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正经道士 第7节

之前因为我不肯陪刘光瑞,得罪了他。想着反正在翠云楼也干腻了,就想着趁此机会赎身。正好李金榜从中调节,给我处理大小事宜,所以我就想着在找到下家之前陪他两天。

谁知道前几天他跟我说我们俩的事儿被她夫人发现了,我就打算提前离开,好聚好散嘛。

可谁知他还怕我心里不好受,说要给我找个好人家。我一想既然他是好心也不好意思拒绝,所以就打算把这件事处理好再走。

今儿早上巳时不到他就来了,来了以后我们俩……咳,那个什么以后他又跟我提了一嘴。在他穿衣服的时候有张符掉了出来,把我震出了原形,然后就把他吓跑了。

再然后,你们就来了,合着你们以为我要吃他。道长明鉴,虽然奴家得道时间不短,可一个人都没害过,奴家还想着等回头玩够了找个仙山修炼,未来位列仙班呢。”

小翠儿这番话让张小乙非常诧异,对她刮目相看。就她这性格,这妥妥的北方娘们儿,以前一定是燕山或者华北那一代得道的妖精。

性格太局气了,比老爷们儿还局气。

张小乙瞪着李金榜,恨不得把他脑袋塞粪坑里涮涮。

有色心没贼胆,一天天净干这些有胡子没牙的破事。

“翠姐儿以前是北方来的?”

小翠儿愣了一下,点点头道:“道长真是能掐会算,奴家以前在北直隶那边得道。”

老乡啊!

大乾王朝,国都在金陵,北直隶属于燕王的封地。自打两百年前太祖皇帝杨奇夺下江山,他的第四子燕王杨寿的封地就是北直隶,后把北直隶改为北平府。

事情说开,误会解除,小翠儿也就不再逗留,进屋收拾收拾东西,毫不留恋离开了李金榜。

在小翠眼里,李金榜就是夜店里看的顺眼的泡友。

李金榜看着小翠儿离开的背影,还有些依依不舍,两眼失神满是留恋。

张小乙上去就是一脚,还不如妖精洒脱。

看人家是妖精想弄死人家,知道人家没危险又想挽留,渣男这两个字都已经无法形容他。

“别看了,经过这件事儿我才明白还有一种妖精。心胸宽广,办事局气,性格洒脱。

告诉你个道理,妖和人一样,每只妖都有不同性格,以后看准了再下手。”

李金榜点点头:“唉,看来我的眼界还有待提高。小乙,你那本群妖录再借我看两天。”

“看那玩意儿干嘛?”

“我找找哪种妖精适合做情人,美艳娇媚听话又不粘人。”

第8章 神卦尽算百姓中

人这一生活着到底是为了啥呢?

穷人不过三餐饱饭,富人为了锦衣玉食。

要说为了高官俸禄,得到了又能如何?到最后不过是两尺六宽三尺六长,地下三丈一把沙。

拼了一辈子的融化富贵,到最后舍于后人,指不定是谁的呢。

唉,所以说,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人一闲下来就爱琢磨事,张小乙就是如此,闲了几天的真武观,除了周边附近的几户闲人没事儿上上香之外,剩下的没人会来这里上香。

闲下来的他摆了张桌子,铺上绣着阴阳八卦的桌围子,张小乙坐在桌子后,准备拓展一下业务。

算卦。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待着干啥呢。

桌子上放着签子,摆着铜钱,纸张与毛笔之类的应用之物。

虽然真武观多了一项业务,可惜知道的人却少之又少。

自从开展了算卦业务,他就接了一单。

前几天胡同东边陈石头的儿子满月,家里没念书人,都不识字。

陈石头比张小乙小一岁,今年十七,都是街里街坊的也都认识。

陈石头一家不识字,他便揣了五文钱过来为他儿子求个名字。张小乙算了算他儿子的生辰八字,算出他儿子五行缺水,便给起了个名字叫陈世霖,取自前世看过的苏的诗句“官次淹时久,才华应世须。”

陈石头家里也不富裕,他跟他老子都是卖苦力的,挣钱不容易。五文钱的卦钱张小乙收了,又给他随了六十八文的满月钱。

这一单生意,血亏!

之后陈三水请张小乙去吃满月酒,张小乙很给面子,过去吃了一顿酒席,打算在酒席上把份子钱找补回来。

奈何啊,穷人家办满月,酒席又能有什么好东西,荤菜就俩,一个肉片炒青椒,一个土豆片炒肉。(请不要纠结青椒和土豆是哪来的。)

他们家是穷人,亲戚也没有富裕的,来吃酒席的都是很长时间见不着荤腥的穷人,俩肉菜上桌的一刹那就没了,连盘子里的油都被俩孩子用馒头蹭了个干净。

回来一算账,自己随礼六十八文,卦钱五文,土制烧酒喝了一斤,连饭带菜带酒算他三十文钱,加上卦钱五文,还亏了三十三文钱。

这三十多文钱让他心疼了好几天。

靠在椅子上手捧一本周易八卦慢慢研读,桌子上还摆着茶水。

滋喽一口茶,目视两列字,也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算卦张小乙会算,这门学问张小乙的师父以前没教过他,都是他根据周易八卦等一些道经一点点琢磨的。

张小乙的算卦本事虽不能说是神准,但大致上还是差不离的。

每天上香的人少,有时候好几天不来一个。上香的人少,算卦的人就更少,所以张小乙想要指着算卦挣钱更是艰难。

房前附近来上香的大爷大妈口袋里也没几个铜板,更何况家不常理不短平头老百姓有啥可算的。

张小乙虽说修道十八载,但性子一点也没变,清心寡欲,静如止水他做不到,因为他师父就做不到,要不然他师父也不可能认识那么多老娘们。

时间再次来到傍晚,张小乙开始收拾桌子,给帝君上香。

之后关闭山门,回到后院做饭。

在米缸里淘了一碗米,拿出上午买的羊杂,又在后院菜园子里摘了颗青辣椒几根香菜,他准备来一道爆炒羊杂。

这边焖上米饭,那边开始做菜,羊杂洗净切丝,连百叶毛肚带肝和小肠之类的杂碎准备好。

把翠绿的辣椒也切成丝,之后添柴架火,把火架的高高的。起锅烧油,油热了下青辣椒,翻炒两下放入羊杂,加盐酱油等调味料调味,等羊杂炒熟,放入切好的香菜沫随便翻两下勺,一道爆炒羊杂就算出锅了。

再去院子里摘两根黄瓜,倒半碗地道的山东黄酱,一凉一热俩菜就算齐了。

把餐桌放到院子里,等米饭蒸熟,盛碗米饭,一口黄瓜蘸酱一口爆炒羊杂,米饭横着往嘴里扒拉。

一边吃饭一边感受着斜下的夕阳,有滋有味。

这不也算是一场修行嘛。

一个人生活,那也不能苦了自己,该吃吃,该喝喝。

张小乙这边正吃着饭呢,后门那嘭嘭嘭有人敲门。

张小乙放下碗筷,起身往门口走去。

难道是李金榜送钱来啦?

张小乙可没忘他说要装修道观的事儿呢,这么多天都没动静,难道是他?

打开后门,门口站着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多岁,女的也是三十来岁。男的身材高大,却略显沧桑。女的眉头紧锁,右手薅着男子的耳朵,显得有些泼辣。

“二哥二嫂,你们这是?”张小乙认识这俩人,也是附近住着的邻居,都是街坊辈儿论的,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

不过他们俩这么多年也没进过道观几次,今天这个点过来敲门还真新鲜。

二嫂子一身兰花袄,薅着二哥的耳朵,二哥疼的呲牙裂嘴也不敢喊疼,只是满眼哀求的看着她。

“二嫂子,有什么话咱们进来慢慢说,这是干嘛,让人看见多不好。”张小乙不清楚他们家发生了什么,但该劝还得劝。

“就是,媳妇儿你先撒开我,多丢人啊,让人看了笑话。”二哥也道。

二嫂子发话了,她先是瞪了二哥一眼,随后才露出笑模样:“小乙,听说你会算卦是吧?”

“会,但您先撒开,咱们进来说。”

张小乙把他们俩迎进后院儿,二嫂子依旧不依不饶,拽着二哥的耳朵给他提溜进来。

二嫂子一进院子瞧见里面的饭桌,有些不好意思道:“你这吃着饭呢,哎呀,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没事没事,我不着急,有什么事儿您说。”

二嫂子也不矫情,跟张小乙道:“是这么回事儿,你二哥前俩月不是去钱唐县给人家干活去了嘛,今天刚回来。回来我问他这一趟挣了多少钱,家里得买米买面。嘿,他跟我说钱丢了,好家伙俩月白干。我说问问他钱丢哪了,他说给忘了,钱丢哪能忘,你说他还干点啥!”

“我要知道丢哪我不就找回来了,就是不知道丢哪才丢了嘛。”

二哥还在极力为自己辩解,但他不知道,和女人讲道理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果不其然,二嫂子一听他还敢狡辩,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三分,疼的二哥呲牙裂嘴。

张小乙赶忙劝架:“不至于不至于,二嫂子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小乙,我们今天来就是想让你帮忙算算,算算你二哥把钱丢哪了,还能不能找回来。三百文多钱呢,家里着急用。要是能找回来,等找回来我分你八……分你五十文!”

“别急别急,我算算。”

张小乙看了一眼二哥,简单的询问了一下丢钱的大致日期,又问了问他干活啥时候走的,又是啥时候回来的。

简单的问了几句,二哥对答如流,张小乙刚刚掐指,还没等算呢,二哥咳嗽了一声。

“啊咳。”

张小乙有些困惑,看了一眼二哥。二哥眨莫着眼睛,给张小乙各种使眼色。

张小乙有些疑惑,开启天眼看了看他的运势,见他脸上泛着桃花,瞬间明了。

这是把钱花女人身上了。

看不出来,平常挺老实的汉子竟然也玩这出。

天眼是属于灵眼的一种,用途广泛,修炼大成可以破除一切虚妄,看清事情真相。不论妖魔鬼怪,在这双眼睛下都无所遁形,功效类似于火眼金睛。

不过开天眼挺耗法力的,所以张小乙一般不开。

没想到这么实用的本领,被他用来看凡人运势,确实挺大材小用的。

不过张小乙却不觉得,修行那么多法术技能不就是用的嘛,看啥都一样。

又掐指算了算,果不其然,在前天,二哥的桃花开的最为茂盛。

青楼他肯定去不了,三百文钱也就能进去喝碗茶水,张小乙估计他是去找暗门子了。

所谓的暗门子就是孤寡的妇女进不去青楼工作,又想指着这行挣钱吃饭,就在自己家开个暗娼,走流水线。自己姿色不行,进暗门子的客人也不是啥达官显贵,都是普通人,算是薄利多销。

张小乙见二哥急的满头大汗,哭丧着脸央求,也打算帮帮他,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俗话还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呢。

“哎呀,二嫂子。”张小乙面露难色,对她道:“我二哥这钱算是找不回来了。”

“怎么呢,让谁给偷了?”

张小乙点点头:“二哥,你回来的时候在城外的茶馆里喝过茶,那里人多手杂,你的钱就是那时候被人偷走的。”

二哥一拍大腿,顿时恍然大悟道:“对,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你算的真准,我就是在那丢的。”

“小乙,能算出来是谁偷的吗?”二嫂子还抱有一丝希望。

张小乙摇摇头:“精确到人没法算,小偷这么多,要是能算出来还用县衙干嘛,您说是吧。”

“唉。”二嫂子叹了口气,眼泪止不住的流,一边哭一边捶打自家爷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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