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直都是观主担心的事情之一。
他对叶笙歌寄有厚望,旁人想的,让叶笙歌有朝一日成为沉斜山的观主,这不是观主所想,观主对于叶笙歌的未来,一直以来,都要高得多。
他看着叶笙歌,就是想着看她有一天走到云端之上。
这才是合理的事情。
理所应当,不外如是。
观主不是一个喜欢废话的人,张守清也是个聪明的人,所以他很快就想到了观主的担忧。
叶笙歌是在雾山里破境了,成功成为一位春秋境的修士。
但是为什么破境?
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破境?
那自然是因为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不是普通的男人,是个剑士。
当然,剑士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男人。
之所以不普通,那是因为,那个男人和叶笙歌有了关系。
叶笙歌会不会因为喜欢上那个男人,从而变得道心不再纯粹。
张守清揉了揉脑袋,觉得这种事情很棘手。
道侣这种事情,可以有。
但最好不要有。
这就是道门修士们的共同看法。
观主平静说道“一个剑士,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一个剑仙,谁都不会觉得真不是什么大事。”
对于沉斜山来说,雾山里最重要的两个消息,一个是叶笙歌已经破开朝暮境,成为春秋境修士,另外一个则是世间又多了一位剑仙。
另外一位剑仙。
不是朝青秋。
朝青秋已经是那个举世无敌的样子,这世间又多了一位剑仙,三教如何能够不在意。
观主忽然笑了笑,“这种事情,想来应该是圣人们担心的,我们担心什么?”
张守清哭笑不得,知道观主洒脱,但现在这种事,还真的洒脱了?
观主笑了笑,说回来之前的话题。
“平南妖君之前一直被叶圣困在镇妖碗里,这么些年也没有旁人知晓,要不是朝青秋一剑斩开镇妖碗,平南不知道还要在那里面待多长时间,但有了平南,胡萧死不死,也就没有太大的事情了。”
平南是一位妖君,胡萧是一位妖君。
多出一个,要是没有什么过节,当然可以相安无事,但是这两人偏偏是有过节的。
“胡萧被朝青秋一剑斩了,重伤之后,平南不会没有想法,甚至这一剑,肯定是朝青秋故意落下的,借旁人的手杀一位
大妖,这样的手笔,看以后谁还敢说朝青秋只会杀人?”
三言两语,观主已经把这件事分析的八九不离十。
只是他也不知道,最后胡萧是死在了柳巷的手里。
“妖土内乱,与我山河并无关系,说到底,真要打起来,不是死一个大妖,死一个圣人就要打起来的。”
看着窗外,观主笑道。
整个世间,恐怕要说沧海发生大战,谁最开怀,应当就是这些登楼修士了,他们距离沧海还有一步之遥,若是没有圣人殒命,怎么能够补上去?
观主在很多年前,一直都被说成是这云端之下的第一人,境界高妙,距离沧海只有一步之遥,甚至已经有很多人觉得观主已经可以跨过那一步,成为真正的沧海修士了。
成圣!
这是多少人毕生的追求?
像是观主这样的人,自然也是想成圣的。
普通修士不知道要从登楼来到沧海,会经历些什么,但是观主很清楚,所以他也在等,在等一个机会。
云端诸圣,什么时候少一位,他便可以踏出最后一步。
要不然,他想着贸然去走那一步,绝对会出问题。
岁月长河,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世间的圣人一直都是十几位,并不多出多少。
难道是真的因为这个世间没有那么多天才吗?
不是这样。
这个世间有的是天才,但是却只有那么多把椅子。
所以很难。
不过再难,也总会有人去尝试的。
观主收回视线,不去看外面的血雨,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然后别在腰间,然后观主说道“情这个字,看着不太像是什么猛虎,何况是笙歌这样的人。”
这就是对这件事下了一个定义了。
“但是那个年轻人,是要杀的。”
观主看着张守清,“剑山有了吴山河,不错,但有李扶摇,不行。”
这是他的态度,既然是他的态度,也就是整个沉斜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