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青秋没有去看那云海里的光景,只是说道:“棋子是颗不错的棋子,只是落子的人有些笨,若是让梁亦来下这局棋,局面便要难很多,只是这位观主,似乎有些别的想做的。”
叶长亭初来乍到,知道这里的局势,但不太清楚别的什么,但至少梁亦的名字他是听过的。
“要是剑山里没有盛京,你会用谁来除掉那颗棋子?”
这才是叶长亭想知道的事情之一。
若是剑山没有盛京这位登楼巅峰的剑士,那么谁才能解决这个事情。
朝青秋说道:“吴山河不行?”
叶长亭有些意外,“他不过是个朝暮境。”
朝暮境和登楼境中间隔着一个春秋境,但事情怎么会简简单单是一个春秋境的事情。
朝青秋笑道:“能做剑山掌教的人,怎么可能解决不了这个事情,再说了,我不需要一个境界高妙的人坐在那个位子上,我只要一个能够解决事情的人,说境界,谁又有我的境界高?”
叶长亭皱了皱眉,片刻之后感叹道:“原来你一直选的都是他。”
朝青秋摇了摇头。
这个摇头会有很多种意思,但很显然,这时候只有一种,那就是表示否认。
叶长亭看着朝青秋,有些疑惑。
“那是谁?”
倘若不是吴山河的话,会不会是另外的别人,那这个别人会是谁?
朝青秋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猜。”
叶长亭脸色有些古怪,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问起了些别的事情。
他能问的,自然是在庆州府里发生那件事。
当时刘圣和朝青秋说了些什么。
叶长亭其实不知道。
只是他隐隐觉得,朝青秋要去做的事情,是一件特别的事情。
朝青秋听着叶长亭的那些话,想了想,然后说道:“无非还是倦了而已。”
第四百七十三章 我们的沧海我们的掌教
剑光时不时在云海里生出,就像是之前那般。
两位登楼剑士要一分高下,想来不会太复杂,但总归来说,也不会太简单。
只是至始至终都没有带剑的盛京始终占据着上风,让白翁苦不堪言。
这位已经在登楼境走得极远的老剑士,面对盛凉,竟然没有半点胜算。
云端之上, 盛京负手而立,身侧自然有无数柄云剑,看着白翁,这位已经几乎三百年多年没有在世人面前露过面的登楼剑士,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若是没有人允诺,想来你该还在某处隐居才是。”
白翁脸色有些变化,但没有说话。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盛京平静道“之前你登山之时,在山道上,我已经看到了许多,你想要做些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
之前白翁登山,在那座小院里,有人递过来一杯酒,酒里便是他的故事,那些故事不仅仅只有白翁看到了,还有别的人看见了。
比如盛京。
他是剑山老祖宗许寂的师叔,也是孟晋的师弟,更是之前剑山掌教的弟子,对于剑山大阵,他知道的,一定不会比旁人少。
况且他的境界足够,想要知道什么,当真是不怎么难的。
白翁或许是起于微末,最开始说不上是什么坏人,但是到了之后,却怎么也说不上是个好人,一生杀了这么多人的白翁,要是说他是好人,这世间还有坏人?
白翁一剑递出,然后便眼睁睁看着那一剑在离开自己身前不远处便消散瓦解,这才明白了自己到底和盛京的境界差得有多远。
他有些无奈,但更多的还是平淡之意。
剑光落在云海里。
白翁低声说道“我原本觉得有些事情,我已经做得足够,但有些事情,还是没有做好。”
盛京说道“是没有做对。”
是的,没有做对。
白翁受人指使,来剑山争这个剑山掌教,大部分大抵只是看出表面的,认为白翁贪恋剑山掌教的权势,但只有盛京这样的剑士才知道,白翁不过是想着去沧海看看罢了。
是啊,想是他们这般的剑士,除去沧海之外,还会有些别的想法吗?
没有了吧。
白翁说道“你练剑超过五百年了吧,不还是没有看见过那沧海风景,我不相信有人能够帮你的时候,你会无动于衷。”
这算是坦白了。
受人指使,原本便是为了去沧海看看风景。
哪怕就一眼。
盛京说道“修行这件事,靠不了旁人,只能靠自己,你若没有能力踏足沧海,那么即便有一天踏足了,又如何,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罢了。”
白翁有些苦涩之意,他没有反驳,只是看着盛京,没有说话,显得很是沉默。
道理谁都知道,但实际上真正能够理解的能有几个人呢?
恐怕白翁不能,别的什么人也不能。
毕竟不是人人都是盛京这般的修士,光是破开登楼用了一百多年,而且还有自己师兄在前面越走越远,若是旁人,只怕早就道心不稳,哪里还能之后稳扎稳打,破开登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