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情况,我再动,就可能论为弃子。”
“成也给人嫁衣,败更是直接兵解。”
“本来我寿元不多了,牺牲可入福地,也算是报效了师门了。”
“可我现在还有果儿,就算我成功了,怕也要折在里面,到时爱果一个人在门内怎么办?”
原本不觉得,养得久了,这时是真当成了女儿甚至孙女一样了。
“齐爱果天资极高,修行迅,又是处子,已有着不少人暗中窥视,只碍于自己是长老,这才不敢动。”
“本门起家,本是以双修道法拿女人当鼎炉增加修行,日后得了福地,渐渐转正洗白,开出新的道法,但这种双修还是盛行——我怎么能允许齐爱果落到这个下场?”
老道人怎么肯放弃,这弟子成长起来,来日或连这掌门之位都可争一争,自己本来已经死心,死了就在福地修行享福。
现在有着杰出弟子,自不一样,完全可以冒险转世再度踏上道途,这样一想,就对着周安说着:“你去汇报掌门,把事情说一说,说现在条件变了,不宜动对松云门的袭击。”
第二百零五章 不见
“师叔,这可是掌门定下的大计,现在正是时机,你不能独断停止……”周安连忙说着,
老道人心里火气本就按捺不住,听了这话,反身一个耳光甩了过去,周安眼冒金星,旋螺一样转了一圈,未及站稳,又一记耳光,翻倒在地。
周安怔了怔,才醒悟过来生了什么事,涨了脸,正要说话,老道人训斥:“我是长老,你再有心思,我就废了你,滚!”
周安瞥见了老道人眼神闪过杀意,顿时惊醒,不敢再辩,转身狼狈逃窜,出了门,才带着愤怒和怨毒回望了一眼,恨恨的离去。
看周安远去,老道人取出了符箓,伸指一点,灵光显出,稍晚出现了掌门身影,就算是通讯,也有黑烟笼罩,看不清眉目。
看着掌门,老道人先是心平气和禀告:“掌门,虽有计划,但事情有变,或现在不能动了。”
“哦,你且说说。”掌门不动声色,在黑烟里声音模糊。
“先松云门福地和我们预料的不一样,福地未破,松云门的真君未陨落。”
“我们都知道,福地先是地气所凝,然与龙脉虽同源却有不同,盖是一轻一重耳。”
“重之者掌天下权柄,轻之者享逍遥清福。”
“但是地龙对人君来说,只是起家之藏金,今上拔三尺剑取天下,论地气不过淡红耳,却能集大众,识贤人,明天机,因此得了天命,定鼎大徐,日后必是一朝太祖。”
“可对道人来说,却是根基命门所在,得福地谓道门,不得,散修也!”
“松云门福地未破,观之白色烟雾凝聚不散,中有赤红,显真君尚未陨落,要破之,或者学祈玄门,可我们没有真正肉身成就的地仙,更没有璐王龙气相助,根本不可能打下。”
“或者说动朝廷先以旨意封杀福地,再动员万民掘凿生气行乎之地,以改地气之道——可我们没有这影响力。”
“当然最容易的一途是杀光道门,断绝香火和传承,久久百年,福地自弱——六七分福地还得三四分香火,要不我们何必广建道观?”
“可松云门虽人手损失很大,但有着裴子云,就非常棘手,更加不要说,据传来情报,裴子云既位,立刻重重抚恤,广建道观,诛杀管家,还说动县令派兵驻扎巡查。”
“我甚至怀疑已经和素月门结盟。”
“种种布置,已无懈可击,松云门大半气数稳定住了。”
“我们再去攻打,怕是死伤甚多,却无有一点好处,还请掌门明鉴。”
掌门没有立刻说话,虽有黑烟,但模糊能看清楚在皱眉沉思,良久掌门说着:“既到这地步,你有这话,应该放弃了就放弃吧!”
听着“你有这话”这句,老道人眼皮一颤,说:“是!”
正题说完,老道人就带上了怒意:“师兄你教出来的好徒弟,暗中惦记我的弟子也就罢了,咳咳,居还因私利而冒进,想葬送我圣狱门在应州的格局,你说该杀不该杀。”
听得这老道人的话,掌门就说:“我命他来,是辅助师弟,他怎敢逾越?或其中有着什么误会?”
老道人听了,就冷笑:“掌门师兄,你这是要包庇你弟子不成,若是这样,那我可领弟子返回山门就是,让你弟子主持岂不是更好。”
这圣狱门掌门沉默良久,才说:“师弟切勿恼怒,周安有不是之处,我就呵斥他,断不会包庇。”
“哼,这样最好,师兄,虽我已暮暮老矣,可也不是小辈弟子想拿捏就拿捏。”老道人这样说着,掐断了道符通讯。
“师父。”齐爱果在一侧听着,带着惶恐,拉老道人袖子轻喊,似乎被吓到了。
老道人伸出手轻轻摸在齐爱果的头上,说:“你别怕,我老了,什么功业都是空话了,大不了我们不管事,必能保住你。”
“但你也不小了,有些事也要告诉你。”老道人要教导着一些齐爱果这门中的内情,叹了一声说:“小果儿,本门内双修盛行,男女相修,只有少数核心女弟子才能保得真阴。”
“其实正常婚嫁并不要紧,所谓处男处女才能成道那是俗人乱说,反过来才差不多,自古成道者罕有不成婚嫁,但要是被人当成鼎炉采补就不一样,你以后再想复仇,就千难万难了。”
“小果儿,若有哪个师兄想欺负你,你直接杀了就是,师父我为你撑腰。”
“师父,我知道了。”齐爱果乖巧说着,见此老道人才笑了起来,露出了慈爱的目光:“哪里关节还有不懂,我都教你。”
齐爱果本还想知晓更多的杀父仇人的消息,这时是不敢多问,不敢多说,只靠着老道人,似乎就多了几分安心。
总督府
这时一架牛车停下,裴子云是在牛车上而下,上台阶去。
“站住。”守卫在门前的甲兵伸出了长矛,拦住了裴子云,说:“来者何人。”
听得面前甲兵的话,裴子云也不在意,自己没有官服,堂堂总督府,难怪甲兵要拦截,一个帖子递上:“在下裴子云,是前来拜访着总督大人,还请通传。”
守卫甲士打量了一番裴子云:“这位公子稍等。”
甲士上前接过帖子,转交给了房客,房客转身向着府内而去。
此时已早秋季节,虽太阳仍旧炽烈,轻柔的风已经裹着凉意掠过,吹得人浑身清爽,里面更是连连的大树,粗可环抱,枝叶繁茂,遮得地下一丝阳光不见,自是极清爽之地。
后院开了池,四五亩一片,看着湖色,迎着水风,更是半点暑意也不会有。
总督穿着常服,正在撒着鱼粮喂着金鱼,这池里的金鱼不断游着,争先恐后的抢着,红的,蓝色,黄的,白的,黑的一片,很好看。
这时一个管家是拿一个镀银花纹帖子上来,小声向总督说:“大老爷,裴解元求见。”
“咦,你说的谁?”总督诧异抬起问,见总督大人诧异,这管家再次提着说:“大老爷,裴子云,裴解元求见,就是那个将进酒,水调歌头的人,大老爷不是还经常看着他的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