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公主!”
登月楼
裴子云踱了上来,仔细看楼,楼收拾得整洁,是两层红楼,廊都装着红木栏杆,廊檐下吊着灯,高处向下看去,整个桃园都收入眼底,太阳照在了楼上,桌上摆着葡萄、桂圆、红枣、花生等等干果。
裴子云舒服的叹着:“昨夜还有雪,这里却温暖近春了——真正是福地。”
“这原本也是一个国公府,据说是用风水堪舆改过,不过改了后,却反而出了事,被削爵了。”
“我请着几人看过,说是风水没有问题,是顺风聚水之地,只是太好了,普通人无法承受,所以才家破人亡、祸延子孙。”长公主说着。
“风水堪舆?”裴子云不屑的笑了笑:“每个行业都吹着自己能改天换日,越是下九流越是这样。”
“风水堪舆只是小道。”
“哦,你也懂风水堪舆?”长公主诧异的问着。
“懂些。”裴子云吃了个红枣,才缓缓说着:“天然龙脉,没有过公侯!”
“前朝集大成的《天机书》虽说了不少,其实也多有谬论,这地气不过是起了个因头,就拿这事来说,这府本已是国公,天下臣子的富贵到顶了,而主人还想锦上添花更上一层。”
“结果这事传出去,惹得皇帝不快,皇帝不快,立刻形成了反噬,这一点风水堪舆形成的助力,抵抗不住,反福消祸来,坏了自家爵位甚至性命。”
长公主听了,眸子一亮。
“际天极地,罔不臣妾,再大风水龙脉,能及皇权么?”裴子云原本自不会风水堪舆,可得了这朝廷道人的记忆,顿时就熟练于胸,目光一侧,眼前闪过看不见的资料框。
“风水堪舆:宗师”
入门、掌握、精通、宗师,熟读是入门,能使用就是掌握,能点穴寻龙就是精通,而宗师不但掌握着神乎其神的技术,更是清楚着风水堪舆的极限。
或者反过来说,正明白这极限,所以才是宗师。
“不入朝廷,或低品,风水堪舆还有些用,入了朝廷七品以上,哪有风水可起作用?”
哪怕是得了道人记忆里斩龙的场面,裴子云还是一哂,斩了潜龙,大钱朝也没有延几年命,朝廷败坏了,自龙气四起,哪怕是毫无龙气的贱民,也有细小的可能化龙。
有着集众,这风水堪舆其实就是给有些人第一桶金罢了,可换成修行不一样了,根本呼吸不到所谓的灵气,修行中人体修炼也是第一桶金,相反福地洞天代替了集众,成了修行的根本。
不想多说,就向长公主告辞,长公主提着:“你要的前朝道人资料,我已帮你弄到了,总有三千卷,两大车。”
“多谢长公主。”裴子云谢礼。
长公主取着面前的青瓷花茶杯喝了一口,笑着:“你为太子谋得大功,这点小事,是不足挂齿。”
裴子云正要说话,这时琴声响起,顿时一怔。
琴声悠悠,空灵纯净,又渗入了感情,关键是这感情丝丝流淌,一分不乱,水银泻地一样,裴子云只静静听着,取着面前的茶杯盖,一些热气腾起。
琴声袅袅余音已尽,裴子云叹一声,说:“小郡主真是天赋异禀,这琴艺已有着以琴入道之火候。”
听着裴子云的话,长公主若有所指的说着:“她这点上,随她的父亲,才高情也深。”
两人并排向下方看去,湖心岛跃然在目,似能看一个少女正在这湖心岛抚琴,嬉戏,玩闹。
裴子云不由苦笑,微躬身退出,突想起一念:“小郡主进步这样快,实在是不可思议,莫非她也是三叶二果之一?”
“只是这气数,也能用在琴艺上?”
裴子云出门,两辆牛车停着门口,一个百户随车夫等候,见裴子云来,就上前行礼:“参见真人。”
这人行礼,取着一块令牌:“真人,太子命我随时听候差遣。”
这就是联系人,耳目的意思了,裴子云一笑:“我正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办,你为我收集些历史上有名道人的随身物,我放在家里丰富收藏,多多益善。”
裴子云吩咐,取着银票递上,厚厚一叠,百户眼睛直了一下才是反应了过来,连忙躬身:“是,我这就吩咐下面总旗处理这事。”
至于为什么不求太子和长公主,这点百户也明白,这种小事,自是用不着麻烦这两位了。
无非是收藏品而已,还是非常小圈子的收藏,到了外面不值多少钱。
裴子云暗笑,这可不是小事,自不用多解说,上车抵达了码头,后面跟着两大车,待抵达了码头,才见得又有两大车的书籍。
“小心些,全部按照分类运上去,谁弄脏弄坏了,陪都陪不起。”有人吆喝着说着。
手抄书每卷不过三千字,售价一千文,印本售价只是它的十分之一。
虽印刷本便宜,可一本书几万字的话也得几千文,折合就是几两一本,总花了五千两银子,这些是裴子云自己在京城各书局买入,这些书籍都可以传家,放入祠堂,或裴家百年之后又是一个读书世家。
“裴公子,书卷都装好了。”
“好,开船!”
船开了,裴子云挥手,向着京城告别,心神已沉到了仙道龙脉上去。
“受了雷击,记忆里关于此事就洗的一干二净,但是并不要紧,我还是得了道人的记忆。”
“这仙道龙脉,似乎就在应州边界处!”
“恨不得立刻飞回去堪查清楚。”
第二百四十五章 求见
上景酒楼
谢成东上去,老板眼见忙招呼:“这天真冷,伙计快烫酒,您是上楼用餐?”
谢成东不言声登楼上来,这三间雅座,用屏风隔开,有一桌六个人正行令吃酒,众人喝得有点醺醺。
谢成东坐了临窗一桌,随意点了几个菜,却有个道士穿道衣,挽了髻,在给人推造命。
一个读书人笑着:“我是圣人门生,不信这些。”
这道人端详的说着:“你自小聪明,只是七岁丧母,你的继母调唆父亲不许你读书,你逃到了舅舅家里。”
“你舅舅出钱资助你进学,本朝开国第一年科举,你十七岁就中了秀才,教读为生,不过你到了去年才中了举人,因此到京赶考——我说的可有一字之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