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直一躬身,就下了庭院,济北侯坐着喝茶,就看见十人提了上去,分成了两批,只见有人对着第一批说话,这五人都是摇首,还破口大骂,不过都远远听着不清楚。
沈直也不生气,一挥手,顿时这五个被甲兵按下,当场斩了首,吓的第二批全身颤抖。
第二批拉上去审问,第三批拉上来观看。
第二批就有二个降了,两个给了刀,这二人全身颤抖,余下三人破口大骂,一人突丢了刀,甲士按着上去狞笑斩了,余下一人闭着眼,对着一个同僚连刺,染的满是血。
沈直上前安慰,让他站到一侧去。
第三批拉上去,就立刻变成了三个人降了,并且没有半途反悔,第四第五批,有着不断增加的尸体和不断增加的降者,成功率不断扩大。
再到后面,有的甚至一提上去,无需再问,就降了。
济北侯注意到,这些身份是由低到高,只是一个时辰,庭院上到处是尸体,血不断在尸体上流出。
沈直的脸上溅上了一些血,取一块白色丝巾随意擦手,随手扔在尸体上,入内回禀济北侯。
“抓了五百七十三个吏,九十五个官。”
“降了四百九十六个吏,八十一个官。”
“恭喜侯爷,目前不考虑制衡的话,这些官吏,别说是一个州城,就是整个州的郡县架子都能搭建起来。”
“只要侯爷一一任命就是。”
“好,哈哈。”济北侯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校尉带着亲兵押着一个五花大绑大将上前,这将正是韩武,怒骂:“济北侯,你这不忠不仁不孝之人,没想到你居敢谋反,你等着,朝廷必灭了你九族!”
“跪下,给我跪下。”亲兵压着韩武,要将韩武按着跪下,韩武不肯屈服,脸色涨的通红。
一个亲兵狞笑一声,刀柄打在韩武脚上,韩武不得不跪在地上,给济北侯行了一个大礼。
看着韩武,济北侯笑了起来:“你本是我的部将,却反了水,多年和我作对,不过你不仁我不能不义,韩武,你要归降于我,我就还可以用你。”
“呸!”韩武对着济北侯吐出了血水,骂着:“反贼,你深受皇恩,不得好死,还想爷爷降你?”
韩武骂声不绝,济北侯坐在主位上,笑了起来
“你逆贼,还笑的出来?”韩武被激怒了,拼命挣扎想要站起来,亲兵再不客气,一棍打了上去,又跪了下去。
“为什么,你很清楚。”
济北侯沉静一笑,说:“你是我的老部将了,我当年拉出了一千人队伍时,你就在,投靠了皇帝,屡次征战,渐渐扩大,等打完了天下,我手中变成了五万人,这对吧?”
见着韩武要说话,济北侯摆了摆手:“事情到了这份上,你就听听我的心里话——皇帝说要改编,淘汰些老弱,我就听命。”
“五万人缩水了一半,变成二万五,五府之兵,这是承平三年的事!”
“承平五年,皇帝把你拉过去了,又调又削,我手中变成了三府,承平九年,我不得不自己削兵,变成了一府,你诚心想想,一府兵能办什么?给我留点兵权,我就不反了,可为什么这点也要削去?”
第二百八十一章 清算
“放屁!什么赶紧杀绝,不过就是你的托词罢了,姑且不说这天下这兵马本是皇帝的,他要削要调本是天经地义,而且皇上没有削去你爵位,给予铁卷世袭,这皇恩隆重,粉身难报,只有你这种豺声狼顾反贼才会恩将仇报。”韩武再次呸的一声,吐出血水。
济北侯阴冷一笑,对韩武的话,觉得可笑。
“这次削了兵权,下次你敢肯定不是削爵处死的旨意?到时,我和我全家俯首受戮?”济北侯冷冷的说。
“雷霆雨露都是皇恩,你平时为将,对下面也没有少杀了,这个都不敢认,不过是反骨贼心。”韩武骂着。
“其实你这话也对,要是身在内地,没有出路,我最后一府兵,陛下收了就收了,命拿去就拿去了,可现在不一样了。”济北侯笑着,看着跪在面前的大将眼中带着疑惑,长长叹了一声:“天数其实留了一线给我,上次削兵权,不得已我只得解甲化商,但不想打开了一个大门。”
“这海外之地,其实很是宽阔,一千二百石,别说是只领俸禄,就算是实封,在海外也翻掌之间。”
“得了这个我就在想,我这一辈子真是太傻了。”济北侯长长叹息,里面含的意思冷峻的令人发抖:“平常人共享乐易,共患难难。王侯将相,共患难易,共享乐难。”
“鸟尽弓藏,公允的说,不仅仅是皇家的意思,你看这些文臣,个个红了眼,要杀我们以正朝纲,为万世开太平。”
“皇帝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这些话我没法和别人说,和你说说也是一吐心菲。”济北侯蹙额,亲自下阶,温语说着:“你我兄弟一场,曾经并肩作战,杀你我也是很不舍,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来人,给韩将军上酒。”济北侯说着,亲兵上前端着酒杯。
“相斗多年,总得了结,你喝了杯酒就去吧,你的儿子,我也会给你留一线血脉,至于你的父母兄弟妻子儿女,都会尽快来陪你。”济北侯对着韩武温和的说着:“别怪我狠,你自己问着良心,要是我们角色转个,你会不会给我留后?”
事到临头,韩武也不由脸色大变,盯着济北侯:“我等着!”
说罢,取酒一饮而尽。
这药发作的厉害,韩武忍着绞痛,到死也没有呻吟一声。
“果然是男儿到死心似铁。”济北侯赞了一声,语气却是淡淡,人死了,就没有了,取过了刀,一斩而下。
“噗”
首级斩了下来,济北侯令着:“立刻将此人首级传首诸营,看谁还敢继续反抗,还有,令一队人立刻抄了韩武的家,我记得他有一个小妾,有个三岁的儿子,可以不杀,余下格杀勿论。”
“是!”立刻有着应着,甲衣叮当而去。
济北侯笑了起来,生死不测,步步惊心的感觉嘎然而去:“来人,请沈先生,我有事要吩咐。”
安量观
安量观离城并不远,地处小山,登岗眺望就是一片湖,本来是赏雪的好地点,只是此时虽下着雪花,又在亭子中,却无人欣赏。
虞云君看着天穹,见着天色渐渐晚了,苦笑了一下,本想说话,但见雪中枯萎一片,突就有个人影过来了,就住了口等待。
过了片刻,雪花中,一个道人爬了上来,神色狼狈,脸冻的铁青,神情恍惚,虞云君斟酒:“来,喝一口再说。”
这道人连连喝着,才缓过气来:“州城全完了,总督龚昀呵斥着济北侯,被斩首悬在总督府面前,经过的人都吓的身颤股栗。”
“知府也死了,不过还有不少官降了,特别是本地官吏。”
“傅府已冲入了兵,有上百个,留守的几个人都被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