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
就是将桃花县一代的山匪贼寇不尽数打死,反而与之串通,让山匪去扰乱本地治安,然后让各地乡长村长写下请调令,之后就拿着写了乡长、村长、县中豪绅的名字的请愿交付上级,请来团练兵马,出兵剿匪的款项,然后再对着县里百姓收取剿匪义钱,而这些钱财都给谁?县令拿了大头,八成,余下一成给山里的贼匪,余下一成则拿来安抚县里豪绅,不让他们气恼的将他举报了。
当然,县里豪绅的钱是得退的,否则豪绅们不得着急上火?
至于贼匪剿吗?剿。
雷声大雨点小,最后抓几个小喽,当众砍头,以安民心。
所以岳不群杀的这个知县真不冤。
杀好知县,岳不群又将县里的豪绅家中逛了一遍,有做事不法的,拍碎脑袋。
除此外,还有这县治当中的贼匪,岳不群也不客气,知道了所在,就单枪匹马剿了山寨。
他这也是收钱办事啊。
收了县令的钱财,为县令解决“心腹大患”(本地县令常言山匪为心腹大患)。
做好这些,岳不群便回了小村子,继续耕田种地,讨这几个铜板的生活。
而县令被人打死的消息也很快传遍整个县治。
同时传开的自然还有县令做的那些不法勾当。
只是人们只震惊于县令身亡,半点也不惊诧县令做
的这些混账事。
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岳不群不是江湖嫩雏,自然是清楚其中缘故,所以他没啥气馁。
该怎么做事就怎么做事。
而在这么个偏僻乡里,江湖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
江湖中的各种消息可不会传到这片只有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的土地上。
所以,岳不群在夏末,就听到了一则消息。
皇帝死了。
当今皇帝,继位才三年,年号定了个永丰,然后在永丰三年的六月二十六驾崩。
同时传来的还有新帝登基的消息,新帝年号还未定,按大兴祖制,新帝的年号得在年尾选定,年初施行,否则与先帝的年号同时使用对民间着实不妙。
新帝是先帝的胞弟。
因先帝年轻,才十三,未有子嗣,所以才请了先帝的胞弟继位。
那么如此一来,就有一个问题了。
其生母,当今太后还在世,所以新帝是要尊太后为太皇太后,还是太后呢?
答案不得而知。
岳不群只思考了一下,便继续泡茶喝茶。
茶是粗制的,村长给他的,想请他教自己的孙子武功。
村长的孙子年已十三,与岳不群同龄。
只可惜村长看不出岳不群的实际年龄,否则这“拜师茶”他可能就喝不到了。
岳不群对收徒倒没有多少抵制心理。
不过是教份本领,又不是收令狐灵冲那等可做衣钵传人的弟子。
十三岁的老徒弟教起来是麻烦,幸好这小子识字,否则岳不群还得当起教书先生,着实不划算,他只收了教授武功的价,没收识文断字的束(xiu)。
老徒弟叫钟鼎,一个颇有饭量的名字。
岳不群先教他习练大启的气血武道,先把体魄养好,待得体魄养成,便教授内功,如此便可事半功倍。
之后再传授各路拳脚剑法。
身为岳不群的徒弟,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武艺可都不能缺了。
不能做到独擅胜场,也得做个多面手。
而岳不群教授徒弟才三个月。
皇帝又驾崩了。
…………
第十一章、雷生阴神()
永丰四年元月。
岳不群看着自家的榆木疙瘩徒弟总算将一套拳法练得熟练,心底老怀大慰,总算不负他爷爷孝敬来的茶水饭菜。
“钟鼎,你来。”岳不群朝着他招手。
憨头憨脑的钟鼎屁颠屁颠地小跑过来。
“师父,我练得可好?”钟鼎期待的看着岳不群。
岳不群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个徒弟了。”
钟鼎立即就蔫了下来,先前的兴高采烈,此刻一个也无,全被岳不群一句话打击得没剩。
这小子的资质的确愚钝,令狐灵冲习文的天赋跟钟鼎的这份习武资质比起来,都是小巫见大巫。
岳不群就没见过世上有这等榆木疙瘩。
人的脑袋难道还能用实心的木头做成吗?
反正现在岳不群是长见识了。
“回去让你爹爹给你开开光。”岳不群最后只给了这句话,便要将他赶走。
钟鼎的老爹做了在家居士,日日在夜里念经颂佛,这是整个村子的人都知晓的。
若非钟鼎爷爷以棍棒和全村壮年逼得后山的寺庙不敢收他,说不定钟鼎他爹就已经剃度出家了。
而钟鼎他爹之所以会如此,只因曾在京城遇上当今武林三大宗师之一的不净僧开坛讲经,后遭得感化,回了村子,便跟他老爹说要出家为僧。
想来他就是在当时遭得不净僧的“阴神法意”感染,传了佛性,遂想追逐佛法。
这也是岳不群答应了收徒钟鼎的因由,便是想瞧瞧这三大宗师有何能耐,观察钟鼎他爹的情况。
但也不知是玄妙内敛了,还是佛法感染较浅,岳不群也不好从他的身上发觉太多不净僧的“阴神法意”。
不过钟鼎这徒弟终究是收下了,该教还是得教,不能太过马虎了。
四月。
春耕开始,整个村子都是忙碌的。
对钟鼎的教授武功的事变得时有时无,因为岳不群要忙于耕种,而钟鼎也要帮忙家里,毕竟他老爹就是个吃白食的,一点活也不做,整日就知道念经,幸好
吃的也不多,且都不吃肉食,整日吃素,就是隔七日会打一颗鸡蛋给他吃。
所以家里的活都是钟鼎爷爷和钟鼎,还有钟鼎老娘在做,至于钟鼎奶奶,早就亡故。
“朝阳起,我心有,比天高,看双日……”岳不群庞大的身躯在天地中边走着,边唱喝着,唱的还不是这个世界的话,而是用大明的陕西话在唱喝。
声音隆隆,好似闷雷,滚滚传散两三里。
周围同样在耕田种地的村民听了这让人听不懂的歌谣,个个都变得龙精虎猛,干活有劲起来。
然后随着岳不群的唱喝一起唱起这首莫名其妙的歌谣。
而岳不群播种完,也唱完了,在田埂上休息了,村民们仍旧激动,干活的热情依旧不减。
一时间,村外一片热火朝天,那首古怪的歌谣一直在村外回响着。
这也是岳不群这段日子里炼神得来的一点小手段。
可惜还上不得台面,只能感染他人的情绪一时,不似不净僧,直接将人渡化了。
岳不群也自愧弗如,只叹自己离“阴神”依旧遥远,虽然他总感觉自己只差一线,甚至还在大寰耗损一甲子的寿命,感应到了那一缕气机,且模拟人生也为他摄来这一缕气机,但仍是差了一线。
这份修行太难得,仿佛天堑横亘着,看得见,却摸不着路。
而且岳不群还有壮神天赋在身,精神早就是异乎寻常的强大,与天地交感也都极为容易,而且那日更自心底悟得了“阴神”之法,他也常有感悟,早便悟得“阴神”为何,阴神如何去炼了,可这“阴神”仍旧不可得。仟
究竟差了什么东西?
岳不群自问自己什么也不差了。
兴许是时机吧。
思来想去不自由。
五月。
初夏至矣。
岳不群仍在教授钟鼎,传他稍微深一点的拳脚功夫。
忽而,正在习练这套名叫五虎断门刀的武功的钟鼎感觉身体陡然不受控制,竟不按他心意耍动起一套拳法。
这套拳法尤为奇妙,仿佛为他此
刻的身手量身定制。
他也在逐渐悟得这门拳法。
记得了,我记得了,我不是傻子。
钟鼎开心极了。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至于此刻操控不得身体,也无事,反正记得了就是他的了。
慢慢的,慢慢的,武功逐渐深了,这套拳法的变化多了。
而钟鼎只觉得体内生得了无穷的力量,怎么也使不完,他可以打到这门拳法到一切变化结束。
快了,快了。
钟鼎有些急迫了。
他想要更快点,更快些练完全部。
轰隆隆!
一声沉闷的雷声在阴沉沉地天空中响起。仟
但钟鼎仍不受惊吓,依旧在习练。
直到……
轰!
一道雷霆砸了下来,如若电蛇,砸到钟鼎练武之处。
但未曾砸中钟鼎,而是砸中了在树下微眯的岳不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