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个大逆不道的事——皇上身体不佳这是公开秘密。”
“计安出?”璐王点了点头,靠在椅上,带一些疲惫,廖公公连忙取湿毛巾上前伺候。
谢成东笑了一声,没有说话,上前取了毛笔写了起来,口中说着:“皇上故意把一条棘杖放在地下叫太子拿起,太子面有难色。”
“皇上很失望,回叹着,太子如果敢拿,朕就放心把天下交给他,可他不敢拿,朕只得当恶人把这些刺都去掉了再交给太子。”
大帐内灯光暗淡,谢成东写着,倒影随着笔墨而动,廖公公起身站在了身后看着,眼神中有些疑惑,问:“谢先生,这是何解?”
谢成东收笔,开口:“皇上削藩镇,肯定是一步步来,我就要打破这个格局,这荆棘论就是利器。”
廖公公一听就明,看了一眼谢成东,突觉得心里一寒,口中却赞:“妙,太子不是仁柔宽厚?这荆棘论虽是捏造,但符合大势,符合太子的性格,符合皇上选择,谁敢不相信?”
璐王喝了些酒,有些心烦,取湿毛巾擦着,听着这话,连忙把湿毛巾取下,站了起来:“先生又为我出得奇谋了?”
廖公公欢喜取折子上前,璐王接过一看,只略一思索,心里就是明悟:“这计真是毒辣。”
“更关键的辩无可辩。”
“来人,将消息传出去,按此计造谣。”璐王说着。
祈玄山·偏远道观
道观中带着阴暗的气息,一处小殿,瞎道人端坐神龛前,灯光还是黯淡,只是这时,黑暗中船锚上亮起了一层红光,隐隐可以看见里面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一样的裂缝,在红光中徐徐愈合。
两根香点在船锚下,宛两只眼睛直视着黑暗。
瞎道人盘腿而坐,周围环绕灰黑气减少了不少,周身带着一些黑色的清光,灵气不断垂落,又不断被黑色清光转化。
瞎道人突睁开眼,眼血窟窿处,一些血丝在窜动,寄生虫一样在眼睛上蠕动,许久才平复下去。
闭上眼再睁开,一双眼出现,虽看上去似乎还不能看见东西,却长出了眼球,瞎道人有些不适应,摸了摸:“这是真的,真能连眼球都长出来?”
“就算是证了地仙,肉身也难抵达这步吧?”
“或只有传说中神形都证了真君,才可以这样,看来我祭拜这铁锚是赌对了——我才是应天命而生的人!”
想到这里,瞎道人笑了起来,良久才停息:“只是寿元还没有恢复,罪孽也被镇压,真是艰难,现在让我看看,窥探天机的力量恢复了多少?”
瞎道人伸出手按在了船锚上,灵光在船锚上亮起,许久才停了下来,一些信息传入了瞎道人脑海中。
瞎道人闭目沉思,突笑:“上天要其灭亡,先要其疯狂,谢成东,只有你继续迅成长,收割的果实才更丰美,我再帮你一臂之力。”
说着,手按船锚上,念动咒语,只是一抓,数条红色蛇影出现,一把都是捏在手上。
龙气捏成了一团,一条虚弱小龙出现,才一出现就拼命蠕动着身子,宛有思绪想要逃走。
瞎道人冷笑,说着:“哼,多年前,要不是暗里助了一臂之力,就靠你一个太师,一个道人,岂能斩杀潜龙?”
“斩了潜龙,我趁机扣下的龙气,终有用武之地——谢成东,我会给你开道,让你希望的搅混水的人出现!”
说着一丢,淡黄色的龙影就飞了出去,迅没入天空。
龙影才出现飞出,本来晴夜迅变化,只见天空立刻沉沉浓云,迅染满了半个天空。
“轰!”上天似乎激怒了,透过浓重黑云打了一个闪电,把小殿照得雪亮,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落下,透着红光的铁锚“啪”一声又裂开,瞎道人全身一震,捂住了面孔,缝隙里流下血泪。
第二百七十四章 龙吟
应州·侯府
一轮圆月照下来,洒在地面,染成淡黄。天籁小说
夜色渐晚,府中湖映着明月,在湖泊周围种着不少桂花,现在时节,到处可以闻着桂花的幽香,有着不少的小丫鬟,偷偷摸摸摘着桂花放在香囊中。
巡逻的甲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在意。
侯府书房掩在茂林深处,院子里都是竹,吹一吹萧萧之声,极是清幽,走廊甬道每隔五步就有一个亲兵,灯光照出,使几米内的亲卫色泽斑斓。
书房内
卫昂身着青衫,戴着眼罩,剩下的眼睛带着阴狠,根本认不出是一个清爽的公子了,这时安静坐在一侧,手中拿着一个账本,跟着济北侯说话。
说的是船队赚的利润,为侯府做事,卫昂才觉得还有活着的价值,济北侯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倾听,对卫昂很是满意,心中又是惋惜。
“三儿终于渐渐成熟了,可惜的是付出这样大的代价——瞎了眼,当官是不成了,因讲究一个官体。”
对裴子云的恨意又增长了三分,自己最喜爱儿子,若非裴子云怎会变成这样?
正想着,卫昂将收益进出账本呈上,又补充:“父亲,我已和扶桑上月藩接上了头,上月藩还算恭敬。”
又说着:“扶桑真有意思,有朝廷,但已经是傀儡,前阵子有个诸侯基本统一了扶桑,却称征夷大将军,开了幕府。”
“不过这统一和我们大有区别,各诸侯还有封地和军队。”说到这里,卫昂不胜羡慕:“似乎是上古我们分封时。”
“这上月藩所在,本身是一个小岛,实际田地开才一万石,有了贸易才有三万石甚至十万石,如果失去了对大6贸易,其家就衰退了,所以和我们一拍就合,也算成了我们一支助力。”
“有些6地上不能放的人和物资,安排去了上月藩处就可以,但这终不是长久之计。”
“脱离了军伍只是一年,有些老卒就很难保持原来了。”卫昂说到这里,摇头叹息:“别说下代了,就是我们这代,能维持几年都难说。”
“这的确是大问题。”济北侯沉吟着,所谓的化整为零,是可以维持一时,但是失去了体制,维持不了长久。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沈直在门外小声:“侯爷,公子,我有事禀报。”
“进来。”济北侯说。
沈直匆忙而入,靠近济北侯,低声细语了几声。
沈直的话才是说完,济北侯大怒,手上厚厚账目狠狠的摔在了桌子。
“碰”账本在桌子上弹了起来,茶杯震倒,茶杯里的水涌了出来,流到地面上,两人只看着济北侯大声咆哮。
“我出生入死,身有十一创,征战十六年,朝廷要削兵权,我忍气吞声,交出兵权,现在我手中仅仅一府5ooo人,还不放过,要赶尽杀绝?”
“出尔反尔,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无情无义的小人。”济北侯嘶吼,面目涨红,脖子青筋都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