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监担心的问着。
启泰帝喘息了下,摆了摆手,说:“朕无大碍,只是一时失态,扶朕歇息一会就行。”
“传冯敏。”启泰帝坐在榻上有气无力的说。
过了片刻,冯敏赶到,刚欲向皇帝行礼,就被启泰帝打断:“冯卿免礼,朕刚刚收到急报,裴子云斩杀璐王,还杀了钦差,此刻正急速向京城赶来。”
“冯卿,此刻你可有良策,朕知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朕心里还是没来由的有点心慌。”
“道君和道门的人何在?”
皇帝一想到裴子云正快马加鞭,日行三百里急速赶来京城,本来还是希望裴子云到来,此刻心里却不可遏制浮出一股寒意,才说着就“咳、咳、咳”连声,面孔出现了一丝病态的嫣红。
“陛下。”冯敏知道,此时皇帝的心已乱了,只是到了这个地步,无论如何都应该让皇帝心安定下来。
他略微往前挪了几步,躬身:“陛下,道君料裴子云不甘束手就擒,此刻正率领一应道门的人在仙人渡截杀裴子云,以摧其锐气,并且获得第一手情报。”
“此刻皇城有七千禁军联合道录司以及十一个门派,再加上专门用来对付道人的七龙绝灵阵,还有道君站在我们这一方,别说裴子云没有达到铁铸铜灌境界,即使气运逆天,侥幸步入,面对天罗地网,也是插翅难飞,唯有败亡一途。”
启泰帝听到冯敏这样说,也觉得此刻自己这方的胜算更大点,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自失一笑:“朕刚才心慌了,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说的容易,作到谈然容易?”
“那裴子云杀钦差之事,是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如何处置?”
“此事本非臣能所言,但涉及道人,臣不敢隐瞒,依臣之见,先给大营发封口令,待得这里水落石出,再出处置公布天下不迟。”冯敏叩首说着。
启泰帝立刻明白过来了,说着:“卿所言甚是。”
官道
历代朝廷开国,都或多或少修着官道,这处就是新修缮,笔直宽阔,两侧则是大片的麦田。
今年除了战乱地区,年景不错,雨水较足,冬小麦郁郁葱葱,风一吹,青色的麦苗起伏不定,眼见着今年五月有个好收成。
日升不久,路上车马来往、行人颇多,这时一骑绝尘而来。
看着这马,许多人偏转让开道路,还吆喝着:“还不让开,这是官马,驿站的马匹,看情况有急事。”
“十万火急,拦在路上,撞死了也就死了。”
裴子云其实是听见他们说话,但根本不加理会,杀了钦差,他照样沿着驿站而行,每次换上新马。
唯一和正常的不一样,是速度非常迅捷,每日奔马都是用道法催出生命,拼命在路上飞驰,流出了血汗,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快速的抵达京城。
此刻的裴子云神情一片肃然,看不出喜怒哀乐。
“不出预料,沿途驿站还是以钦差和真君之礼对我,根本没有接到别的指令,呵呵,朝廷,我太理解了。”
裴子云摇首叹息,自皇帝连下五道金牌催他进京,他就知道,跟这位天子的情分已尽了。
想当年皇帝困守太子府,扶持太子一步步走出困局,得以登基。
可现在还是狡兔死,走狗烹。
更可恨的是道门一些道人也在那里兴风作浪,都想置自己于死地,也罢,免不得把这些蝇营狗苟一起收拾了。
“系统。”
眼前出现了一朵梅花,并迅速的放大,变成了一个半透明的资料框,带着淡淡的光感在视野中漂浮,数据在眼前出现。
“地仙:第七层(91.5%)
快了,自己随时都可能晋级地仙第八层,到时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前都将是土鸡瓦狗。
“驾”
裴子云奔马来到了一条河,这是一个渡口,此时,他没有来由,出现一阵眩晕,片刻,这眩晕感才缓缓消失。
裴子云环顾四周,才发现搭建在河口上一个棚子,棚子外面有一方石碑上书:仙人渡。
原来自己这么快就已到了仙人渡了,看来离京城也不远了,传说在这里仙人驾风渡河而去,于是被命为仙人渡。
只见棚子的主人是一位年轻人,此刻正在除草,听到有动静,缓缓抬起了头,望了过去。
裴子云看去,顿时眼睛一亮,年轻人一身月白纱褂,简简单单气度不凡,是他平生仅见。
两人沉默的对视了一会,裴子云知道,他碰到对手了。
年轻人站直了身子,手一让,悠悠说:“我是朱淳。”
这名字很陌生,但裴子云沉吟下,问着:“道君?”
朱淳的名字,其实历史上已经没有,但祈玄门还有点记载,据说直系已泯没,但是间接有关系的还有七支。
“我这名字,隐于人间久矣,不想你还认得我。”道君伸手请进:“我已千年未品尝美酒了,前几日还是冯敏带我去喝的,想不到世间的美酒美食,还是千年以前的滋味。”
这几句话说得裴子云一笑,说:“道君这话有点矫情,虽本名不存,但道观供奉的道君,还是有着。”
“道君这个号,还是当年世宗皇帝诏封,先敕封真人,又诰封真君,继而诏封道君,位比帝君——唉,不说了,我请你喝酒。”
“道君请我喝酒,我岂有推迟的道理?”裴子云笑着,分主宾入坐。
道君亲为裴子云斟满了一杯酒,问道:“你真的要入京?”
“上京,不过若是人太多了,我就不去了,过一段时间再去。”裴子云回应着。
“京城的人本来就多,何来人多一说。”道君揶揄一笑。
裴子云喝了酒,赞:“好酒。”
“哈哈,道君说的是,只是人多我避,人少我进,道君觉得如何?”
说着一点残酒一泼,地上立刻冒烟。
裴子云凝视道君,身子松弛向后一靠:“现在酒也喝了,可以动手了罢?”
道君瞥一眼,突笑着:“酒喝了,就是客人,主人岂有动手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