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项羽眼中有一种渴望。
“好吧,我就告诉你!”红颜缓缓而道:“他虽然是一个无赖,那只是他的出身而已。当他把自己的能量爆发出来时,他就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男子,不过我选择他,这不是主要的原因,而是因为他的真诚,爱是相互的,爱需要真诚,惟没有私心杂念的爱,才是我所追求的。”
项羽默然无语,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虽然非常喜欢红颜,但其中还有一个更大的目的,就是想让流云斋与知音亭通过联姻的方式,加强合作,继而争霸天下。
“我很感动,可是,我又不无遗憾,你那位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想必已经不在人世了吧?”项羽有些得意地道,他一直坚信,在自己的流云道真气攻袭之下,没有人可以幸免。
“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红颜的眉间闪出一丝怒意道。
“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关他的消息了!”项羽幸灾乐祸地道。他这样做,并非是性格上有什么问题,而是因为男人都有这样的通病,那就是希望自己的情敌永远不如自己。
红颜人在高处,环视四周之后,淡淡地笑了:“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么,你这几年又是和谁为敌呢?”
项羽浑身不自禁地震动了一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闻。因为,这简直让人不可思议,更超出了人类可以想象的范围。如果红颜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话,那么,这无疑是亘古未有的一个传奇。
回想起来,项羽的确发现这几年来的刘邦与自己记忆中的刘邦有种种不同之处,这些不同之处虽然非常细微,但一旦留意,未必就不能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然而,项羽将这些差别归之于刘邦地位的改变,从来就没有把它当一回事。
“你,你,你是说,现……现在的汉,汉王刘,刘邦就是……”项羽瞠目结舌道。
“不错!”红颜点了点头道:“你只要想想,如果不是这样,我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于这里呢?”
项羽闻言终于明白红颜所言非虚,他早已看出,刚才那九名高手之中至少有六名于问天楼,而另外三名则听香榭,如果当今的汉王不是纪空手,那红颜根本就不可能和他们成为一路人。
这对项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特别是当着红颜的面,他感到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正一点一点地消逝殆尽。恼怒之下,他已握住剑柄,冷然道:“这么说来,你是来杀我的?”
“我不杀你,也不想杀你。”红颜看了他一眼道:“你已经够可怜了。”
项羽忍不住一阵狂笑,半晌方止道:“笑话,我堂堂一代霸王,何须要人可怜我?只要我愿意,今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将成为我剑下之亡魂,其中也包括你!”
红颜缓缓地取下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清秀可人的小脸,淡然道:“你可以杀了我,却依然改变不了你可怜的命运,只要你还有思想,就应该可以预见到你自己的结局!”
她跳下树枝,落到地上,悠然接道:“你好好地想一想吧,如果你不杀我,我想我该走了。”说完如一阵柔和的清风自项羽的身边擦肩而过,轻盈地消失在密林中,留下的,是一缕幽香,还有让项羽沉思的话语。
第十五卷 第十三章
在垓下的行营中,纪空手稳坐中军帐,在他两边列队而立的正是各路诸侯和麾下大将,所有人的脸上都显得亢奋异常,其中不乏有几分冷峻。
这次攻克垓下,大破楚军,虽然在气势上完全压过了对方,但面对勇悍的西楚军,大汉军的伤亡亦不小,几乎付出了与西楚军同等的代价。然而,从将帅到战士,没有一个人会觉得这样的代价非常惨重,毕竟,他们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经过了短暂的休整之后,各路诸侯和大将们便接到了汉王召集的命令,他们虽然不太清楚汉王为什么要急着召见自己,但知道汉王已将下一个目标对准了韩信的江淮军和匈奴铁骑。
毕其功于一役!谁都明白,只要再打赢江淮军的这一战,那整个天下就是大汉的,而他们都将作为功臣得到应得的赏赐。所以,在场诸将的心情都非常不错,未等三通鼓停,所有人都到齐了。
“大胜之后,无论是一方统帅,还是一名战士,都难免会有懈怠之心。”纪空手眼芒扫向全场,缓缓而道:“但项羽当年进入关中,正因有了懈怠之心,才导致了今日之败。所以,既有前车之鉴,就需要我们打起精神,面对与江淮军的这场大战,本王希望这一战是我们的最后一战,从此之后,天下太平!”
众人精神为之一振,纷纷附和。
纪空手大手一摆道:“我们虽然有这个决心,但韩信未必就肯成全我们,所以明日一战,我们还须努力。”
樊哙站起道:“末将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纪空手知道最先突破垓下城防的正是樊哙,他能立下如此首功,自然受到纪空手的偏爱。
“以末将的愚见,我们应该趁胜攻击,此刻我军将士士气正旺,对江淮军实施攻击,必事半功倍。如果将战事拖到明天,万一走漏消息,让江淮军有了准备,或是不战而逃,我们只怕要后悔莫及了。”樊哙清了清嗓音道。
“你说得并非没有道理。”纪空手点头道:“但发动夜战,需要充足的准备,一旦出现旗号不明之状况,就容易引起大的混乱,反而为敌所乘,这当然不是你我所希望看到的结果。所以,本王认为,只要不走漏消息,天明时分大军向鸿沟推进,才是最佳时机!”
“可是,谁也不能保证消息不会走漏出去,万一有人通风报信,让韩信得到消息,只怕他不战而逃,据守齐赵,到时又要打一场相持久远的消耗战了。”樊哙有些担心地道。
纪空手以嘉许的眼光看了他一眼,道:“你能这么想,说明军事才能非凡,颇有大将风范。不过本王已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早有防范,你大可不必担心消息会走漏出去。”
他转头望向彭越道:“英布的人马有什么动静?”
彭越道:“他们都在原地待命,没有异常的反应,而我的大军全部布署在他们营地的外围,一有异变,可以在最短时间内作出最快的反应,控制局势。”
纪空手非常满意彭越的回答,点了点头道:“有罪的是九江王,而不是他的人马,对其麾下的将士,我们必须要以安抚为主,使其为我所用,而不是一味地强压。倒是九江王的一些死党贼心不死,可以采取强硬手段,或杀或囚,以免他们跳出来趁机作乱!”
彭越不是汉王嫡系,却肩负着监视九江王军队的重任,心下十分感激汉王的信任,当即禀道:“我的手上正有一份九江王死党的名单,共计一千七百二十三名,已经都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大王不必担心。”
“这样最好!”纪空手拍掌笑道,目光随即又转向周殷。
周殷站起道:“我奉汉王之命,就在大军攻城之前,率部向鸿沟挺进,密切监视江淮军的一举一动。我可以保证,只要江淮军一有风吹草动,我可以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作出反应!”
“如果有人想向韩信通风报信呢?”纪空手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除非他有翅膀,从天上飞过,否则要想通过我们的防御线,只怕比登天还难。”周殷非常自信地笑了起来。
樊哙听了这一问一答,才明白汉王早对自己有所担心的问题作了周密的布署,提前作好了应有的防范,当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原来大王早就有所准备,看来末将多虑了。”
“不!”纪空手一脸肃然道:“身为一方统帅,事务繁忙,日理万机,凭一个人的精力,是很难做到面面俱到、不出现一丝纰漏的,要想做到滴水不漏,他的身边就需要一批敢于上书直谏的谋臣将军,随时提醒他的错误所在。惟有如此,才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错误,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所以,本王身边像樊将军这样人不是多了,而是少了,如果人人都能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么,这个天下早晚都是我们的!”
张良点头道:“这也许就是大王之所以胜、项羽之所以败的主因吧!项羽只有一个范增,尚且不能容人,将之放逐,可见注定了他最终不能成事。”
众人无不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大多数人心里冒出一个这样的问题:“项羽之所以能够无敌于天下,范增功不可没,假如范增不死,依然被项羽奉为亚父,这楚汉之争又会是怎样一个结局呢?”
纪空手此时在大汉军中的威望,已经高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特别是攻克垓下一役,在所有将士的眼中,这本是一项不可完成的任务,但纪空手却在一夜之间大败西楚军,这不能不被人视为奇迹。
纪空手最大的好处,在于放权,他相信张良的军事才能、战略眼光,所以总是将排兵布阵、指挥作战的权力交到张良手中,而他自己却躲于幕后,审视战争的每一个进程,每一项步聚。他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在大战之前,首先做到知己知彼,其实就是通过考虑敌我势力的对比,从中找到突破口,最后果敢地发出致命一击。他坚信,以自己最强势的兵力攻击敌人最弱的地方,往往可以做到无往而不利。
当所有人领命而去之后,大帐内只剩下纪空手、张良、龙赓三人,纪空手的脸色再一次显得冷峻起来。
“是谁担负着追击项羽的任务?”纪空手的目光投向张良,一切行动计划虽然出自纪空手之手,但真正实施者却是张良,是以纪空手才有此问。
“陈平,他率领一万精锐骑兵自南门追击,按照大王的吩咐,我已严令他们不得过于靠近,只要随时让项羽感到压力即可,如有冒进贪功者,杀无赦!”张良谈吐清晰地道。
“吕雉、红颜她们是否已经到了预伏位置?”纪空手道。
“应该到了。”张良的眉头皱了一下道:“我现在担心的是项羽会不会如我们所愿选择那条路?如果他自另外一条路上逃走,那我们此举无异于纵虎归山!”
“这就只有听天由命了。”纪空手淡淡而道:“如果项羽这一行人中真的有人识路,就是天不该绝项羽,我们也无法可想,但假如他们之中无人识路,那么这一次,项羽必死无疑!”
张良的脸上露出狐疑之色,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主动一点,就在南门外设伏,也不至于有这份担心。”
纪空手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之笑,缓缓而道:“项羽若是真的这么容易被人击杀,我又何必要用尽如此心机?他能够无敌于天下,就必然有无敌于天下的实力,尽管此刻他正拼命逃亡,但就算陈平与红颜她们前后夹击,也不可能将项羽置于死地!”
张良吃了一惊道:“难道你与龙赓联手也不敌一个项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