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那个所谓药材收购商心里顿时为之一喜。
老话说得好,守得云开见月明,看来,之前所受的那些苦头,并没有白挨。
只可惜,这个家伙还是高兴得太早。
徐扬让人给他松绑,并不是要把他放掉。
片刻之后,这个被徐扬从立柱上放下来的家伙,反手就被人绑在平放在两条长板凳上的一扇门板之上。
眼看着房间里的那些家伙,并没有和他说话的打算,这个从竖变为躺着的家伙,心里却莫名有些发慌。
要是像之前那般严刑逼供,他倒是不怕,一点皮肉之苦而已,撑一撑也就过去了。
可现在,没人找他问话,这个家伙心里反倒有些发虚。
大爷的,这帮家伙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为什么要把他从立柱上解下来,又重新把他绑在门板上?
不过,还没等这个家伙想明白过来,他的双眼便被人用布给蒙了个严实。
随即,他便感觉到自己手腕微微一寒,似乎有利刃从他皮肤上掠过。
没有一点痛楚,可接下来,这个家伙却发觉自己的手腕处,似乎有一肌温热的液体流出。
“滴哒,滴哒……”
从他手腕处流出的液体,滴在用青石铺就的地板上,显得格外的刺耳。
这一刻,整个房间里头,根本没有其他任何声音,可这种液体滴落在地面的声音,却是有如一声声响亮的擂鼓,直接撞在这个死鸭子嘴硬的家伙心头。
完犊子,这回可真是要完犊子了。
那个恶毒小子,根本没有把他放走的意思,
对方刚才从他手腕处划了一刀,肯定是想通过这种方法,把他体内的血液全部放干,让他成为一具干尸。
是的,肯定就是这样。
这个家伙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而且,随着手腕处的液体不断往下滴落,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也越发虚弱。
日他大爷的,哪怕他是一头血牛,也经不起这么一直放血不是?
整个房间里头,依然静得只剩液体滴落的声音,这个被绑在门板上的家伙,心里已经从之前的有些慌乱,变成现在的恐惧。
在此之前,他也有想过,自己要是打死不招,说不定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这个家伙却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要以这种比凌迟还要恐怖的方式,慢慢步入死亡。
“有人在么?”这个刚才面对严刑拷打都没吱过声的家伙,说起话来,都微微有些发颤。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居然要以这种无比清醒的壮态,面对漫长的死亡过程。
身上的痛楚可以咬牙硬忍,可心里的恐惧,却没办法用这种方式对抗,因为人的思维,根本没办法禁锢。
喊了一句,并没有人答话。
哪怕他明明知道这个屋子里头有人,因为刚才并没有听到脚步离去的声音,可这个心里本来就已经充满恐惧的家伙,却是瞬间步入奔溃的边首发
下一秒,就听到他以一种快要哭出来的声音,撕心裂肺地在那大喊道:“有人吗,我不想死,你们要问什么,我招了还不成么?”
诡异的是,明明整个房间里头,回荡着他的哭腔,可这个家伙,却依然无比清晰地听到液体继续滴落的声音。
你说,这种情况下,他哪里还能淡定?
第七百六十九章 不中用
这种嘶心裂肺的叫喊声,在这个房间里头回荡了好几遍,只可惜,却依然没人回应。
那个被绑在门板上的家伙,已然陷入无边的绝望。
这一刻,那种未知的恐惧,已经完全支配他的心灵。
因为除了无人回应之外,不管他喊得多么大声,那种滴哒滴哒的液体溅落声,却依然无比清晰地在他耳旁回响。
要是换在平时,这种声音他可能根本不会在意。
因为每到下雨天,他总能在屋檐下听到这种水珠溅玉盘的声音。
可现在,这个家伙却觉得,平常听起来还颇悦耳的滴哒声,简直有如催命的音符,正在快速抽离他的灵魂。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过了片刻,就在这个当初严刑逼供都不曾吱一声的家伙,悔不当初地以为自己一只脚已经跨入鬼门关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他耳边响起:“想明白了?确定要招?”
这个声音很冷,冷得有如来自于冰冷的地狱深处,可这个自以为必死无疑的家伙,却像是听到从天堂里传来的天赖之音。
下一秒,就听他语无伦次地大喊道:“想明白了,我想已经明白了,我招,我现在就招……”
门派的荣耀,职业的操守,信念的坚持,全都抵不过那份源自于骨子里头的无尽恐惧。
蒙在眼睛上的布条并没有被及时解开,不过很快,这个家伙就感受到自己手腕正被人用布条所包扎,然后那个令他几近崩溃的嘀嗒声,也随之消失。
这个感觉自己终于从死亡边缘捡了一条狗命回来的家伙,总算长舒了一口气。
随即,他便有问必答,配合着问话的徐扬,把该说不该说的,全都说了个通透。
听着这个曾经死鸭子嘴硬的家伙,在那滔滔不绝地往外掏着老底,站在徐扬身边的吴世勋等人,可算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大爷的,姜还是老的辣。
上午,他们把这个家伙从泉阳镇带回来之后,可是使了不少手段,结果这个长了一身硬骨头的家伙,却是硬生生扛住他们的严刑拷打,愣是没说出一句实话。
而现在,徐扬只用了两块布,一盆温水,制造出一个割脉放血的假像,就让这个曾经守口如瓶的家伙,有如竹筒倒豆子一般,甚至把三岁尿炕的糗事,都通通说了出来。
不过瞅着徐扬那张年轻的嫩脸,这几个家伙的嘴角却是忍不住微微有些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