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武成侯府门口时,自有侍者替林泽递请帖,表明是为赴宴而来。
武成侯府门子打开一看,竟然是自家侯爷宴请的客人,自是不敢怠慢,一边让林泽稍待,一边去通知府里的主人。
非是门子不肯给林泽开门,将他晾在门口,而是侯爷宴请的客人,他还没资格迎进府内。
很快武成侯府内出来一个英武青年,一边唤人打开侧门,一边做出请的手势对林泽说道:“林兄弟请进,祖父大人身体不便,就由愚兄来迎接,请林兄弟莫要见怪。”
林泽闻言哈哈笑道:“王离兄太过抬举在下了,以在下的身份,怎敢劳烦侯爷来迎?纵然是王离兄来迎接,在下都是受宠若惊,有些不敢当啊。”
王离淡然一笑:“林兄弟乃人中豪杰,又蒙祖父看重,愚兄的迎接,还是当得起的,林兄弟先进去吧,莫让祖父等久了,请。”
林泽明显的感受到王离的态度较之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心里更加笃定是王翦宴请自己,遂满脸笑容道:“王离兄请。”
王离也不客气,走在前面引路,一路带着林泽往中堂而去。
只见满头银发,精神焕发的王翦,站在门口,笑呵呵地看着林泽走过来。
林泽连忙向前几步,深深弯腰行礼道:“小子林泽拜见武成侯大人。”
王翦哈哈大笑,震耳发聩道:“少年郎,莫要多礼,随老夫入内就坐吧。”
林泽也不坚持,直起身子,随着王翦踏入客厅,分主次坐下。
王离见状很识趣的吩咐仆人送上瓜果点心和茶水。
待林泽坐下后,王翦仔细上下打量了林泽一眼,忍不住赞叹道:“当年汝父入长安,世人皆称他资质无双,宗师有望,甚至连武安君府,都动了心思,将贵女下嫁。老夫今日看到你,突然发觉,相比之下,你的资质才更妖孽啊。”
林泽只是淡然一笑:“侯爷过奖了,在下不过是用大量资源堆砌出来的修为,与世间天才相比,不值一提。”
王翦跟着呵呵一笑:“少年郎太过谦虚了,老夫这双眼睛还没瞎呢,资源是用的多点,可是看你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便可推断出武道之基牢固异常,若天下武者,单靠资源,就能做到你这地步,那中品武者,就不会这么值钱了。”
林泽只是很矜持地笑着:“侯爷过奖了,在下只是运气好罢了。”任凭再怎么吹捧,都不可能骄傲热血的。
王翦只是微微一笑,不再说话,以他的身份,连夸一个年轻人两次,已属十分难得了。林泽再怎么天资纵横,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个晚辈,他日能不能进阶宗师都难说,更何况他自己身为八品神魂境高手,纵然宗师境当面,也不见得能在他面前太过蹦哒。
一时间,气氛陷入凝滞之中。
林泽身为晚辈,又是客人,自然不能太过失礼,遂主动开口道:“不知侯爷此番召小子过来,所为何事?”
王翦挥了挥手,将下人遣退,只留王离在场,缓缓开口道:“老夫欲将王家托付给你照顾,不知你意下如何?”
第344章 王翦托孤
林泽心里一沉,干笑道:“侯爷说笑了,以侯府的权势,您要说将王家托付给在下,岂不是在说笑话吗?蝼蚁何以擎天?”
王翦闻言哈哈大笑道:“老夫当然是开玩笑的,少年郎虽说前途无量,可要承担起王家,还远远不够。”
林泽没由地松了口气。
连带站在一旁的王离也松了口气,祖父原来说请林泽来赴宴,自己心里就有些不太乐意,只不过这些年来被祖父教导,隐约养成了几分荣辱不惊的气度,可方才祖父那番话语,差点将自己惊的跳起来。
还好自己忍住了,原来祖父只是开个玩笑,王离暗暗想道。
王翦继续说道:“可若是少年郎能给老夫一个承诺,未来武道有成,位极人臣时,竭尽全力保我王家三次,却是绰绰有余。”
林泽满脸苦笑道:“侯爷就别再拿小子开涮了,小子这心脏有些承受不住啊!”林泽嘴上说有些承受不住,可脑海中却在急剧思考,该如何应对?
王翦笑容收敛,一脸严肃道:“莫非少年郎以为老夫在开玩笑?老夫若说这是真心的呢?”
林泽摇了摇头道:“侯爷说笑了,在小子看来,以侯爷为大秦立下的功劳,别千秋万代,可泽被五代,绰绰有余,何须多此一举,让小子出手?”
“况且,未来小子成就如何,都是未知之数,纵然他日王家有难,小子也未必能帮上什么忙,侯爷与其将希望寄托于小子身上,还不如多教导王家后人,给后人指条明路。”
王翦闻言盯着林泽看了良久,才笑眯眯地说道:“少年郎,太谦虚了可不是什么好事,人若失了那股锐气,怕是日后的成就也极为有限,以你之才,不该如何谦虚才是,少年天才当有锐利的锋芒才是。”
林泽苦笑一声道:“侯爷太过看重在下了,在下实在不敢当。”
林泽实在是锋芒不起来,难道真要答应王翦的条件?那不可能的,以王家的在大秦的地位,真要遇到什么危机,可不是林泽能轻易担的起来的。再说没半点好处,林泽怎么可能会轻易许诺?
只听王翦幽幽地说道:“老夫是个武人,除了喜爱兵法之外,别无他长,相比吕春秋、卫鞅他们而言,谋略可差了不止一筹,甚至比起公孙起那杀胚,也略有不如。”
“可吕春秋、卫鞅甚至公孙起临终之际,都愿意将家族托付给你照顾一二,料来他们不可能都是瞎子吧。更甚者,老夫也不会是个傻子吧。”
林泽此刻更是满脸苦笑,自己做的那点事,果然瞒不过真正的有心人。不过自己是在为胡亥谋划,纵然被人知道了,也影响不大,至少秦皇心里不会有太大的刺,怎么说,胡亥都是他亲生的不是?
林泽略微想了想回道:“侯爷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说来吕丞相等人临终将家族托付于小子,不过都是机缘巧合,正好小子在他们身边,属于病急乱投医的那种,并非是看重了小子。”
王翦摆了摆手道:“得了,别跟老夫来这一套,他们几个,老夫都认识了数百年,难不成还不了解他们的性格?少年郎,你若真那么不堪,纵然家族被灭,也不会托付给你的。”
“说来,不过是老夫还没有开出价,你小子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才反复推辞的。怎么,少年郎不想听听老夫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说实话,林泽不太想再淌这趟浑水,遂轻咳一声道:“侯爷老当益壮,又身负圣眷,何必要做这多余之举呢?”
王翦冷笑道:“少年郎说这话,就太过虚伪了,难不成你看不出来,老夫命不久矣吗?难道老夫不早点安排后事,匆匆暴毙,以至于连累家族吗?”
林泽默然不语,所有宗师被困在长安,再联系到当初吕春秋不经意地说出的那番话,林泽如何不知他们下场几乎已定。
除非秦皇突然改变性子,他们方有活命的可能,可这种情况可能吗?
王翦见林泽不再与自己争论,也不纠缠自己即将身死之事,径直说道:“少年郎觉得需要什么代价,才能换你一个承诺,三个条件?”
林泽一言不发,心里默默吐槽道:“功法,神兵利器,资源,秘法,秘宝,我都不是很缺,如何还能打动的了我?”
看着装着沉默的林泽,王翦不由一笑,悠悠地说道:“以少年郎的情况,恐怕普通的东西还未必看的上,以你如今的修为,进阶武道六品,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可对突破宗师,少年郎未必就有信心了吧。”
“老夫以三株可辅助突破宗师境的天材,换取少年郎将来三次出手相助的承诺,少年郎可满意?”
林泽微微摇头,轻咳一声道:“小子恐力有未逮,实在不敢答应此事,还请侯爷见谅。”
此时在一旁听了许久的王离,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祖父大人何必求他,难道以我王家的威势,难道真能被欺负了去?他林泽也不过是肉体凡胎,难不成真有那么神奇,能庇护的了我王家?”
林泽听了差点忍不住鼓掌叫好,说实话,如果是在之前,林泽或许会因为三株天材将此事应下来,可自从道宫之行,带回来二十株天材后,林泽便对天材没那么热切了。
说到底,在林泽看来,为了三株天材,便要搭进去自己三次,有些得不偿失了。
王翦对着王离呵斥道:“你给老夫闭嘴,你懂什么?你与你父若能多点心思,老夫今日何须求他人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