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坏蛋很难打！”小玉点头附和道。
圣子也没有急着抢攻，他斜眼瞅了瞅并肩站在小玉旁边的榕树，嗤声说道：“区区杂鱼，简直可笑！方才念在同为妖族的份上，本尊方才饶你一命，既然你执迷不悟，本尊也只好狠心清理门户了！”
小玉和榕树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自左右两侧发动起攻势。
小玉白皙的手掌化作残影，数道寒光飞射向圣子，正是她在道观内时常把玩的飞刀。
另一侧的榕树甩了下身上的蓑衣，无数翠绿的叶片顿时如同箭雨般呼啸而出。
叮叮叮~~~
飞刀和叶片尚未触及圣子的身体，便被其外放的妖气所震荡开来，不等落地就被碾碎成了尘埃。
“雕虫小技，真是令人失望！”圣子残忍地一笑，对准榕树和小玉的位置虚空挥出数拳。
刚猛的拳风，夹带着凝成实质的妖气，眨眼间便袭至了胸前，根本不存在躲避的空隙。
小玉和榕树急忙用手中的碧海绫及龙头拐杖格挡，伴随着沉重无比的撞击声，两人纷纷被震推了十余步。
第535章 共存亡
天地观内，素来老成的明夜正急得直抓头发，一头好不容易蓄起的长发登时被挠得散乱不堪。
“到底该怎么办？连小玉都打不过那个妖怪，这样下去天地观就不保了！”明夜像只热锅上的蚂蚁，绞尽脑汁想着能够应付眼下情况的法子。
砰！
就在明夜恨不得把头发都给拔光的时候，榕树所化形的老者再一次被圣子给狠狠砸进地面。
面对勾起了其几分兴趣的小玉，圣子尚且有所留手，反观榕树就没有这种特殊照顾，每一次遭受的都是最毒的打！
饶是榕树叠的甲已经挺厚，可面对修为实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的圣子，若非旁边还有小玉帮着抵挡攻击，只怕他现在血槽要见底了。
“像这种拍苍蝇一样的小打小闹本尊也厌烦了！”圣子嘲弄似地看了眼地上深不可测的大坑，妖气汇聚与指尖，凝成一颗水缸大小的能量弹，对准坑内砸落了下去。
且不说榕树会不会在这发能量弹下挫骨扬灰，哪怕它撑得住，怕是这座灵韵山都得被毁掉大半！
“这里是道士哥哥和小玉还有大家的家，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它！”想到近千年来蜷缩在西子湖底的孤独日子，小玉的眼神变得十分坚决。
一道龙吟声中，小玉恢复成了青色的蛟龙形态，只见她张口吐出凝聚着自身千年妖力的内丹，朝着下坠的能量弹对撞而去。
圣子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他没想到小玉会如此决然，竟连本命内丹都用了出来。
妖族的修炼过程远比人类更加艰难，能够修炼出内丹的几乎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也正是因此，妖族极为重视这枚凝聚毕生精华的内丹，一旦内丹受创乃至碎裂，免不了千年修为一朝丧的下场。
“既然你想死，那本尊就成全你！”圣子神情颇为凶戾，并未因此而有所收手。
诚然，他有些欣赏小玉，有想要将其收纳为几用的念头，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在原则问题上做出妥协。
就和路人偶然在路边橱窗看中了一件喜欢的衣服，且价格完全在承受范围内，可他未必就一定非要买下这件衣服。
简而言之，得到了或许会带来些许心情上的愉悦，就算得不到，亦不过是有点可惜罢了。
轰~~~
青色的内丹与暗紫色的能量弹重重地对撞在了一起，掀起的烈风吹得土石翻飞，就连不少树木都被刮得东倒西歪。
唯独天地观的外墙之上升起一层层透明的护盾，将所有余波悉数化了去，倒也未曾受到什么波及。
“不行，这样下去小玉她们就危险了，必须出去搭手才行！”眼睁睁地看着小玉连本命内丹都用来拼死一搏，明夜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嗷~~~”二哈长啸了声，身躯瞬间暴涨数倍，赤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圣子。
哪怕在对方的血脉压制下，二哈的腿仍止不住地轻微颤栗，它的眼神却没有一丝退缩和动摇。
虽然二哈平时没心没肺的样子，偶尔还怂地要命，但这种关键时刻，它愿意为了这些亲友去“送命”！
“倘若小玉和榕树坚持不住，天地观怕也没有幸免的可能，不是吗？”平时性格相当温柔的若水开口说道，她的语气同样坚定。
水至柔，却柔而有骨，这大概是若水性格上的最好诠释。
“那就这么决定了，正好可以试验下我们最近演练的万仙阵！”秋水手指拂过背在身后的古琴，很是平静地说道。
仅仅是彼此的一个眼神，众人便达成了共识，他们要与天地观共存亡！
“你们都是傻瓜吗？那个妖怪的实力摆在那，你们上去就是送懂不？”倏地，角落传来一道不太合群的反驳声。
说话之人正是小肥宅夏安，他的额头遍布汗珠，脸上的表情颇为挣扎。
一方面，他怕死，非常非常怕死，不想白白送命。
而另一方面，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些日子吃住都在天地观，他对天地观多少有了几分感情。
“无上天尊！居士你尚且不算是本观的门人弟子，并没有必要和本观共进退，待会趁着局面混乱，你就找机会逃下山去吧！山脚的道学院有法阵护持，院内还有许多前辈大能，纵然那妖怪再强，想来也得阻挡个一时片刻！”明夜对着小肥宅认真地说道。
不同于明夜等人，小肥宅并没进行过入门仪式，严格来说连记名的外门弟子都不算，就算他抛下众人独自逃命，亦是情有可原。
“夏安君，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请你走的时候带上晴明？”伏见沙织一脸慈爱地轻抚着怀中不哭不闹的婴儿，抬头看向夏安道。
小肥宅沉默了数秒，反问道：“你不一起走吗？你也不算天地观的人吧？”
“我要留下来，哪怕多争取一秒，这个孩子就能多一分活下去的机会！”伏见沙织摇了摇头道。
有些生涩的华夏语，落在众人耳中，仿佛世上最为温柔的话语。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大抵便是如此了！
“随便你们，你们要送死，我才懒得一起！”夏安咬了咬牙，一把接过伏见沙织怀里的晴明，随即飞快地跑向道观的后门。
“这样也好，少了一个无辜的人被牵连进来！”待得夏安离去后，明夜略显怅然地叹道。
若水拍了拍明夜的脑袋，轻声鼓励道：“明夜，师傅临行前将万法印交予你保管，那么你就是暂代的观主！现在师傅不在，就由你来作为万仙阵的中枢！”
“好的，师姐！”明夜颔首道。
万仙阵的中枢，即是整个阵法的核心，关键的调度和指挥都需要担任阵法中枢的那人来进行。
仅从理论上而言，担任中枢的那人修为越强，对于其余几个点位的统御及整个法阵的协调做得越好，万仙阵所能发挥的效果就越强。
“小不点，你往后稍稍！就你那半瓶子的修为，当什么阵法的中枢！”
骤然，一道嘲弄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却见明夜怀里放置的万法印迸发出一阵五彩之光，光晕渐渐收缩，竟凝聚成了一道虚影。
第536章 代价
光晕散去，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投影出来的孩童。
略显婴儿肥的脸庞，肉呼呼的小胳膊小腿，还有一身“儿童款”的道服，简直就是明夜的翻版。
唯一略显不同之处在于，明夜给人的感觉是早慧持重，而这个孩童则予人种老气横秋的浮夸。
“明夜，这是你亲兄弟吧？”若水来回打量了几眼，忍不住开口道。
“贫道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我爸更没胆子在外面养私生子！”明夜连忙摆手道。
好不容易显出一次真身的系统相当郁闷，按说他可以算是天地观的祖师爷级别了，居然被编排成了明夜这个小屁孩的兄弟，你们是打算欺师灭祖吗？
“前辈莫非是本观的祖师，一直暗中守护着天地观？”明夜被怀里略微发热的万法印烫了一下，脑中登时联想到了某种可能，当下恭恭敬敬地询问道。
众人闻言，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她们看得分明，这道虚影并非是凭空出现，而是和万法印有着直接关系。
也许眼前这个和明夜差不多大的小娃娃，其实是天地观曾经的某位祖师，后来因为某些缘故肉身被毁，方才将魂魄寄宿在了门派至宝的万法印之中，并在暗中时刻守护着道观？
嗯，一定是这样的，现在网络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明夜的一声“前辈”，喊得系统脸上乐开了花，就差上面写上“舒坦”二字。
如此轻浮的模样，在其此刻的外貌衬托下，令众人投向他的眼神之中充斥着怀疑和不靠谱。
“咳咳，总之玄微他就快赶回来了，在此之前必须守住天地观！结万仙阵倒是个明智的办法，不过你们的修为太低，尤其是作为阵法的中枢，明夜你根本难以发挥出万仙阵的妙用！”系统轻咳了两声，收敛起笑容正色道。
“还请前辈出手相助，充当万仙阵的中枢！”明夜急忙回道。
在听到系统提及玄微的名字后，众人包括明夜已经基本上相信了系统，兼之情况紧急，也唯有寄希望于这位貌似不太可靠的前辈身上了。
“我光是凝聚出这道虚影，便已消耗甚多，一旦在充当万仙阵中枢时突然消散，连带着你们都会遭到阵法反噬。”系统轻叹道。
倘若不是需要付出高昂的代价，系统又岂会那么长的岁月里默默地当个无人知晓的守护灵，不偶尔显形出来透个气呢？
不待众人说些什么，系统继续说道：“时间紧迫，听好了，想要解决万仙阵中枢的问题尚有一个办法！”
系统肥嘟嘟的红润脸颊之上，意外地表露出了几分严肃和认真。
待得系统说完他的办法，明夜眉头紧锁，足足过了数秒他方才重重点头道：“就按前辈您说得来办吧！”
剑光如梭，几乎只见一道残影划破天际，许久后方才炸响起连串的破空之声。
“系统，现在情况如何？”玄微略显着急地问道。
脑中并没有响起任何声音，让玄微心里不安的情绪愈发滋长起来。
“嚷什么嚷，吵死了！”隔了好一会儿，脑中才响起系统的声音。
明明是那么欠的口气，竟莫名地让玄微感到一阵安心。
“天地观还守得住吗？”玄微舒了口气，这才继续问道。
“废话！要是天地观没了，本系统还能和你说话？”回应的是系统颇为鄙夷的话音。
玄微脑补了下系统此刻撇着嘴，很是无奈的模样，不由地轻笑了出来。
“既然宿主之前都快跪下来祈求本系统了，本系统说什么也会保住天地观周全！”系统哼唧唧道。
“嗯，拜托你了！”玄微哪里不懂系统的脾气，当下出声迎合道。
“作为代价，宿主你账户里的香火钱就全当劳务费了！”系统冷不丁说道。
对此，玄微并不感到意外，毕竟奸商系统嘛。
“没问题，只要天地观还在，香火钱以后还能赚的。”玄微说道，神情相当平静。
“啧！宿主你这个人，真是没意思！”系统似乎有点失望没有等来玄微蛋疼的反应，语气不无遗憾道。
顿了顿，系统倏地继续道：“还有，这次本系统大概又得休眠一段时间了！”
玄微愣了下，随即抿了抿嘴唇，试探性地说道：“和之前那次一样吗？呵呵，那也挺好的，能够几个月不听到你的声音，贫道也可以图个清静！”
“这一次，大概时间会长一些吧！呃，可能比‘一些’再长‘一点’！”系统回答道。
玄微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幽幽说道：“这样啊，那倒是怪寂寞的！”
“啧啧，难得宿主你个大猪蹄子说句人话！放心吧，本系统休眠之前会预留好一道程序，宿主有什么需要就找它好了！”系统先是揶揄道，说到后面却有些意兴阑珊的味道。
玄微张了张嘴，仿佛有什么话语要脱口而出，可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呀，这段时间还挺愉快的，也不知道下次醒来的时候宿主你”系统唏嘘着说道，话未说完，声音就如同信号不良般抖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