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望了一眼悬空而立的儒圣,默默吐槽:你就不担心人家出尔反尔,这会将我带走封印个十年八年?
真要如儒圣所说,林泽在稷下学宫面壁思过十年,西秦将会成为一段无人提及的历史。
似乎察觉到林泽的目光,儒圣转头看了过来,神色淡然道:“看在李师面上,此事本座不再追究,若他日本座得知你以大欺小杀害儒家弟子,天涯海角,必取你性命。”
林泽笑了笑回道:“在此之前,还望儒圣记得约束门人,莫要先以大欺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儒圣经典之语,在下亦有所耳闻。”
话刚落音,一本泛黄的经书凭空出现,狠狠击在林泽胸口。
“咔擦”
伴随着胸口肋骨断裂声,林泽直接被击飞数百米,勉强控制住身形后,忍不住吐了一大口血。
儒圣漠然的声音适时响起:“这本论语是本座早年亲手书写,你若有兴趣,大可抄阅一遍,回去仔细研读,或许能从中悟出一些大道,有所受益。”
“另外,本座只是答应不再追究你杀害儒家弟子之罪,不代表你能挑衅本座。李师嘱咐你修身养性,莫要辜负了他的期望。”
儒圣亲手撰写的《论语》,儒家圣器之首?
林泽一把将之抓住,泛黄的封面散发着古朴的气息,一股浓厚的历史感扑面而来。
圣器有灵,林泽刚将《论语》抓在手里,耳边自动响起了诵读声,子曰:学而时习之……
仁义礼信智,无数与儒家理念相关的大道碎片,在林泽脑海里闪过,并逐渐勾连在一起。
林泽有种感觉,若他放任这些大道碎片凝聚不管的话,要不了多久,他能通过这本《论语》,被动悟出一条儒家大道出来。
对于天人境之下的凡人来说,这无异于一场天大的机缘,可对林泽来说,这更像是一种另类的“强奸”。
领悟大道,岂可随意假借他人之手?到头来,是你领悟了大道,还是别人复制了你?
更何况,这种机缘,谁敢保证儒圣没在里面设置暗手?
“在下多谢儒圣教诲。”
林泽脸上浮现一抹疯狂的笑容,手指微微用力,体内天道之力疯狂涌入《论语》,将与儒家理念相关的大道碎片抹平,归于虚无。
圣器有灵,《论语》似乎感应到了危险,冒出一阵刺眼的白光,将林泽的天道之力挡在封面之外。
林泽好歹是天命所归的天人第三境强者,岂会甘心输给一本书?哪怕这本书与儒圣密切相关也不行。
林泽悍然勾连天命临身,自我大道在背后显现,大量的天道之力顺着林泽的身体,疯狂冲击他手里的《论语》。
《论语》爆发出来的白光,宛如烈火遇水一般,瞬间消散了大半。
正当林泽想乘胜追击时,忽然觉得手一轻,乍一看,手里的《论语》消失不见。
耳边响起儒圣愠怒的声音:“如此对待典籍,巧木不可雕也。”
林泽抬头看去,儒圣正在小心修复《论语》封面的损伤。
林泽面露冷笑:“儒圣不是说要借我抄录一遍吗?为何急着收回?若不想外传不给便是了,又何必反复无常呢?”
儒圣尚无反应,立在一旁的庄周急了,连忙来到林泽面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劝道:“师弟少说几句,何必要自讨苦吃?”
林泽神色自若道:“公道自在人心,是非对错,自当由他人评判。”
儒圣闻言,修复《论语》的动作忽然停下,伸出右手覆手向下,一只数百丈大小的手印出现在林泽头顶,明媚的天空随之暗了几分。
感应到危险降临,林泽汗毛竖立,身形暴退,试图躲开这一击。
然而不管林泽怎么躲,都无法逃出儒圣这一击笼罩范围,像被锁定了一般。
正当林泽屏气凝神,奋力全力硬抗这一击时,道圣身形突然显现,将儒圣幻化而出的手掌拨开。
“林泽,你还留在这里做甚,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
道圣望着林泽,面露冷意,出言训斥道。
这话虽然是对林泽说的,可道圣实际在训斥谁,无人敢笃定。
林泽微微松了口气,看来道圣一直都在关注着他,接下来的计划似乎没那么难。
躬身一礼道:“回禀老师,儒圣欲传授弟子儒道,弟子……”
林泽说到一半,故意止住了话题,留下了遐想的空间。
道圣转头看向儒圣说道:“儒圣有心了。”
儒圣面不改色回道:“昔日李师无私传道于吾,今日吾报与李师亲传弟子,一饮一啄,实为天定,李师不必介怀。”
道圣望着儒圣,意味深长说道:“贫道教授弟子向来不愿假手他人,仅此一次,还望儒圣莫要越俎代庖。”
儒圣笑道:“李师既然发话了,吾自不会再做类似之事,还请李师放心。”
道圣轻轻颔首,冲着旁观庄周说道:“庄周,看好你小师弟,该劝阻当劝阻,莫要让他行荒缪之事。”
庄周神色一凛,躬身应道:“弟子遵命。”
道圣挥了挥手道:“若无他事,你二人且先退下,为师尚有几句话要与儒圣叙说。”
“诺”庄周应了一声,急忙上前,拖着林泽往西秦大营方向离去。
林泽任由庄周拖拽着,可眼神一直没离开道圣及儒圣所在的方向,只是面露沉思之色,不知再想些什么。
林泽与庄周离开后,道圣挥手布置了一座隔绝探听的阵法,神色淡然道:“大争之世,争夺机缘本无可厚非,些许下作手段,少用为好。”
儒圣故作不懂道圣话语,反问道:“李师此话何意?”
道圣轻声笑了笑:“林泽是什么大道,让他自己去领悟,莫要轻易插手,以免后果难料。”
儒圣摇头:“吾还是有些不懂。”
道圣微微叹了口气,指尖一缕浩然正气闪烁。
“这下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