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的遮掩天机之术陆小子肯定是看不穿的,但是保不齐本座那些老友会发现。”
“尤其是万沛蓝那个坏小子,要是他们暗中出手,本座恐怕会有大麻烦。”
“看来,本座这一次不得不暴露底牌了,恨呐,恨呐。”
每一个极境祖师的底牌都是无比珍贵,暴露一个少一个的。
姜绮露的底牌便是,她可以耗费巨大代价,临时将“附骨之疽”附到某个武器上,交由别人使用,而不必她亲自出手刺杀。
如此隐秘狠辣的手段,是她为刺杀其他极境强者准备的。
其他极境面对她姜绮露时,会全身心戒备肢体接触,以防中毒,可是他们不会防备一个普通仙人手持一柄普通仙器的刺杀啊!
用这招暗算其他极境,姜绮露得手的可能性极大。
这么强大的底牌,如今却要在刺杀陆宽时暴露了,姜绮露如何不恨?
宇文腾听完后,沉吟许久,缓缓开口安慰道。
“既然如此,祖师,我们就务必把此事做得漂漂亮亮的,不能让您的心血白费。”
“我有一计。”
“我以落花门掌门尊者身份,书信一封递送大夏,斥责他们击杀我落花门祖师,霸道丑陋,无耻至极。”
“同时派出使节团,递交正式战书,扬言若不给予令我们满意的赔偿和答复,就要开启国战,血债血偿。”
“于情于理,陆小子都一定会接见使臣团队的。”
“到时候委屈祖师您耗费心力,打造一把毒匕首,附上“附骨之疽”之毒。”
“待使节团成员见到陆小子后,找个机会近距离,暴起刺杀,用匕首在陆小子身上轻轻那么一划,大事可成!”
“这比派一个金丹真人潜入大夏皇宫行刺杀之事,把握大多了,不知您意下如何?”
说完这个计划后,宇文腾忐忑不安。
有时候很简单的计划就有很高的成功率。“附骨之疽”无法抵挡,无法驱逐,陆宽中了,必死无疑。
就算陆宽勃然大怒,屠了整个使节团,也无法挽回自己的性命了。
到时候是杀了陆宽为安凌寒报仇泄愤,还是以解毒为名,趁机狠狠要挟勒索大夏一番,都是可以的。
落花门将占尽主动。
不过宇文腾这个计划想要顺利施行,还有一个大问题。
使节团不可能只有一个人,出访大夏的使节团,按照不成文的规格,至少需要十二名金丹真人。
这样才能彰显落花门的威严。
为了刺杀陆宽,折损十二位落花门金丹弟子,这不是一件小事,必须要姜绮露点头才行,宇文腾做不了这个主。
而且挑谁去做这些替死鬼,也非常有讲究。
能修炼到金丹的,都不是笨蛋。
要是使节团里全是那些不受重视的边缘弟子,难道他们就不会起疑心吗?
肯定是要往使节团中放一些重要弟子的,甚至要全部安排重要弟子,这样才能麻痹大夏。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姜绮露沉吟半晌后,叹了一口气。
“罢了,安凌寒走了,落花门确实经不起任何折腾了,谨慎点也好,就按你说的做吧,为了宗门大局,些许牺牲是难以避免,可以接受的。”
“使节团人选我会去和宗门那些长老沟通的,你不用管了。”
“主持刺杀的,将是本座的一具金丹分身,派其他人,本座不放心。”
“对了,你改一改使节团的定位,不要向大夏递交战书,而要以敕令的形式下达。”
“不能让天下人看我落花门的笑话啊!”
姜绮露的话听上去复杂,其实就是两点意思。
第一,落花门为这次行动付出的代价非常高昂,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姜绮露将操纵马甲亲自上阵。
第二,姜绮露认为区区大夏还不配落花门以平等的礼节传书。
下战书代表的是落花门认为大夏是一个平等势力,而下敕令则是上宗对下宗的训话。
呵呵,安凌寒死了,落花门的天就塌了一小半。
不去好好研究如何完善刺杀计划,却在这里纠结“战书”还是“敕令”。
还这种时候具有还有闲情雅致思考这种无关紧要的颜面问题?
真是昏庸至极,可笑至极。
掌门尊者宇文腾对姜绮露提出的修改意见满脸赞同。
“祖师高见,这敕令真是妙极,之前要下战书,是我考虑不周了~”
傲慢,已经深深融入了这些老牌仙人的骨子里。
既然计划已定,宇文腾就准备起身离开,去起草敕令了。
“怎么,你就这么离开了?本座这边的任务安排好了,国战那边你是怎么安排的,不跟我讲讲?”
姜绮露突然放下了茶杯,不悦地看着宇文腾,出口提醒道。
国战?不是老祖您拒绝其他宗门帮忙,准备自己出手安排刺杀吗,还要安排什么国战?
宇文腾一脸茫然,“老祖,不知您这是……?”
哐当!
姜绮露重重地将茶杯拍在桌上,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宇文腾。
第三百零五章 收心
姜绮露重重地将茶杯拍在桌上,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宇文腾。
“你呀你,小时候看你挺机灵的,怎么如今修成了元婴,做到了掌门,反而越活越回去了?”
“天下人都以为我们极境强者高傲自大,目中无人,但是事实究竟如何,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那些表露出的大大咧咧的狂傲性格,不过是我们的伪装罢了,我们可是全天下最为小心谨慎的一批人!”
“凡是不谨慎行事的,早就被暗算得尸骨无存了!”
“极境又如何,这天下资源就这么多,不需要这么多极境,大家盘算着杀的就是你极境!”
“极境要是就无敌了,那些陨落的极境是怎么死的?”
“不论大夏用了什么阴险手段,单论结果,那也是坑杀了安凌寒的存在。我虽然毒功大成,有七成以上把握毒杀陆宽,为安凌寒报仇,但是……”
“万一有别的极境老祖算到了我的计划,故意设局坑我呢?不,是一定会有极境出手干涉的!”
“别的极境暂且不提,你敢说万沛蓝这个阴人会无动于衷、没有布置?”
说道天机宗当代宗主万沛蓝,姜绮露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脸上厌恶与恐惧交杂。
显然是回想起了什么极不愉快的记忆。
摇了摇头,抛去心中杂念,姜绮露继续语重心长。
“所以啊,我们一定要求稳。”
“陆宽是真龙天子,能以金丹战极境,其倚仗就是大夏帝朝收拢起来的无尽气运。”
“而气运是由凡人产生的,所以只要剪除他的凡人子民,让他失去力量之源,便不足为惧了。”
“这,才是击垮大夏的正途,不怕被暗算的堂皇大道。”
“永远不要嫌自己把握太大,底牌太多,布置太稳!活下来的,才有资格嘲讽对手。”
“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实话告诉你,过去比这更危险的局面,老祖我都遇到过。老祖我能纵横无尽岁月,活到今日,靠的就是稳打稳扎!”
“一明一暗两条线,一条剑走偏锋去暗杀,一条正正堂堂打国战,必须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听到姜绮露的谆谆教导,宇文腾面红耳赤,连连道歉。
“祖师教训的是,是我太久没有遇到像样的敌人,内心懈怠了。”
“大夏是能算计极境强者的存在,我身为掌门尊者,不仅不高度重视,反而大意轻敌,实属不该。”
“大夏帝朝在我宗南面,和我们距离最近的是大燕国,我这就传令下去,调动门内金丹和筑基弟子,从大燕开始入侵,屠杀凡人,削大夏气运!”
历史上劫运也出现过不少次,总得来说,杀劫对元婴修士不太友好。
而且天机宗老宗主的预言也讲得很清楚了,元婴修士如果落入劫运之中,不可能有什么好下场。
太白湖汤家就是前车之鉴。
因此国战战场,除非万不得已,宇文腾不打算派门内元婴尊者出手。
只是屠杀普通凡人而已,金丹真人和筑基修士出手,绰绰有余了。
大夏与汤家一战中,在各大城池布置的可供凡人操纵的阵法的确惊艳,可是那也是要灵石开销的。
大夏才成立几年?手里能有多少灵石?能护住三五个最主要的城池就不错了吧!
落花门目标很明确,就是为了屠杀普通百姓,如果不幸真的撞上了有防御的城池,那就绕开换一个嘛,看你大夏能护住多少!
落花门打得就是一个运动战,欺负的就是你大夏没有足够的机动力量,以歼灭凡人为主要目的,不在乎夺取城池地盘。
随着姜绮露和宇文腾达成共识,落花门上下开始行动了起来,战争,一触即发。
……
大夏御书房。
陆宽将刚刚收到的飞剑传书递给了南格尔,自己则不动声色地端起了茶杯,吹了口气,细细品尝。
“南医官,此事你怎么看?”
拿起这封来自落花门的急件,南格尔皱了皱额头,读了出来。
“我落花门立宗十万余年,深仁厚泽,凡东州修士,无不交口称赞。”
“今我宗太上长老安凌寒,命陨大夏,尸骨无存,令人心寒。”
“蕞尔小国,辱我神门,猖狂之至,其罪当诛。”
“但念汝乃从天门下,故允尔赎罪,特派使臣一十二名,当面谴责。”
“望尔厘定赔偿,洗心革面,莫要自误!”
读完后,放下书信,南格尔整个人眼神迷茫。
她指了指这份来自落花门的敕令,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疑惑地看着陆宽。
“我们当着天下人的面杀了他们的极境祖师,他们就写一封这个来谴责我们?”
“要是大军进犯,我还敬他们有血性,结果是派一堆使臣来骂我们,要我们赔款?”
“这门派从上到下都是神经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