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嘿嘿一笑,并不反驳,反正天大地大这个眼前的女子最大嘛。
他牵起女子的手缓缓朝着甲板那边走去,大船甲板宽敞,一些境界修为不低的修士在船头早已经霸占了大块地盘,一点都不顾旁人感受,周青牵着女子来到一处相对而言有些宽敞的船头站定,扶着栏杆,笑着说道:“咱们妖土走过了之后,就去佛土看看好不好,你总说那些和尚的光头好看,咱们就去看看啊。”
女子见四下无人,便冷着脸说道:“你不是说我要是看了其他男子,便要挖了我的眼睛嘛?”
周青叹了口气,这女子的心咋老是这样,自己不是随口一说,咋还过不去了呢,这件事都过去多久了?没事还老是翻出来又说上几句。
“小祖宗哎,不说挖你的眼睛,就算是你磕破了皮,我都心疼死了,哪里还舍得做出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来?”
女子似笑非笑,“你现在觉着是灭绝人性了?”
周青一拍脑袋,转移话题道:“你看看这江景,如何?”
女子始终不是那种不依不饶的,自家夫君给了台阶便随着台阶走下来便是,她点点头,“还行吧。”
说完这句话,女子随即问道:“你啥时候才能像是朝青秋那样名满天下啊?”
周青皱眉道:“我哪知道,他比我早生这么些年,我要是比他早生,指不定现在就是我站在那个地方了。”
说完这句话,周青随即问道:“咋了,今天怎么想起问这事儿?”
女子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就是等着你名满天下,成为天底下最厉害的剑仙,然后好换个媳妇儿啊。”
周青一拍脑门,又来了。
那是早在好久之前无聊逗闷子的时候给女子说过的闲话,当时说出口来,便后悔得不得了。
对于女子脾性,相处了数十年,他早就已经十分清楚,要是说错一句话,那就一定是要被女子翻出来念叨好一阵子的。
要是吵架,更是要把之前他犯过的错全部都给他说上一遍,这谁受得了啊。
可说是受不了,也没见觉得日子难过了。
这他娘的,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周青揉了揉脸颊,看着江畔风景,神情平淡,他不说话的事情,其实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话痨。
女子转头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为了一只木钗便要把人间都给抵押出去,你这样的剑士,不怕老祖宗生气?”
周青有些郁闷道:“人间重要,老祖宗也重要,但是你就差了?”
女子噗呲一笑,“一只木钗而已,你这个人,老是念念不忘。”
周青声音里有些疲倦,“你好不容易相中一件东西,做夫君的怎么能不竭力去替你拿?”
“所以你这家伙连剑都不要了!”
周青张了张口,低声反驳道:“那本来也没有出过几次剑……”
“宝。”
女子张口,打断周青的话,“你要记住,咱们是剑士,一剑在腰间,是责任。”
周青叹了口气,看着江景,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把女子的话给听进心去的。
女子吹着江风,脸上有些笑意,“你这个人,当初通信的时候,可没有觉得你是这个性子,见面之前还说着害羞害羞,见面了胆子那么大?”
提起当年,周青将脑中郁闷的心思尽数都甩了出去。
“那当年不是第一次见你便觉得你是我想要照顾一辈子的姑娘吗,我要是不早点表露心意,你要是喜欢上旁人了,我怎么办,一个人孤独终老?”
女子啧啧笑道:“那哪有第一次见面便抓我的手的,我当时也就是害怕,不然早给你一巴掌了。”
周青脸上带着笑意,“那你当时不要答应啊,为何偏偏点头了?说起点头,你不知道我当时心里怎么想的。偏偏要我问两遍,让我整个人都七上八下的。”
女子呸了一声,“不要脸。”
周青嘿嘿一笑,没有反驳。
他们早在很多年前便已经是一对,只是在十几日之前才拜堂成亲。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
周青顺着声音往远处看去,看见船头某处,有个白发老翁垂钓,硬生生在江水里扯出一尾金黄色的鲤鱼,妖土几乎全是修士,若说一个种族里连一个也找不出来的,只怕除去羊族之外,并未再有其他种族,可这尾鲤鱼的种族其实也没有那般强大,只是族群特殊,吃了这种金色鲤鱼的鱼肉,不说其他,女子吃了便要容光焕发,肌肤如玉。
修士虽说境界越发高深之后,寿数便越来越长,但各自长相,以及其他高矮并不能改变,即便是通过某种秘法改变脸面,也不能改变他实际上的容貌。
秘法撤去,便要恢复原本样貌。
因此当那尾金色鲤鱼被白发老翁扯上来之后,船头这边很快便有很多修士争相出价,从一颗化形境妖丹出到了一颗青丝境妖丹。
最后那白发老翁以一颗青丝境妖丹外加一颗化形境妖丹出手了那条看着有数斤重的金色鲤鱼。
周青看着这边,叹了口气,“我也就是不会钓鱼,不然钓起来一条,多好。”
女子伸手揉了揉他的腰,笑道:“傻子。”
周青并不反驳,就是在呵呵傻笑。
出门在外,除去境界修为之外,还有许多要讲究的事情,比如是行事方法,还是待人处事,反正要讲究的事情,多了去了。
周青一向不喜欢和外人打交道,要不是女子看中了那只木钗,他也不至于像个话痨一样跟着那个许文,一直念叨他。
渡船缓缓前行,船头两边的风景晃晃后移,女子有些倦了,转头道:“回吧,累了。”
周青点点头,没有反驳。
两个人转身,就要朝着大船客房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天空生出一道炸响。
砰地一声,天际有一道身影跌落船头。
众人纷纷散开,要不是大船本身便是法器,极为结识,那么光是这一下,只怕就要穿透这条大船。
那人滚落到甲板上的时候,便已经成了一具尸体,看样子生前得是一位太清境修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