这话说了,商贩连忙说:“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匆忙卸下了拉货的牛马,连车身都不要,就赶着回去,走远了才低声:“这内地来的公子真愚蠢,怎跟这山里寨子有了联系,也不怕被这山里蛊虫毒蛇吃了。”
“女色动人心么,你看这样水灵的妹子,说不定还下了情蛊,看他能活几天了。”
何青青原没有什么心思,此时听着议论,脸色一变,按着苗刀对裴子云说:“少主,这些居敢侮辱你,我上去将他们都杀了。”
何青青说完就要上去,裴子云把小姑娘唤住,说:“这些人不必去杀,我知道为了什么。”
裴子云目光柔和看着她:“刚才听你说了,山上是有舅舅留下的布置,几次南理王联合山寨攻打,都无功而回。”
“既是这样,那就用经济——就是钱货粮草。”
“南理王不但用政治禁令,还放出谣言说寨里挖心食人,蛊虫毒蛇无数,说不定开始还故意制造血案和冲突,久久自然大家都信了,连正常来往和通商都渐渐断绝了——山寨这样困难,就是此因。”
“由这点来看,这南理王并不算庸主,可惜国家衰亡难以挽回。”裴子云说着:“现在南理虽亡了,归到大徐州郡,但谣言久了,就变成事实,再说没了南理王,还有着结仇的寨子。”
“所以到现在这困境都难解决。”
“我看这施主薄,就是某些土司的人。”裴子云带了一丝微笑,皱着眉教诲:“你是寨里的管事,应该明白这点才是。”
何青青听了,恍然大悟,突眼睛红了:“原来是这样,其实当年寨里主上留下的金银不少,可拿钱也难买到货,就算买了也是贵几倍。”
“母亲经常忧愁,临终时还拉着我的手,说她无能,把主上的家业都败了,她还说……这都是少主的财产……有一天少主来了,怎么对少主交代……”
“是我们无能,看不清他们的诡计。”
说到这里,何青青的眼泪就夺眶而出,裴子云听着,心中也带了点悲酸,摆了摆手:“好了,人活着就是最好的事,先把这些货车运上去吧!”
听着裴子云的话,何青青才停了下来:“公子,还请等一会,我这就去唤着族人来。”
何青青将手指放进嘴里,双指成环,狠狠吹响,吹起一曲独特口哨,只是一会,山上一只大鹰飞扑而下,何青青伸出手将大鹰接住,摸着头,鹰也蹭着她。
“小羽,小羽,将这布抓回去,交给寨子里。”何青青将一个布娟绑在鹰的脖子上,将鹰放飞,大鹰就是向着天上而去。
稍过一会,就见有几十个人影自山上而下,近了是几十个人:“寨主,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山上可真断粮了。”
裴子云向着这些人看去,这几十人,虽有十几个精壮,但多是老弱病残,见着粮食,很是欣喜围绕而看。
“你们都来,我终于寻到了少主,都来拜见。”何青青喊着大家,听着这话,这些人没有反应过来,接着才议论起来。
何青青冷着脸,拉着他们说话,过会,一群人回过来五体投地,跪拜说:“拜见少主。”
这样称呼,裴子云觉得有些不好接受,但不说什么:“众位都起来吧,一起运粮上山罢!”
这些寨民才是起来,答:“谢少主。”
上前拉车的拉车,推车的推车,将十多车东西向着山上运去,充满着欢声笑语。
抵达山寨,寨子并没有多少人,裴子云看着何青青,问:“寨子里的人,怎这么少了?”
听着裴子云的话,何青青眼神黯淡:“这些年,寨子一直受打压,一些人实在忍受不下去了逃了。”
见着这话,裴子云也叹了一口气,寨子里没有下山都围了上来,果只有上百人,许多人都很潦倒。
何青青与一个老妪说话,她身上穿着全场最完整的衣服,还能隐隐看见当年的华丽,脸上带着许多皱纹,问:“小姐,这是少主?”
何青青说:“是,婆婆,我已验证过了,少主不但继承主上的剑法,还继承了主上的巫术,一定可以带领我们获得光明未来。”
场内的一群人都欢呼起来,当年的主上,曾带着寨子统战八方,打下几十个寨子,威风凛凛,这些光荣还记在老人记忆里,还传达给年轻人。
当下一行人拜见少主,高呼:“拜见少主。”
裴子云抬手:“都起来,粮食、布匹、肉块,你们先分配,这些不算什么,以后会有更多。”
听着裴子云的话,众人欢呼了起来,当下就是烤肉、分酒、分乳扇、分粮食,场内的人都喜庆,载歌载舞,无论男女老女都是围着篝火,手勾着手,欢歌载舞。
何青青看着看着,突落下泪来,这情况多少年没有见了?
裴子云脸色沉默,其实虽何青青说留下都是最虔诚的信徒,其实按照自己来看,许多已经麻木了,岁月早就磨灭了当年的虔诚和热情,接受自己只不过是惯性而已,不过这是人之常情,裴子云不会有任何意见,只对着何青青说:“舅舅去了,我是要去拜访才是,还请领着我去。”
何青青点了点:“少主,这是应该,你随我来。”
山寨核心是一个大院,给人第一印象是宏伟,精致斗拱,双层翘角,雕梁画栋,白色墙面、灰色六角砖、蓝色彩绘和谐融合在一起。
正门进去,楼与楼之间以走廊串连,上下楼梯安排巧妙,互通方便,院落间过道纵横交错,四角建有圆形窗台,门窗均采用木雕,这才有点气派,可是很明显,虽有着清扫,这些建筑也破旧不堪了。
“这是主上的居所,少主来了,我们会清理。”何青青有点不好意思:“现在,我们去后山吧,拜见主上的陵墓。”
南理城
一个院子,一路跟着裴子云抵达了南理的石穆钟,听着在南理埋下的棋子暗报。
“李显廉,道人,舅舅?鲁门山?”
“你说二十年前的大祭司本名叫李显廉?”石穆钟皱着眉问着。
“是,这本名没有几个人知道,裴子云看样子也不知道干系,问的人恰是我们安插在官府的主薄。”
“主薄开始时也不知道,后来查了才清楚。”
石穆钟举步徘徊,心中疑虑:“听着情报,鲁门山是这大祭司最后余孽,但此一时彼一时,这人与裴子云有什么关系?莫非想要继承衣钵造反不成?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可裴子云千里而来,总不至于是闲的慌没事找事,难道又是我看不清的天机变数?”
迟疑了一下,看来得调查一下鲁门山上情况再说,石穆钟就吩咐:“你回去给我搜集鲁门山的消息,要仔细。”
“是!”这人出去,十多个武士拥着出去,看来有不小权势。
石穆钟则打开了通讯符箓,上一次调查消息太简单,谢公子已有一个暗子启动,据说是松云门中人。
将通讯符箓打开,符箓上就闪起光,对面出现一个男子,蒙着面看不清楚,石穆钟看着这人就问:“你可知,松云门中有去了南理之人?”
符箓中的身影,思虑了一下:“现在肯定没有,松云门的势力范畴根本不在南理,哪怕触角也没有。”
“不过二十年前,有个李显廉,听说是有南理甚至南理王家的血统,争不得掌门就叛出了门,去了南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