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纪姓老者被另外四人轮流劝导了几番,倒也缓过劲来,不再哭嚎,重归平静。
东西南北四面高台之上,升云宗的四大丹境执事,也见了这边的闹剧,却没有半点在意,只顾着互相传音讨论。
“恐怖如斯!真是恐怖如斯!小小年纪,竟已修成准丹境界!”
“不然呢?呵呵,李长老的亲弟弟,又能简单到哪里去?”
“前途无量啊!”
“准丹境界,将来的成就,绝对不会止步于武丹境界,怕是大能在望!”
“这还用你废话?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做做功课,李长老的这两位至亲,和李长老一样,都是七灵根的资质,先天的大能之资。”
“什么?一族三人,竟然都是七灵根之资!”
“怪不得呢,据说七系俱全,先天便尤为不同,也更容易在修为低微的之时成就准丹境界,甚至是准相境界。”
“这李氏可真是不凡,难道他们是圣祖后裔?”
“这谁说的准呢?岁月无情,亿万万年来,就是圣族,也有不少衰落消逝的。说不定,这里是从前祖上便是圣族后人,只是一只血脉不显罢了。到了这一代,偏偏就觉醒了圣族血脉,那也是有可能的。”
“真是羡煞我也。”
“羡慕又有什么用?这是天生的命,改不了的。”
“唉……”
“好了好了,别再谈论了。李长老身边的那位,乃是大能境界。万一被听了去,引得李长老不喜,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
另一边,李真麟和凌泽宇看着李乾宸显现出来的领域雏形,面上都不约而同的都露出了笑意。
“武丹境界,虽说不值一提,但能在这么小的年纪,就领悟出领域之力,比我当年也不差了。”
凌泽宇看着李乾宸,颇为欣慰:“按照这个势头,就算是没有至宝在手,位格加身,将来的成就也不可限量。”
第160章 慈悲大发赐道台。
李真麟替李乾宸谦虚的笑了笑:“二弟哪里比得上你?我记得,你曾给我说过,你当年天生就是准丹真人,七岁的时候就成了准相大能。这般天赋,天地之间也再难寻到另外一人能与你相比。再者说了,若非有至宝在手,位格加身,乾宸也未必能够领悟领域雏形。你要知道,焉知他现在成就准丹真人,不是因为气运汇聚的缘故?”
凌泽宇笑了笑,用饱含情意的眼神看了李真麟一眼:“只不过是我当年随口讲的,难为你还记得。”
又道:“这有什么不同吗?能得到至宝,本身便是一种实力。”
李真麟同样回了一个深情款款的眼神:“你说的,我都记得。倒也确实,能得到至宝本身就是乾宸福缘深厚。”
凌泽宇轻轻一笑,一时间,绵绵情意,尽在不言之中。
突然,李真麟向观礼席之上看去,见道纪姓修士那副晦气的样子。
他不禁摇了摇手中的红意如意,语气冷淡:“本君二弟的大喜之日,汝这皓首匹夫,何故哭嚎?”
李真麟只是微微开了开口,刚开始声音不过犹如蚊呐,随风而过,传遍乾坤,犹如暮鼓晨钟,轰隆炸响,叫人感受到无尽的威严与无边的威势。
听在那纪姓修士耳中,便如天宪圣旨一般。
慌得那纪姓修士,竟从座位之上滚落,连忙爬到了台下。就地一跪,五体投地,先是对着高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而后涕泗横流,大声求饶道:“老朽有罪!老朽有罪!求儒君宽恕一二,不要牵连老朽这些弟子!”
李真麟对纪姓修士的做派很是满意,他笑了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本君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汝何故如此畏惧?且先说清缘由,本君在行定夺。”
“是,是!”
那纪姓修士不敢怠慢,抹了两把眼泪,当场便对着李真麟哭诉道:“非是老朽故意不敬,在二公子的大喜之日上无礼。主要是老朽今日见了二公子的绝世风采,竟然小小年纪,不只已是圣师之尊,还成了准丹真人。老朽不禁由己及人,顿感无地自容,自觉愧对我派列祖列宗,竟使垂暮之年,仍旧困顿玄境,不得寸进。顿时心头大恸,五内如焚,只望就此自绝于天地之间,无颜苟活于人世。又恐如此撒手不管,徒留宗门无所依靠。是以,情难自禁。已致痛哭流涕,呜咽哀嚎,惊扰了一众宾客,扫了诸位上真雅兴,还请儒君责罚。”
李乾宸此时已经从顿悟的状态之中退了出来,他细细感受了一番,便以收起了自己的领域雏形。
这时,刚好看见了纪姓修士哭诉告饶的这一幕。
因着领悟领域之力心中欢喜,一时生了怜悯,便出言道:“兄长,莫要怪罪于他。今日大喜之日,不宜出现晦事。他虽失礼于上,却并无大过,饶恕了他,就当是替我积福了。”
寻常武玄境界的修士,在李真麟的眼中也不过只是蝼蚁而已。饶与不饶,只在一念之间。
如今李乾宸出口求情,李真麟自然不能驳了自己弟弟的面子,当即便随口说道:“既然二弟为汝求情,那便恕汝无罪,跪安吧。”
“多谢圣师!多谢儒君!多谢圣师!多谢儒君!”
纪姓修士以头抢地,磕个不停,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谢圣师慈悲,为老朽求情!多谢儒君宽仁,恕老朽罪过!老朽万死难报一二,原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二位的大恩大德!”
此时的他,因这多年压抑,一朝发泄出来,后又死里逃生之下,一时大悲大喜,难以言说之间,困顿多年的瓶颈竟有了松动的迹象。
也或许是纪姓修士的运道来了,李乾宸今日慈悲之心大作,见了纪姓修士白发苍苍,跪地俯首的样子,竟然心生不忍,所幸便对李真麟开口道:“兄长,我观此人修为已至武玄巅峰之境,只是他气血衰败,容色枯槁,定时寿元无多。他今日既然受邀观礼,便也算是与我有缘,我不忍他遭此厄难,不知兄长能否施展妙法,相助一二?”
李真麟素来极其宠爱他这个亲生弟弟,说是有求必应,也不为过。
李乾宸都亲自开口了,李真麟自然不会不许,左右不过举手之劳,当即李真麟便应道:“二弟开口,自无不可。”
那纪姓修士听了此言,一时间惊喜莫名,竟愣在了当场,还是被人提醒了一声,他才如梦初醒,连忙再次跪了下去,叩首道:“多谢圣师,多谢圣师!多谢儒君,多谢儒君!老朽何德何能,竟能得圣师青眼!此番大恩大德,老朽无以为报,只愿肝脑涂地,以报一二……”
这纪姓老者,虽已修成真人,但骤然得此恩典,情绪激动之下,竟然语无伦次,欢喜的失了常态。
李真麟不以为意,看都没有多看纪姓老者一眼。
李乾宸秉承着好人做到底的原则,面上含了笑意,开口道:“真人无需如此,只是本座见你颇为有缘,何须道谢?”
纪姓修士乃是活了几百年的人物,哪里不晓得,这不过是一句客套话。
若是他真的当真,不道谢的话,立时便有大难当头。
是以,他连忙做出一番感恩戴德的模样,拜谢连连。
李乾宸见老者如此知恩图报,心中更生欢喜。
李真麟略作思索,便随手一挥,取出了一枚道台。
只见那如同玉质的道台被李真麟托在掌中,散发着蓝白二色光芒,不时有妙音隐隐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