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天仙途 第336节

刚才跪的太监禀告:“陛下,璐郡王已行至城门,跪哭告别,皇孙小郡主们都痛哭辞别。”

听着这消息,皇帝提笔,突手颤抖,污了一片:“岂有此理!”

不知道是骂大臣,还是骂着折子,太监浑身一颤连忙跪在地上,书房内一片安静,压抑的人喘气不过气来。

沉默许久,皇帝咳嗽了起来,太监轻轻抬头看了一眼,皇帝有一点眼泪在眼角落了下来。

太监明白了过来,陛下对璐王出京其实不情愿,只是无可奈何。

想当年陛下威镇海内,何时有过不平,当年不平都杀了,此时有种暮暮垂矣的悲凉之感。

皇帝此时反应过来,装着不耐,就对着折子批着:“此獠这样丧心病狂,无需再审,立刻正法,游击将军高顺义殉死,追赠正四品昭义将军。”

似乎是训斥折子,批完,又转脸对着太监:“你去将着折子立刻往内阁,把追赠的旨意拟起!”

“是,陛下!”太监上前接过了折子,退了出去。

“你们也退下!”见着众人退去,皇帝满脸疲惫,靠在椅上,将笔随手扔在了地上,突两行泪流了下来。

京城附近,阴得很重,浓云压在天空,官道上车架已经摆开,牛车车厢严严实实用油布包裹,步行的黑衣卫佩刀甲衣碰得叮当响,道侧的行人远远看见,都避了开去,胆大的伸脖瞧着。

璐王坐在车内,廖公公将着一些人参肉片粥喂着,璐王还有些消瘦,吃不得油腻大肉。

“殿下,真苦了你。”廖公公样喂着说。

璐王还有着一些难言的心情,吃了一口,摆手示意不要了,望着窗,说:“这点罪,算的什么呢?”

牛车不断的向前,离着京城越来越远,渐渐见不到了,璐王突觉得身上一空,丢掉了什么重要东西一样,又有着摆脱了什么压力一样,一种心慌感觉,在心升起,璐王抬起,已变了脸色:“驿站方面,准备好了没有?”

坐在一侧的谢成东沉声说着:“都准备完了,只等着王爷大驾一到,就可实行——王爷,您身体还亏着,加上长途跋涉,您不能太劳心劳形,睡一会吧?”

璐王听了,背靠在车厢上,闭目休息了起来,谢成东和廖公公对望一眼,轻手轻脚的下了车,换到了后面一座。

廖公公凑过来说话,这时一个黑衣卫匆匆策马上前,廖公公伸手接过纸条,才展开一看,心中一惊。

“安吉府知府岳白被参议举报暗杀游击将军?证据确着,皇上心情不好看了奏折立命斩了?”廖公公低声念了出来,带着诧异。

“这裴子云反击真又快又狠,这手段和对付璐王的手段相似,极是厉害,一击必中。”谢成东冷冷说着:“一个知府,没几个回合就栽了,看来太子的谋主是他没有错了。”

“现在怎么办?”廖公公问。

谢成东冷哼了一声:“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璐王就藩,只是王爷现在是郡王,只拨了一府五千兵,还远远不够。”

“现在最重要的是恢复亲王,掌三府,这样我们就再难撼动!”谢成东说:“这个岳白,皇上既已批示,那就谁也救不了。”

“就算不批,我们这时也不能节外生枝。”

“至于裴子云,我们也不能和他起冲突,密切监督其行踪就是了!”

“好,有谢先生的话,咱家就放心了,具体事宜等殿下醒了,我们再讨论。”廖公说着,回看了一璐王所在的马车,起身又出去:“我也去睡一会,这些天熬的太苦了。”

“公公只管去。”见着廖公公去了,四下无人,谢成东才露出一丝疲惫,这安吉府知府岳白其实就是过河卒,虽找麻烦的事没有办成,可目的达到了——证实了裴子云的确是太子的谋主,不由心里产生隐忧。

“裴子云,你不但文字上,道法上有本事,连这谋略之道,也素稔于胸?”

第二百五十六章 监刑

总督府

女墙上的长青藤已长出了叶子,墙内树木葱郁,隐隐红色霭雾绵延,不时成群的鸟觅食。

门前到处是车子,迎来送往官员尽都揖让出入,进了府,只见甲兵防卫,佩刀站立目不斜视,到了里面更是一片繁忙,丫鬟都在忙碌收拾行礼。

管家则安排着下人,赶着时间把一车车装满。

书房内坐着一个中年人正在和总督喝茶,茶香肆意,两人平席而坐,觉得舒爽极了。

这是新任总督的龚昀,交接两人都很客气,原因总督办了诸多功绩,开海禁,海关税收大增,灭倭寇,更别谈今日又挖出了杀游击将军的知府,升职甚至加爵都在望。

龚昀虽奉旨担任应州总督,但自不会催促更不会无礼。

“龚兄,既你来接替我,我就得命下人迅清理着东西,可不能再占着总督府了。”总督意气风,脸上带一些笑意,啜了一口茶,只觉得浑身飘飘欲仙,似乎都飞起来了。

龚昀也啜一口:“李兄,你可就不地道了,分明想着升迁了,所以不肯在总督府留下片刻,还跟说我说给我让府邸。”

“知我者龚兄是也。”总督也不否认,脸上笑着,才问:“最近京城可有着什么传闻,说说。”

龚昀就是小声:“今年长公主的小郡主献上一曲琴艺,颇得陛下赏识,多召着小郡主抚琴。”

“为何?”功业圆满,总督心情很好,也不由八卦了起来。

“一方面是小郡主的琴艺确突飞猛进,我侥幸听过,真不愧天璜贵胄,远在艺师工匠之上。”

“其次是璐王出京痛哭,惹了陛下他老人家忧思,哎。”龚昀叹了一声说着。

总督听了,敏感地看了一眼,若有所思:“这样说,太子的地位是稳了。”

“说的是,璐王已经就藩,这君臣名分是彻底定了,虽说还有一个儿子,可一向并不出色,太子的地位是稳了。”

两人都是深沉人,说了这句,就不再多说这事。

一个管家就入内,这人四十多岁,白净面皮,看上去精精干干,这时只是小声:“大人,东西都是收拾了,只剩书房,您看?”

“你们,你们啊,时时盼着回京,才跟着我出来几年,就这样想回家。”总督带着笑意指着说:“好了,龚兄,我们出去走走,不要耽误给你腾着府邸。”

龚昀起身笑着:“刚才听得李兄训斥家人,我还笑着,没想到你比下人还要想着家中嘛,走走,我们看看风景。”

两人出去,沿着走廊折过一带假山池塘,聊着近况,这时又一人匆匆上前:“大人,有圣旨来了。”

“有圣旨?”总督一怔,反应过来吩咐:“所有动作全部停下,不得喧哗,准备香案迎接圣旨。”

“是!”这些都是常置整齐,片刻就有人清扫摆上,总督和新任总督都穿戴整齐,疾趋而出,跪在地上迎接圣旨。

太监微微点了点,捧着敕书,到香案上南面而立,见总督说着:“臣李敏(龚昀)恭请圣安!”

“圣躬安!”太监朗声答着,说罢展读圣旨:“制曰:安吉府知府岳白丧心病狂,无需再审,剥夺官职,立刻正法,让文武百官观刑,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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