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的确难缠,枉自我们演了一出好戏,竟然没有收到半点奇效,真是见鬼。”哈里木
没好气地骂道。
张先生其实就是张盈所扮,此刻她的容颜已然恢复如初,只是想到刚才的一幕,仍是心有余
悸,搞不懂自己的驻颜之术何以会在那个关键的时刻失灵。她原有一套“牵情大法”,与人交
合之际,只要施用此法,便可让受牵者在那一刻间意志全无,如牛一般全凭自己摆布,没料到
人算不如天算,眼看她就要大功告成之际,竟然会突生变故。
“这小子看似容易对付,其实意志坚定,抱负远大,十万两黄金不能打动其心,如云的美女
也不能让他着迷,还枉费了老娘的几滴‘催情水’,看来此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张盈似乎
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人说“酒色财气”乃男人四大致命的要害,可是纪空手除了对“色”之一
字略有兴趣之外,其它的几样对他根本行之无效。
但张盈绝没有想到自己会高看了纪空手,无论纪空手的头脑多么聪明,无论他从补天石异力
中改变了多少自身的气质,但他终究是一个才涉足江湖的小无赖,又怎能放得下“酒色财气”
这四大男人的至爱呢?
他不是不想那十万两巨金,也不是不爱那些撩人魂魄的美女,而是在他的手中,根本就没有
玄铁龟的存在,就算他想钱财与美女,也无从想起。
直到此刻,纪空手才真正明白过来,从方锐的突然出现开始,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或离奇,
或巧合,让人扑朔迷离,极是诡异,但倘若因“玄铁龟”之故,那么这发生的一切事情自然就
有了合理的解释。
其实在上船之前,纪空手已经怀疑起方锐的动机,只是上船之后,一连串发生的事情让他目
眩神迷,倒忘了这一茬了。现在想来,所幸玄铁龟已然被毁,否则不但玄铁龟易手他人,而自
己这条小命恐怕也难以保全。
听着窗外呼呼刮过的江风,纪空手此刻的心里亦如江风吹过水面,久久不能平静。他已经对
张盈三人的密语不感兴趣,现在他所关心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如果方锐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话,那么陈胜王人在淮阴,形势就非常严峻了,无论如何,我
都得想方设法逃下船去。”他念头一起,心中一动,想到此刻逃走,正是最佳的时机,因为张
盈他们并不知道他已经自解穴道,恢复了行动自由。
他正欲起身之际,忽听“唔……”地一声,是他身边的女子梦呓一声,翻了个身,竟然一条
肉滑的大腿压在他的腹部。
纪空手心中暗骂一声,正要托开她的大腿,忽听得头顶上传来方锐的声音:“我也觉得奇怪
,刘邦明知他们是玄铁龟的得主,何以会将这两个小子故意支出沛县?陈胜这反贼死在陈地已
有半月之久,按理说刘邦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消息。难道,他真与问天楼有关,叫凤五暗下杀手?”
纪空手一惊之下,收摄心神,再听张盈说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临行之前赵相曾经再
三嘱咐,说是刘邦此人年纪虽然不大,却背景复杂,要我多加小心,不可轻敌。我当时还不以
为然,现在想来,恐怕赵相话中有话。”
“不管怎么说,此刻姓纪的小子既然落在我们手中,谅他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此次沛县
之行,张先生又算立下了头功。”方锐笑嘻嘻地道。
“我看此刻论功行赏,为时尚早。我的天颜术无意中被这小子所破,所以我必须马上离开此
地,因为如无相爷相助,我将会内力尽失。不过我提醒你,色之一关,乃这小子的弱点,怎么
安排就看你的了。但你必须要做到先看住这小子,此人诡计多端,别让他找个机会溜了。”张
盈吃了一个暗亏,自然不敢大意。
接着便传出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向舱房走来。纪空手赶紧调匀呼吸,佯装昏迷不醒。
待方锐巡查远去之后,纪空手心中暗道:“刘大哥难道真的是在骗我?这不可能!”他根本
不相信刘邦会有意将自己支出沛县,另有图谋。因为在他的心中,他一直就把刘邦和樊哙当作
自己的朋友。
可是张盈和方锐的对话显然也不是刻意为之,而是无心提起。看来陈胜王之死的消息绝无虚
假,惟一的理由,就只能是刘大哥收到了错误的情报,才会让自己和韩信前往淮阴。
“一定是这样的!”纪空手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他静下心来,从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来看,发现自己与韩信在无意中竟成了江湖上人人必争
的重要角色。单从凤五、方锐这些人的行事手段来看,已是无所不用其极,照此推断,日后自
己与韩信的江湖之路必将会因玄铁龟之故而变得更加艰难,充满着未知的挑战。
“***,反正老子身上没有玄铁龟,光着脚的不怕你穿鞋的,倒想看看你们这些人跟老子
玩什么鬼把戏!”纪空手心中暗骂一声,油然生出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面对将临的重重危机
,夷然不惧。
如果说他此刻还有惟一的担心,那就是韩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