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最得意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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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失神回神之后。

“你是什么人?”

梁树看着那少年问道。

那个在桌子旁喝酒的少年放下酒碗,做沉思状,沉默片刻之后才正经说道“酒客。”

这个回答显然还是不能让梁树满意,他望向这少年身侧的半截刀,皱眉说道“江湖武夫?”

李扶摇笑着点头,“学了点家传武学,难登大雅之堂,不过想来,接几支弩箭还是绰绰有余的。”

梁树怒斥道“无知,你可知道此妖妇到底是何种妖物?”

李扶摇诧异道“掌柜的不过就是胸前有些波澜壮阔,哪里说得上是妖妇,这位先生就算是官府中人,也无需这般血口喷人吧?”

梁树怒极,冷声道“你若是还有些自知之明,现如今离去便是,梁某不想伤及无辜延陵百姓。”

李扶摇站起身来,提起他那把断刀,笑着说道“正好,我还真不是延陵百姓。”

梁树皱眉怒道“就算你是大余人,在此妖物面前,也断然没有袒护的道理,过往不知道有多少人丧命在这妖物口中,你一介武夫,若不是梁某今日有谋划,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此地?梁某不愿意平白无故造些杀孽,与修行无益,你且让开。”

李扶摇摇头说道“可这位掌柜的之前请我喝过一次酒。”

李扶摇不知道一个尚未踏足青丝境的修士如何敢去打一个已经化形的蛇妖的主意,但既然那位理应境界要比这梁树高上一截的酒肆掌柜的直到现在都不曾开口说话,李扶摇再怎么笨都该知道她身子肯定是出了问题,不然怎么会连这样一个自省境的修士都要如此小心应对。

再说了,在之前罗桑河过后,李扶摇对这类延陵修士都没有什么好感。

李扶摇转过头来,看着这位酒肆掌柜的,一本正经的问道“掌柜的之前有吃过人?”

中年妇人神色晦暗不明,平静的说道“那东西可不好吃。”

李扶摇摊开手,笑着说道“那就是了,既然没吃过人,像什么穷凶极恶之类的话都该说不出口了,这位先生要是还要坚持出手,那先和我打,只不过我可先言明,你就算是打赢了我,之后我肯定还要喊帮手的。”

梁树看向两个趴在木桌上至今还没醒过来的酒客,眼神复杂,这个少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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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有在他身上发现半道气机,可既然这少年不是来自延陵,而是很有可能来至鱼龙混杂的大余,那个地方三教修士皆有,也不乏便有这个年纪便能高出他一个境界的,再说了,这座山河也有不少修士喜欢将自己的样貌维持在某一个年龄阶段,一般人谁知道到底他有多大。

眼前这个少年也有可能便是那种性子古怪的修士,这让梁树不敢轻易下定论。

眼见梁树没有反应,李扶摇笑着问道“打不打,不打我可就继续喝酒了?”

梁树神色越发复杂,很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撞上了一尊自己招惹不起的大神,若是如此,不说破境,就连这小命只怕也要丢在此处。

梁树举棋不定,中年妇人则是说道“先生此举便是为了一颗妖丹,实际上也不是什么大事,若是先生担保之后我在北境的安全,这颗妖丹便给了先生又如何?”

梁树终究也只是求这颗妖丹,蛇妖其实杀不杀都不重要,毕竟这不是六千年前,两族一相见便水火不容。

他沉默片刻,点头应下,“你既然知道梁某的来意,也如此爽利,梁某当不会胡搅蛮缠,你交出妖丹,我保你在北境始终安然无事,想来也没多少春秋。”

中年妇人淡然一笑,想着李扶摇行过一礼,说道“这位公子好意心领了,只不过我实在不想在这家酒肆大动干戈,如此也好,之后便可少去许多麻烦。”

李扶摇默然不语,只是想着要是青槐现如今不是醉酒未醒,只怕那梁树早已经被撕成两半了,要当着青槐的面欺负妖修就算了,还是一条蛇妖,那还得了。

就在此刻,中年妇人还没有有所动作的时候,那位趴在木桌上一直鼾睡的老儒生睁开了眼睛。

他看向来的这位不速之客,淡然说道“进店既然不为了喝酒,那便不是客人,既然不是客人,在这里呆着干什么,还不出去?”

李扶摇蓦然一惊。

老儒生揉了揉脑袋,看向那中年妇人,笑道“你始终是掌柜的,哪能任人欺负?”

梁树已经感觉有些不对,还未张口,便看着那老儒生屈指扣在木桌上,随手一招,梁树便被一股巨力给打中。

整个人撞碎了酒肆大门,倒飞出去,落在瓢泼大雨之中,沾了一身泥浆。

老儒生来到门口,平静开口说道“既然忘了怎么做一个读书人,那老夫便用修士的方法和你讲讲道理。”

本章完)

第四十九章天凉杀个假读书人

瓢泼大雨中,那位之前进入酒肆的梁先生被人丢出酒肆,重重的跌倒在了泥泞里,沾了一身泥浆。

而且没能立刻爬起来,反倒是挣扎许久,都只能躺在泥泞里看着那位出现在酒肆门口的老儒生。

这幅场景让随着这位梁先生而来数十位骑卒面面相觑,最后都把目光投向了领头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面色凝重,这趟出门,的的确确是没有北军府的军令,就连梁树也没有拿到北军府的批文,完全是属于私自行动,梁树死在此处实际上问题不大,到时候要是北军府追查起来,大概就能把所有罪责都推到梁树身上,而事实上这趟出门也差不多就是因为梁树想着要取妖丹,又不好私自出门,这才出了些银钱,让他这个北军府校尉挑了些兄弟随他一起,到时候自己只要把银钱这件事抹去,就算是北军府怪罪下来,他大抵也能用都是梁树逼迫的理由来应对。

可要是身后这些骑卒被那个站在酒肆门口的老儒生给打杀了,之后北军府追查起来,可就是实在麻烦,说不定之后要是传到洛阳城中,那位皇帝陛下也会大发雷霆,要知道之前无缘无故把北军府的边军大将许武庭给免职回京之后,整个北军府内的大将军们都小心翼翼,只怕成为皇帝陛下第二个动刀的对象,现如今再出这么一档子事,如何能够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北军府敷衍过去?

要知道那位皇帝陛下就算是再怎么也温和的形象示人,但本质上还是一位能够明辨是非的君王,杀不杀人也只在一念之间。

中年男人不动声色,却拨马后退了数步,身后的骑卒尽数都是会意,缓缓后退数步,尽量远离那处是非之地。

在这一刻,中年男人的取舍异常冷漠,但也很现实。

老儒生站在酒肆门口,看着躺在地上的梁树,平静问道“你是哪家书院的学生?”

实际上光是在延陵境内这书院学堂便有数十家,并不是每个儒教修士都是从那座学宫之中走出来的,更何况这个地方距离大余也不远,据老儒生所知,这大余境内也有至少数家书院,这个梁树到底是哪一家的学生,他实在也不知道。

梁树五脏六腑皆是一阵剧痛,但他仍旧是咬着牙说道“梁某来到北军府之前,便在洛水书院求学!”

不得不说梁树实在是心智过人,明知道这老儒生是个儒教修士,便不牵扯北军府,只说在洛水书院求学,若是恰好那老儒生和那座书院有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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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便会求得一线生机。

果不其然,老儒生听到洛水书院四个字之后,脸上的神情便实在是有了些变化,似乎有些缅怀,又好像是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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