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渡诚人带了一块白毛巾去了温泉,要了一瓶清酒进入了温泉,环境不错,虽在东京区,但水雾升腾间石块错落,半挑灯笼,很有传统的味道。
温泉是低碱,石渡诚人认真的洗着身体,然后穿上和服去了房间,取了笔,写了封简单的信,字写得龙飞凤舞。
写完之后,把笔一掷,正容坐下,面朝西方,取出了一把刀,叹着:“终于用到你了,你久等了吧!”
这时,裴子云已经回家,摸了摸信封,发觉信封并没有糊上,直接打开一看,是一张契书和一封信。
信没有看,把契书拿在手里随手一翻,不由一怔,又塞回去,就丢到了房间内的抽屉上,说着:“混蛋啊,连费用都不给一円,就要我跑腿吗?”
“不过,也无法和你计较了,我答应了。”
这话一落,眼前就快速出现一梅,并迅速放大,变化成一个带着淡淡光感的资料框。
“任务:出于武士的默契,保护其妻女(未完成)”
裴子云也不以为意,关了资料框,由于锻炼了一个早晨,还经过了短暂的搏杀,这时背上满是汗,于是洗了澡,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又去了电脑前,口中还说着:“得自己买个电脑才是。”
打开了电脑,聚精会神盯着荧幕,搜索着当地论坛,开始时没有,但是半小时后,突然之间就有了一条。
深呼吸了一下的裴子云,徐徐地睁开两眼看向了屏幕,并且点开了。
果然,标题是“混蛋,混蛋,吓死我了,有人在平冈旅店切腹”,点开里面,还有着切腹的照片,虽拍摄的不是很清楚,但是还可以清晰看见,这个男人是向前俯倒,没有仰面朝天。
“是正统的切腹吗?”
最正统的切腹,是首先从左至右切割,接着上下割开十字,内脏流出,直至失血过多死亡。
这种剖腹称「十文字切」,不过死时极是痛苦,一般有介错人斩首,但不完全斩断,让头和脖子有一丝牵连。
仔细研究史料,历史上武士切腹有相当是虚假,大多数时所谓切腹,是用木刀、竹刀或扇子,在腹部象征性划一下,就被介错人手起刀落将切腹者斩首,甚至还有直接服药再介错,宣称是切腹。
可这个男人,却是真正切腹,并且据说还留下了遗书,说给旅店带来许多麻烦了,还有厚厚一个信封,里面五百万円,说是赔给旅店的损失费。
不过这社区的标题和图片,以及内容,在三分钟后就被删除了。
“是因为太血腥吗?”
“还是警方干预了?”
“这个男人,大概是以为自己入了魔,对着邪崇,不再有反抗力量,为了不变成到处屠杀女人和孩子的罪人,所以果断切腹的吧!”
“不过,其实这不关你的事。”
“我刚才就明白,是附在你身上的恶鬼,闻到了可怕又充满诱惑的味道,所以才拼死一击,借你的肉体,向我发动了袭击了吧?”
“这真是可笑。”
裴子云的确是觉得可笑,自己的神力锁在了灵魂中,岂是恶鬼能窥探,假如自己肉体真的被杀,神的力量足以一口气毁灭上万个恶鬼吧!
而不仅仅是这个魂飞魄散。
“不过这样的话,似乎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安全,我得迅速恢复传奇,而这离不开钱,要是那个男人,把这五百万円给我多好啊!”
“不知道上次的文,白石学馆,什么时给我答复?”
裴子云想着,双手放在键盘上,思考良久,才在空白页面中间打下“蒲上门之变”五个字,这是伊吹光树继《樱花下的武士》之后,第二部关于武士的中篇作品,字数同样并不算很多,主旨是低级武士的奋斗和牺牲,以及随之的历史意义,和没有意义。
历史意义采取了新川幕府在近代到现代变化的一个转折点,十几个浪人在关键点给改革带来了鼓舞和勇气,在这一事变中死去志士,死得都不是鸿毛。
但是没有意义就是其妻决心坚守贞操,终生不改嫁,但次年就结婚改嫁了,而志士的女儿,不堪冷淡,在第三年写了绝命诗上吊了。
这篇文是伊吹光树升华之作,被赞为“得水田野中一半神韵”的作品,有三万字,虽裴子云打字很快,但是也花了一个半小时才写完。
默写完的裴子云点了一下保存,没有发出去,这时,还有个邮件发了过来,题目是“班级毕业巡礼”,要求三天后抵达学校。
“真的是麻烦呀!”裴子云看见了进来的山田泉美,大声说着:“妈妈,我饿了,给我饭吃。”
山田泉美似乎不知道不远发生的事,说着:“好的,信一,看来是锻炼辛苦了,请你稍等一下,我们今天中午,就吃咖喱饭吧!”
第六百六十八章 陌生的电话
第二天,裴子云和昨天一样,抵达公园,就有人喊着,裴子云一看,是二个警察,以及是收银员。
“是案情询问?”裴子云转身进去,看见的为首是一个巡查部长,收银员微低首说着:“山田同学,你别紧张,这是石坂刑事,只是问问。”
“山田同学,你这是到公园锻炼吗?”
石坂圭吾看上去四十多岁,可能是压力相对大,头发都有点花白,身材发福,看起来很是和睦的样子。
“准职业组出身的警察。”裴子云抿嘴许久没有吭声,东瀛为什么要考个名牌大学,其实非常简单,就是它实行事实上的科举制。
东瀛警衔是由巡查、巡查长、巡查部长、警部补、警部、警视、警视正、警视长、警视监、警视总监等组成。
但是名校出身,就算是中了举人,入职就是警部补,而普通大学就是秀才,巡查干起,一般来说干到退休,也不过是警部补——基本上天花板就是警部。
要是高中毕业,得,就没有功名,一辈子当巡查,干了十年,可以看在辛苦份上,给个巡查长,眼前这男人的年纪四十多,警衔是巡查部长,一看就知道就是准职业组出身。
可以说,在东瀛,如果不能考取名校,无论在政府还是公司,晋升的空间就非常小了,就算有些才能,一辈子也只能当个中下级干部。
裴子云在腹诽,而石坂圭吾也不奇怪,小孩紧张很自然,他笑眯眯的说着:“别紧张,能和我说说这个男人和你交谈些什么吗?”
日本很有意思的是,日本人其实很少迁移,大多数日本人一辈子只住在同一个地方,只在一家公司工作,周围都有熟悉的人,因此日本人没有统一的身份证,而派出所的警察每天早上会同上班的人和上学的人在派出所门口和打招呼,也就是东京流动人口多才有点特殊,这态度还是相当正常。
裴子云也就很自然的低首,把当时的情况说了,石坂圭吾点了点首,记录了下,就起身微微欠身,说着:“麻烦你了,山田同学。”
看着裴子云远去,一个年轻的巡查疑惑了一会,还是问着:“组头,这种案子不是杀人,是自杀,事情很清楚,我们有必要这样吗?”
“的确是自杀,要服毒自杀,走个程序就可以了。”
“但是是切腹,非常专业,让人心惊,说不定有后继的麻烦,我们把事情办的周全点,没有坏处。”石坂圭吾回答:“你不懂切腹,这种痛苦,不是普通人能忍耐,他可没有介错。”
“也许是武道家……”
“你是警察,照片你也看了,那是标准切腹,切腹后二十分钟才死亡,但是那个男人没有发出一声,不远的服务员都没有注意,这太可怕了。”
“别说现在武道家多半是表演,就算还有传统武道家,也很难忍受这痛苦,你可知道为什么切腹有介错,就是这种痛苦,连古代最刚烈的武士也难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