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那位老剑痴不管如何藏而不露,也没有任何会认为王柏会败。
这位无敌于大余江湖剑道多少年的剑客早已经在无数大余江湖武夫中建立起剑道无敌的形象。
剑道之中,王柏第一,武道洛无双登顶,是大余武夫公认,没有一点虚假。
白枝收起沉金古剑,和蓝泽一同站在船头栏杆那边看着远处两位剑道大家出剑,虽说看不真切,原因都大抵是因为这个地方并不是个好地方,但白枝并未说些什么,只是在转而问道“杨叔叔呢?”
蓝泽皱着眉头,犹豫了片刻,才将之前杨青龙拦她一事一五一十尽数说与白枝听,原本以为这位小姐不管如何都要伤心或是痛心疾首,可却等到的是白枝的一个轻描淡写的哦字。
蓝泽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姐,杨青龙和李古两人,现如今李古和王柏对上了,自然便已经能够洗清他的嫌疑,可拦下我的杨青龙反倒是成了最大的嫌疑人,若不是和藏剑门有勾结,他如何敢做出这番举动?”
白枝望了蓝泽一眼,不打算开口。
可蓝泽显然没有就此打住的心思,沉默片刻之后她再度开口说道“杨青龙心有异心,此事假不了!”
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
白枝转眼看了看远处那一袭青衫,这才说道“师父出门之前给了我三个锦囊的事情姑姑你们三人是知道的,当时三个锦囊里,分别便是对于你们三人的评语,师父以‘不识大局,不明始末’这八字来作为姑姑的评语,而对于杨叔叔则是以‘性情温和,剑心通透,并无二心’这句话作为评语,因此杨叔叔的行事就算是再古怪我都能理解,至于姑姑的评语倒是算不上多差,反倒是痴剑老爷爷尽是恶语,师父在三个锦囊之外又给了我一个锦囊,里面所言才算是真话,说是三人评语,有真有假,但杨叔叔的那个一点不假。直到现在我才算是想明白师父所言的真假,应当便是痴剑老爷爷那个假字了,姑姑的评语虽说有些过分,但还真是不假。”
蓝泽眼神黯淡。
白枝握住蓝泽的手,轻声说道“姑姑虽然心思不如杨叔叔和痴剑老爷爷,但凭一心向着我,便已经是白枝最想看到的了。”
蓝泽挤出一个笑容,有些感慨的说道“小姐真不是只会练剑,比姑姑强出太多了。”
白枝嘿嘿一笑,然后很快便看向那个站在江面的青衫少年,她自信满满的说道“既然那人不是藏剑门弟子,咱们便要看看他能否为咱们所用了。”
。
第一三十六章 两条路
来到那边渡船的杨青龙提着剑,看向站在船头的那个紫衣老客卿,神情古怪。
实际上这个紫衣老客卿成名之前便是问剑宗的一个普通弟子,后来不知道为何剑道突飞猛进之后便离开了问剑宗独自发展,这些年不见踪影,去了藏剑门之后也是并无张扬。
杨青龙入问剑宗之时便正好见着这位前辈意气风发离开问剑宗,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这位剑道老前辈对于杨青龙的影响都算是极大。
紫衣老客卿站在船头,看着这个当年在问剑宗内不过是个普通外门弟子的杨青龙,笑意不减,“杨青龙,这些年练剑可有遇见瓶颈,说出来让老夫为你解惑如何?”
杨青龙神色复杂的抬起头,“杨青龙还真有疑惑未解,希冀前辈不吝赐教。”
紫衣老客卿摆摆手,“你杨青龙无非便是要问老夫为何如此行事,老夫的答案便也简单,各为其主,不是什么难事,你若觉得老夫说的不对,便以剑分高下,让老夫看看你这位被誉为王柏之后的剑道第一人是否真是如此,若是你不幸身死,倒也简单,老夫便将你丢入江中便是,老夫身死,你亦如此。只不过若是今日王柏败在此处,问剑宗自然难以阻拦,若是有一日能够问鼎江湖第一门派时,记得告知老夫一声,怎么老夫也算是这问剑宗旧人。”
杨青龙额首。
老客卿缓行几步,去船舱里拿出一柄剑,杨青龙一眼望去,便能看清这柄剑便是问剑宗普通弟子所用佩剑,材质普通,算不上什么好剑。
“老夫练剑之时便提此剑,此后数十年并无换过剑了,今日与你这位问剑宗客卿生死一战,用此剑算不算得上相得益彰?”
杨青龙点点头,笑道“老前辈光是此举,杨青龙便觉着以往都是错看前辈了。”
老客卿摆手,“错看不错看都不重要,但比剑之前,老夫有一件事想问清楚,现如今那江面上的少年,是你们问剑宗的弟子?”
杨青龙摇头,“莫说是问剑宗,就算是藏剑门,只怕也没有人敢对那人指手画脚,王柏的剑道高到天际,可遇上他,只怕也要落败。”
老客卿神色有异,“那人不是武夫?”
杨青龙苦笑道“并未确切知晓,但之前打过交道,这般少年所露出的气势远比王柏都要高,只是若是剑山弟子,是这世间不多的剑士,总归该腰间悬有一剑才是,为何背着剑匣?之前我还以为和藏剑门有旧,若不是如此,如何能够知晓这少年究竟是何等厉害?”
老客卿感叹道“我辈武夫,剑道走到尽头之后便才想着去走进另外一个地方,可实际上两条路并不同,那条路比咱们这条路天生便要难走一些,因此咱们这边的人再如何的天资拔萃,在那边的人心里看着,大抵还是觉得差一些,估计就算是你们那位剑胚,也不会被人真当做天才,老夫为何有这般看法,还不是因为王柏这等在江湖里已经是无敌的剑客其实一样不被那些人待见而已,因此那小剑胚就实在是不值一提了,大家都当个宝贝疙瘩,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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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这方小池塘里做一尾让人观赏的鱼罢了,若是还想有所提升,实在是不简单。”
杨青龙皱眉道“听老前辈此言,显然对那山上修士知道的不少?”
老客卿看了看杨青龙,仿佛也提不起再比剑的心思,把剑随手扔进船舱,走过几步坐在原本船头的位置,嘀咕道“老夫和你比什么剑,等那两位胜负分了之后再说吧。”
杨青龙笑着走过去坐在这老客卿对面,开门见山问道“老前辈想必是见过那等山上习剑之人了?”
老客卿点点头,“有两件事,堵在老夫胸中,不吐不快。”
杨青龙等着听下文。
老客卿轻声道“王柏天资,说是大余江湖这近几十年来第一,其实并不为过。以老夫来看,除去当年的那位柳先生,再无他人能够比肩,只不过柳先生的天资胜过王柏太多,这并不是什么糊涂事,因此柳先生能够走出江湖,去登山算是不难的一件事,王柏不能便是因为资质不行的缘故,早在四十年前,王柏便去过那座剑山,有幸能够跨过那条湖,走到了真正的剑山上,只不过并未能登上那座山,没有走到山顶,其实就连山腰处都没有能走到过,便只能黯然下山,下山途中却是见到了那位柳先生。”
杨青龙一怔,“柳依白柳先生?”
老客卿点点头,“当时柳先生似乎离了这江湖已经差不多足足一个甲子了,可是容貌仍旧未变,见到咱们这位王先生之后,柳先生目不斜视,王柏主动开口,才让柳先生和他聊了片刻,柳先生性子洒脱,不说剑道,只问江湖近景,而王柏则是非常关心柳先生的剑道境界,因此便问了一句。”
“你知道柳先生当年如何回答的?”
杨青龙皱眉不语。
老客卿呵呵笑道“柳先生是说,他柳依白若是再入大余江湖,杀人不必出手,光是轻描淡写看人一眼即可。自然王柏也不知道柳先生的剑道境界到了何等地步,但光是凭借这句话便该知道这位柳先生已经在剑道上走了很远了,之后王柏再问柳先生他能否踏上那条路。”
杨青龙苦笑道“柳先生定然是说王柏资质太差。”
老客卿点头,“柳先生直言直语,偏偏又说明了一个极为让人觉得苦恼的问题,王柏这等资质仍旧是不行,那其余的江湖武夫还有谁能成?”
杨青龙沉思许久,问道“老前辈所言的第二件事又是什么?”
老客卿平静道“第一件事仍旧可以算作道听途说,可第二件事便是老夫亲身经历,做不得假。”
“老夫在问剑宗习剑突飞猛进之后,离开了问剑宗,曾经想过另起门户,只不过这想法,并未成行,原因大抵是因为在游历江湖之时,老夫曾真真切切遇见过一位剑士。”
“老夫与他在风雪中相遇,见他腰间悬剑,便想着讨教一番,可那人只是一笑,轻声所言老夫不过一孩童手段,老夫大怒,提剑便要分生死,可那人仅仅看我一眼,老夫便在他眼中看到无尽剑意,见此场景更是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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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曾提起,老夫之前数十年视此事为羞辱,这些年渐渐放下,仔细思索之前那人所言,说天地之间,世间剑士分为九境,他也没上过剑山,不过是被一位剑山弟子收为弟子,境界也不过第二境,便让老夫提不起剑,若是走到尽头的第九境剑仙,又如何?”
杨青龙失声道“晚辈曾听说这世间有剑仙!”
老客卿神情微凛,“那人自然说过这那位剑仙,说是那位姓朝的剑仙,一剑之威,咱们这座大余江湖的武夫皆不能活,就连那座大余巍峨京城,也不过是那位剑仙一剑的事情,一剑斩高山,一剑断江海!而在六千年前,这种剑仙,世间足足还有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