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天仙途 第66节

“第三十名,东安府洪侯县陈近春!”一个报录队伍就赶了上来,高喊着。

门房早就有准备,听着这声音,一人就进着院内报喜,另一人则连忙开门,引着衙役进着房间,还有傅府的下人,在点着鞭炮,响了起来,是在迎喜。

陈近春一直默默无闻,这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哭:“爹,娘,我中了,我终于中了。”

“我考到了三十五岁,终于中了啊!”

这人和孩子一样,直接在地上嚎啕大哭,易至全勉强笑着,上前扶起:“恭喜,恭喜,这是大好事。”

其实所有人都是心中一紧,有人考中了,自己呢?

连虞光茂都脸色微白了。

“第二十一名,东安府福乐县虞光茂!”

“恭喜,恭喜!”诸人都庆贺着,而虞光茂松了口气,恢复些血色,不好意思的擦着汗:“失态了,大家见谅。”

没有人回答,易至全等人都盯着门口,街道上就有着不少人围观议论:“这傅举人家真是有着才气,这些秀才在这里住着,就有着两位老爷中了。”

没有人说话,继续盯着门口,只见一队队报录队伍自门口过去,随着时间流逝,在场秀才的心渐渐沉入深渊,就在这时,又一阵敲锣打鼓声靠近了,没有理会围观的人群,而是高喊:“州试捷报,东安府江平县裴子云裴老爷,高中解元,京报连登黄甲!”

易至全等人都感觉身子一下抽掉骨头一样,心气顿时就没有了,瘫软在座位上,而裴子云哪怕是穿越者,都觉得头“嗡”了一声,勉强保持着镇定自若,拿出了赏钱下。

衙役笑着接过喜钱,连连恭喜。

没有中的秀才都脸色苍白,神色黯淡,尽是落寞,有的甚至痛哭了起来,唯陈近春和虞光茂还一起作了揖:“恭喜裴兄,成了解元!”

“同喜,同喜。”裴子云连忙回礼,其实解元与乡试中举最后一名差别不大,待遇也差不多。

每个新进举人都赐文状,表明你什么时中了举,名次怎么样,一般都是免税二十亩地——前朝因投充之事,导致许多人投靠举人,官府收不上赋税,大徐吸取了教训,举人只许免二十亩。

其次是赐衣冠,其实举人衣冠就和官服差不多了。

再赐匾额,许建牌坊,给银二十两,而解元多点,也就是三十两——就这点待遇差别。

举人可在门前建牌坊,让人称颂,匾额则悬挂大门上,这代表主人甚至家族的荣耀,外人一见,就知道这一家是书香门第,至少出过举人。

而那些官府公差,对这样的人家,都是客气几分,等闲不会欺压。

一片喧哗之中,傅举人过来:“恭喜恭喜,三位新晋举人,我已经设下宴会,还请各位入席。”

说着,手一摆,只见门口噼啪鞭炮齐鸣,府内小园已排上了案,此刻风清气爽,阳光温暖,不至于太冷。

宴案采取了古礼,是单人一桌,唯一的例外是云娘和罗莉一桌,这些都错错落落散在花园里,谈不上是珍馐佳肴,但看上去有着肚片、鸭汤、羊牛肉、月饼,还有西瓜切片……总计二十余桌。

傅举人笑着:“诸位,请入座吧,今科没有中的,也不必失望,三年以后再来,你们还年轻。”

“来,喝酒!”

秀才们都有些落寞,但这场面不能拒绝,因为下次如果自己中举了呢?

当下勉强笑着,一起举杯,傅举人在这院中招待过几届秀才,知道这些秀才心情,没有多劝,喝了一杯,就放下了酒杯,命着:“上戏!”

就见数女转出,一阵琵琶,女子曼声唱歌,此事已成了定局,许多秀才也想借酒消愁,转眼就是几杯酒下肚,易至全也不例外,连连干了三杯,苍白脸上,就泛出了血色来,遂笑:“裴兄,虞兄,想当日你我乘船而到州城时,还在昨日,今日之后,却不一样了。”

说罢鼓掌而笑,却两行泪落下。

裴子云不由叹息,前些日子相处,他自是明白易至全家境不是很好,人又刻苦用心,孜孜不倦,更能虚心求问。

不说自己,别的秀才,也能低询问,可惜的是,这世界并不是努力就可以,想到他说此科不中,只得回家教书,也不觉神伤,但是又无话安慰,只得举杯,遥遥一敬,一口干了。

只有小萝莉,脸上红扑扑,一脸兴奋,扫看众人,问着:“姨,这就是可举人位格么?只是考上,就有着变化。”

云娘不由叹息:“是这样,这举人功名非同一般,只是这是朝廷气数,不是自身,这一点却得牢记!”

这小萝莉听得有点懵懂,又点了点头,不知到底有没有听懂。

第五十二章 再查

清晨,又有喜鹊在窗户外叽叽喳喳叫着,似乎提醒:“早起床,早起床。『”

裴子云醒来,觉得有些头疼,昨日傅举人看着自己中了解元也是开心,硬是要拉着自己喝着酒,而那些秀才也一一敬酒,这推辞不得,只得喝了,今天一早头就有些痛。

有人敲门,裴子云起身打开。

一个下人笑容满面,手上提着礼盒,嘴皮子也很是利索,见着裴子云就说:“裴老爷,我家老爷知道裴老爷刚中举人,尚没有准备,已给裴老爷准备了礼品去拜见座师。”

这下人很是顺口的就报上了礼单,将着一张礼单递上来。

裴子云拿着一看,就有着一方名砚,还有着一卷前朝名家的画,都是些适宜的礼品,就想推辞。

这下人就说:“裴老爷,我家老爷已为老爷准备了牛车,裴老爷是新晋举人,又不是州城的人,故一点小小心意——傅老爷处也放行了。”

裴子云本想拒绝,听着傅举人都这样说了,知道也许是潜规则,也不矫情,就笑纳了,出门去,就见得陈近春和虞光茂,跟着人出门,三人相视一笑,都打了一个招呼。

“这是?”裴子云问。

“这些都是前辈举人的关照,有些新进举人家庭贫寒,可能凑不出礼品,就由前辈代了。”

“这些不算什么,就是一点关照。”

裴子云明白了,就是拉点关系,于是上了牛车,车夫对着牛吆喝一声,就向着一处而去。

胡应贞是这次的省试总裁,按照惯例就是举人座师。

这傅举人早打听了这胡大人住处,车夫将着裴子云送到时,这小院前面就有着厢兵把守。

裴子云下来,与陈近春和虞光茂一起上前将拜帖送上,就有仆人出来引着,进入了这院,这院很幽静,四周都是走廊,中间是一个天井,有一个大水缸在中央。

随着进去,大厅中胡应贞正在喝茶,三人忙上去拜见,将礼物呈上。

胡应贞看了两眼裴子云,说着:“本官看了你的卷子,实在令人眼前一亮,你现有水平已是不凡,而且你年轻,只要更加用心,必能群出众,故这才破格将你取了第一,你懂了吗?”

裴子云受宠若惊,当下说着:“多谢恩师,此恩此德,学生终身不忘!”

这种私会,其实时间很短暂,中午还有一次公会,故胡应贞又和陈近春和虞光茂说了些话,门外就又有人声了,裴子云率二人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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