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不太好吧,我……”
叶非凡感觉让余梦瑶替他投宿不太方便,正要推辞,却被余梦瑶打断道:“好了,就这样了,叶少侠就和左大侠先聊吧,我就先不打扰了。”
余梦瑶没有给叶非凡反悔的机会,直接转身带着门下就走了。留下叶非凡傻愣愣的站在那。左宗仁也感到余梦瑶的语气有点让人不容反驳的味道,但他却认为凡是美丽的女人通常都是很高傲的,她这样说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叶非凡却不这么想,他怎么总感觉余梦瑶在他面前说话时的语气就像女孩子撒娇一般。
“叶少侠想什么呢,我们还是另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谈事情吧?你看怎么样?”
左宗仁见叶非凡在那发呆,便忍不住提醒道。
“哦,好,就依前辈所见。”
叶非凡回过神来连忙答道。“昆伯昆仲,你们俩就先找地方转转,我和左前辈先去商量些事情,到晚上我没就在祥云客栈会合吧。”
昆伯昆仲同声答道:“放心吧,老大,我们就先去了。”
话刚说完就不见两人人影了。
“好了,我们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左宗仁转身先离去,叶非凡也紧跟了上去。他其实已经猜到了左宗仁要带他去的地方,那是一个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地方,就是在平日里做梦时他都会梦到,只是醒来时却总是泪流满面。
第五章痛苦回忆
距离洛阳城南五里的地方,有一片茂密的树林,林中有一片空地。只见此地环境优美,绿树成荫,不远处还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游鱼穿梭。树叶间不时地传来几声鸟叫,更显得空旷幽邃。只是空地上荒凉的景象,却让人倍感凄凉。只见这片空地上杂草丛生、一片荒凉,往后走在接进一处断壁的的地方伫立着几座坟墓,坟上长着几棵青翠的松柏,看来已经有些年代了。由于年代久远,风雨侵蚀,墓碑上的字迹已看不太真切。
就在这时,坟旁忽然多了两个人。只见两人一前一后的站着,两人刚停下身形,就见走在后面的青年男子“扑通”一下就跪在中间的坟前扬声痛哭。“爹、娘,孩儿不孝,今天来看你们来了。你们还记不记得凌儿呀,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你们看看我呀!爹、娘,这些年我每天都在想念你们,想念小时候我在你们身边时的快乐时光。可是现在我们却天各一方,阴阳两隔了。爹、娘,你们听到没有……呜”哭声凄凉,催人泪下。连树上的鸟儿都好似被这气氛渲染,停止了嬉闹。一时间,整个树林里只剩下男子凄婉的哭声。
坟前的两人正是叶非凡和左宗仁。左宗仁在叶非凡跪下的那一刻,身躯一颤,两行清泪滚落而下。十二年了,他找寻叶天凌(叶非凡)已经找了整整十二年,今天终于确认他还活着,而且现在就在他的眼前。他终于可以对好友的在天之灵有个交代了。看着叶非凡失声痛哭的样子,他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小凌,不要太过伤心了,你这个样子你爹娘见了,他们在下面见了也不会安心的。你要坚强一点,你爹娘的仇还要等着你去报呢。”
左宗仁见叶非凡越哭越伤心,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出声安慰道。
过了好一会,叶非凡才从悲伤中清醒过来,但还是坐在那里发呆。
左宗仁看他还在伤心,便想转移他的思绪,于是问道:“小凌,当日我带领门下弟子赶到天剑山庄的时候,已是为时已晚,你父母已双双遇害。我在清醒之余才发现没有找到你的踪影,便下令弟子搜查全庄,寻找你的下落,可是却没有结果。只是不知你当日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叶非凡听到左宗仁的问题,抬起头来想了一会,脑海中的记忆又回到了十二年前的那个晚上。只听他双眼又开始湿润,缓缓地叙述道:“十二年前事请发生的那个晚上,我正在熟睡,朦胧间听到外边很吵,于是便下床想去看看究竟,就在我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娘忽然间冲了进来,抱起我什么也没说就往后院跑。我看娘神色慌张,双眉紧锁,脸色非常凝重,便猜测是不是庄内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我问娘,她却什么也不说。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声刺耳的长啸,接着便有一个**笑着说道:‘叶问天,你杀我爱徒,老夫今天就来取你的项上人头,我要杀得你天剑山庄鸡犬不留,以慰我爱徒在天之灵。’
接着便听到爹爹的声音:‘姚鼎,你休要张狂,你徒弟是我杀的又怎样?他作恶多端,**杀少女,叶某替天行道,何罪之有?枉你一代宗师,居然纵容门下弟子为非作歹,今晚就是赔上整个山庄的性命,我也要与你周旋到底。’‘哈哈,就凭你也敢口出狂言,只要你能在老夫手下走上三十招,我便答应给你留个全尸。’娘听到这里,眼中焦急之色更重。她很快将我带到后院的一口枯井旁,接着便跃了下去。
只见井底往东南方向有一条通道,娘带着我走进了通道,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将我放下,嘱咐我不管外面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要出声。我不听娘的劝告,吵着要她带我去找爹。
娘无奈之下就点了我的睡穴,之后我便不省人事了。等我醒来时,娘已不在我身边,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想要出去却发现井口已被乱石堵住。无奈之下我只好向通道的另一方寻找出路,通道中一片漆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跌跌撞撞中我终于找到了出口。那是在一座小山丘的后面。我出来后想要找回家的路,就上到山丘上顺着通道的反方向往回走,可是我却迷了路。我越走离家越远,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我饿了没办法就去和那些小乞丐抢东西吃,困了就找个破庙或茅草堆将就一下。就这样又过几天,我正在和几个小乞丐在一座酒楼前讨东西,就听见有人说半个月前,洛阳天剑山庄被天魔宫烧毁,而我爹娘也惨死当场,我当时就晕了过去,过了两天我才从昏迷中醒来。从那以后我就发誓要为我爹娘报仇,我要杀了姚鼎,灭了天魔宫。”
只见叶非凡说道激动处,忍不住全身发抖,双拳紧握,手指都深陷进肉里,双唇都咬出血来。的确,遇见这样的深仇大恨,是没有几个人能冷静的下来的。左宗仁了解他的心情,但也只能安慰的拍了拍他。
叶非凡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悲愤的心情,眼中噙着泪继续说道:“我当时只有八岁多,无依无靠的,虽然和爹娘学了家传的一些内功和剑法,但也是手无缚鸡之力。
因此我想要拜师学艺,我边乞讨边四处寻找,见了佩剑带刀的人就求他们收我做徒弟。可是我一无金钱,二无家世,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帮我,他们还骂我是小疯子、小乞丐。这些我都不在乎,只要他们肯收我做徒弟,就是再大的委屈我也愿意承受。就这样过了一年多,我几乎走遍了中原各省,可是却依然没有结果。有一天,我正杭州的街边乞讨,看见远处走来一位老人,我便想要去偷他的钱袋,可没想到我的手还没摸着他的衣角,就被他发现了。
我当时很害怕,转了身就没命的往后跑。可是不管我怎样躲藏,他总是像影子一样跟着这我。我突然醒悟过来,他也是一个会武功的人,于是停下身来转身就跪在他的面前,我求他收我做徒弟教我武功。
他先是一愣,接着就一个劲地打量我。我本以为这次又没希望了,没想到他却让我跟着他走。就这样我们坐船在海上行了五天,最后他带我来到了**上的一个小岛,在那里我见到了我现在的另三位师傅,而我最先见到的就是我的二师父。这十几年来,我就是在那座小岛上拜师学艺,半个月前我才重新回到中原。”
叶非凡讲到这里也就算讲完了,可其中的辛酸经历却是外人所不能体会的。
左宗仁也没想到叶非凡这十二年来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的,这对一个父母双丧,而当时只有八岁的孩子该是怎样的辛酸经历呀。想到这里他不仅双眼含泪,语气沉痛的说道:“凌儿呀,想不到这些年你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真是苦了你了,孩子。”
叶非凡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左宗仁知他心里难受,也没有多说什么。突然,叶非凡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向左宗仁问道:“左叔叔,我想知道我爹娘被害时的具体情况,你能不能对我说说你赶到山庄时了解到的情况?”左宗仁似是陷入了回忆。他在接到消息而带领门下弟子赶到天剑山庄的时候,呈现在他眼前的却是一片被烧毁的房屋和那倒塌的墙壁。
地面上到处是打斗过的痕迹,从那丈宽的剑痕可以想象出当时的战斗情形是多么的惨烈。看到这些左宗仁不禁虎目泛红、泪流满面,仰天悲呼道:“该死的苍天,你为何如此残忍?我贤弟弟妹二人一生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不知道做了多少好事,可为何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我真的好恨呀,到底是人性泯灭,还是你真的瞎了眼了?”
左宗仁在弟子的帮助下,寻遍了整个天剑山庄,才在后花园中找到了几处新坟。当他看清楚墓碑上写着:“天剑山庄叶问天洛清幽夫妻之墓”时,终于受不了打击昏了过去。过了好大一阵子,左宗仁才在弟子的急救下醒了过来。他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快去看看有没有天凌贤侄的墓碑,要是没有就赶紧派人去找。”
左宗仁边回忆边向叶非凡讲述到:“我当时在没有看到你的墓碑时,就猜测你可能还没有遇害,于是就派弟子们全力寻找你的下落,可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一丝痕迹。我心里是既庆幸又担心,庆幸的是你应该还活着,担忧的是你现在却下落不明。突然我想起墓碑上写着立碑人是华山派的掌门凌天南,我马上就想到了是不是华山派的救援人马及时赶到救了你,然后将你带回了华山。
三日后我亲自上华山找凌掌门打听你的下落,可惜的是我去的时候凌掌门由于当夜和天魔宫的人交手受了伤,当时他正在闭关养伤。我虽然没有见到他的人,但也从他门下弟子那里得知他们当晚赶到时并没有发现你的下落,我的心又提了起来。随后的几年,我一直派人在江湖上打听你的下落,这一打听就是十二年,可惜却一直没有进展,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却想不到今天竟然让我遇到了你。只是当时你没有承认,我也不敢肯定,只好等到人都散尽的时候好找你仔细询问。”
“对不起,左叔叔,我先前也是顾忌太多,加上又有天魔宫的人在场,我怕打草惊蛇,以后要找天魔宫报仇就更加困难了,这才忍着没敢和您相认。”
“贤侄你不必自责,你的想法很正确,天魔宫行踪诡秘,且势力遍布江湖,尤其是那魔尊‘姚鼎’更是天地榜上排名第二的绝世高手。贤侄你人单势孤,现在还不宜与他们正面冲突。”
“这点我也知道,一个人的实力再强,也不可能斗得过一个拥有上百上千人的大的江湖门派,尤其是像天魔宫这样的江湖势力,派中高手如云,绝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抗衡的了的。我认为现在首先应该做的事,就是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江湖势力以此来与天魔宫抗衡。最好是能够拥有像神龙书院和凤凰书院这样的情报部门,那样我们就等于在江湖各处安上了自己的耳目,天魔宫的一举一动就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叶非凡提出了自己的观点。这足可以看出他的心思之缜密,绝不比行走江湖多年的人差。
左宗仁一听叶非凡的想法,眼睛不由射出一缕精光。叶非凡的才智的确超出了他的想象。“你的想法的确不错,不过要建立这样的一个江湖势力,先不说经费问题。光是这么多的江湖高手要到哪里去寻找?武功差的起不了作用,武功高强的人又都是心高气傲之人,又有谁肯服你一个刚出道不久又没有多少江湖阅历的年轻人?”
左宗仁提出了他自己的看法。
叶非凡道:“这也是我担忧的问题,毕竟武林不同于官场商场,并不是有钱就能解决问题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左宗仁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凌儿,经过我多年的调查,我查出你爹娘的死并没有那么简单。除了我们知道的天魔宫外,应该还有几股势力也参与了那晚的行动,你最好亲自上一趟华山,去找凌掌门问问清楚,决不能便宜了那帮恶人。”
叶非凡听了左宗仁的话不禁眼中寒光一闪。他一直以为他父母的死都是天魔宫众人一手造成的,想不到还有人参与了进来。如此不共戴天之仇,他自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手染他父母鲜血的人。之间叶非凡郑重的点了一下头,语气阴森冰冷的说道:“我会亲自上华山找凌掌门问明情况的,我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曾经手染我爹娘鲜血的人。”
第六章初次谈心
洛阳城东祥云客栈内位于西边有一个小院,小院不是很大,只有六间厢房,但小院的结构精巧,布局别出心裁。竹林、池塘、假山、小亭、花草样样俱全,景色优美,清新淡雅,到处都弥漫着花草的芬芳,还不时地传来几声秋虫的鸣叫声,更显得曲径通幽。此时夜幕刚刚降临,八月十五的明月像一个晶莹的玉盘挂在天边,映得整个小院一片清晰。小院仿佛笼罩了一层银白色的轻纱,更显得如梦似幻,使人如置身仙境之中。
在竹林深处,池塘边上伫立着一座别致的小亭,此时亭中正有一位身着鹅黄长衫的美丽女子静静地站在那里。她全身静立不动,只是抬眼看着天空中的明月,月光洒在她那精致的脸上,使她看起来像一位出尘的仙子一般明艳动人。那如梦似幻的双眼仿佛笼罩上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不太真切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整个小院都因她的存在更增加了一丝仙灵之气。突然,她的身子轻轻一颤,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不一会儿,一条白色的身影如闪电般由远处奔来,眨眼间就已到了小院的墙头上。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了亭中的身影,只见他身形一闪,就到了亭中。
“余仙子,秋深露重,你怎么不在屋里呆着,站在这亭中发什么呆呀?”
叶非凡这小子这十几年都是跟着他的四位师傅呆在海岛上也没见过几个女孩子,这问起女孩子话来是想什么就说什么,也不管人家心里想的东西能不能对他说。幸好他的三师傅还是个女子,不然还不知道他会被他的另三个老家伙师傅教成什么样。
余梦瑶一听就来气,“要不是等你我会站在这发呆?”
这句话刚想冲口而出,她就发现了叶非凡嘴唇微微发肿,还带着一丝血迹,眼中似乎还带着哭过的痕迹。她心里不由一紧,“你的嘴怎么了,是不是左宗仁为难你了?”
关切的语气中却还带着煞气。要是左宗仁听带着句话估计他会头疼得睡不着觉。别人可能不了解余梦瑶,他可是知道的。别看她平时淡雅脱俗、温婉娴淑,可她要是发起火来,就是佛祖也得头疼。左宗仁此时刚刚回到城西的福运客栈,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心里纳闷“我今天好像没得罪什么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