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被一爪掏进心脏,
还有的被一指击穿喉咙。
基本上都是一击毙命,当然也有像络腮胡大叔说的,尸体不完整的。
那是被蛮横的巨力硬生生地扯断成几块。
唐郁盖上白布,轻轻闭上眼睛。
领悟追踪术后他的细节观察和分析能力都得到质的提升。
一具具尸体上,各种细微的伤痕和痕迹在脑海中不断回闪。
身高,体重,腿长,拳头和脚步大小,一个大致的模糊形象已经在唐郁脑海中呈现出来。
唐郁睁开眼睛,问道:
“还有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吗?”
络腮胡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
“还真有。”
唐郁跟着络腮胡来到一处宽阔的院落,这是祈愿村里最大的院子,算得上村里的豪宅。
这里应该是村长家,络腮胡带着唐郁来到后院。
后院里有一个大土坑。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挖了出来。
唐郁第一反应就是尸体。
但是很少有人会把尸体会埋在后院。
走进后院的柴房,堆放着不少柴火,另一边有一间土炕,铺着干草,还有几条生锈铁链。
唐郁觉着,不像是拴狗的。
这时,一个小捕快跑进来,气喘吁吁:
“后山坟场,也有被挖开的。”
唐郁双目一凝,和络腮胡一起跟着小捕快去到后山。
果然又见到一个土坑,旁边还扔着一把铁锹。
唐郁摸了摸铁锹上的泥,不仅有这里的,还有村长家后院的。
难道,圆宁带走了两具尸体?
唐郁觉着有些荒唐。
络腮胡自己也是满头雾水,不知原因。
“还有其他线索吗?”
唐郁抬眼看了看日头,大约过去半个时辰。
“没有了,就这么多。”
回想着村子里的全部线索,一个想法在唐郁的心里渐渐成型。
但是想要验证,必须首先找到圆宁的下落。
“我去追凶手。”
唐郁留下一句孤零零的一句话。
身形一闪,出现在数丈外的半空。
接着身形再次闪动,直接消失远方。
只剩下络腮胡和小捕快在原地目瞪口呆。
…
河道处。
唐郁凌空而来,一个翻身轻轻落在扁舟之上,船夫惊讶:
“这么快回来?”
唐郁笑了笑:
“有一些收获,先追上人再说。”
船夫点点头,刚拿起船桨。
“我帮你加加速。”
唐郁的北冥真气凝聚于手掌。
而后一掌轰出,强大的劲力在河道炸响,产生了一股巨大的推力,将扁舟迅速推离。
突如其来的力量让船身晃动不已,如离弦之箭一下次窜出去。
船夫反应迅速,探出双桨,左右开弓,稳住了船身,借着反震的力量加速驶离。
两人架船出了祈愿村,而后一直向南。
唐郁就站在船头。
黑刀如夜,黑衣如墨,衣袂猎猎作响。
看似好像在观察山川水文的走势。
其实他微阖着两眼,正在利用闲散的时间,调动内力搬运周天。
行了一个多时辰。
有信鸽从远处而来,落在船篷上。
唐郁解下鸽子腿上的字条。
上面写着,
“圆宁在峡口镇现身。
黑龙帮一十三人,被圆宁击溃。
两死,十一受伤。”
峡口镇,是潭江沿线的小镇,距离青枫渡数十余里。圆宁虽然弃船入山,但还在沿着潭江打转。
船夫语气有些兴奋:
“若是他真的在沿着潭江南下,我们走水路,应该很快能赶上。”
又行了半日。
新的消息传来。
“圆宁被江湖散人围堵在武山口,爆发争斗,最后圆宁突围而去。
江湖散人死一人,伤七人。”
武山口,峡口镇以南,还是在潭江附近。
唐郁心里笃定,圆宁是有明确的目的地。
只不过他的行踪也越来越藏不住了。
船夫走船很快。
傍晚时候,已经到了武山口附近。
找了最近的渡口停泊,还没等船靠稳,唐郁已经轻轻一纵就上了岸。
他朝着船夫挥了挥手:
“大叔,走了。”
唐郁瞅了瞅方向,迈步离去。
身形眨眼就消失在远处。
武山口距离渡口不远。
唐郁奔行了两刻钟就到了。
山地林野之间,残存着无数气劲破坏的痕迹,一些断掉崩碎的刀剑,以及深褐色的血迹。
踪迹很明显,唐郁几乎不费多大力气就确定了圆宁离开的方向。
唐郁抬眼望了望天空,太阳已经下山,一片黑暗笼罩着连绵不绝的山峦。
像一头择人而噬的远古巨兽。
唐郁没有犹豫,一头扎进树林之中,他直觉,他和圆宁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第133章 人还不少
清晨时候,露气湿重,唐郁从武山走出来,浑身一种湿答答的感觉。
他北冥真气一转,周身的水汽尽数蒸发,衣服又变得干爽,也驱散山林带出的阴寒。
眼前山岭绵延如龙,到了前方却戛然而止,好像一条巨龙回首,俯瞰茫茫平野。
这里唤作老龙岭,位于在武山南麓,处于武槐县和离人渡的交界岔口。
唐郁扶了扶头上的斗笠,跟随着杂乱的人迹,一直横穿了整个武山。
一路上都在赶路,没有停歇,感觉肚子饿了,就啃两个馒头,几块面饼。
但是他还没有看到人的踪迹。
极目望去,远处老龙岭的龙首下面隐隐约约酒旗招展,有一间不大不小的客栈。
咕咕,唐郁的肚子先不争气地叫唤起来,仿佛催促着赶紧找一些能填饱肚子的吃食。
毕竟,如果有的选,没人愿意只啃干粮。
唐郁紧赶两步路,眨眼间就来到客栈门口。
抬眼一看,不高的门头匾额上,写着平安客栈四个大字。
唐郁啧一声,平安客栈,今日恐怕要不太平了。
吱呀一声,径直推门而入。
哗!
客栈里十几双眼睛齐齐盯过来,寂静无声。
唐郁心理素质过硬,嘴角含笑,顶着满堂坐客的目光,缓缓扫视一圈。
嘿,大清早的,人还真不少。
孔武有力的汉子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各个都是神情严肃,刀剑随身。
他们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喝酒,喝茶。
不过,正中间有一桌明显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