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午饭,宾主尽欢。
唐郁扶着醉醺醺的薛义回到他的石屋。
把随身的包裹解开取出玄铁,随手抛给薛义:
“三哥,看看这个能用不?”
薛义随手一接,上百斤的重量,他连手臂都没有颤动一下。
炽热的赤炎内力犹如烈火从掌间窜出。
玄铁表面的青灰和杂质顿时被烧灼一空,露出了本来面貌。
唐郁眼前一亮,整块石头表面深黑如渊,光滑如墨,不经意间有一丝红光流转。
薛义也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不错,上乘材质。”
“交给我吧,三个月后还你一把好刀!”
唐郁诧异:“三个月,这么久?”
薛义虚踢了一下唐郁,骂骂咧咧:
“臭小子,你以为铸刀是在打造农具吗?”
“一把好刀,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唐郁嘻嘻一笑:“行嘞,那什么时候得空儿,我再请你去千金楼。”
薛义一听,酒都醒了大半。
“那就今天吧,择日不如撞日,当是给你接风洗尘。”
随后忸怩半晌,低声说道:“我还要芍药姑娘,你帮我去问问。”
唐郁一听,笑了。
“那我得问一下掌柜的,毕竟你上回把人家折腾的不轻,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见你。”
薛义怒喝:“臭小子,敢调侃我!“
灼热的内力如海潮般汹涌而来,薛义一张大手,瞬间拎住唐郁的后衣领。
嗖的一声,唐郁直接被薛义从石屋里甩了出来,而后在半空一个灵巧翻身轻轻落在地上。
一流高手的实力,真是恐怖如斯!
“晚上千金楼见!”
砰的一声,石屋的石门重重的关上了。
唐郁和苏北回了一趟川北七狼的宅院稍微歇息一番,其余人都不在家。
华灯初上,唐郁赶到了千金楼。
这次就没有再叫苏北,毕竟自己是去喝花酒,再带个女子算什么事儿。
老远就看到一个身材九尺的挺拔壮汉,打扮的人模狗样的,举止局促地站在千金楼门前。
唐郁脚步轻盈无声,控制周身收敛气息,蹑手蹑脚走到薛义身后。
他刚刚张开手准备吓他一跳,就见薛义立刻转过身来,疑惑地问:
“你干什么呢?
这是摆的什么造型?”
唐郁震惊:
“你怎么发现我的?”
他修习龙象般若功,自信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气息不泄露。
薛义无语:
“一流高手已经接触到气机和意念了。
你走进我三步之内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
唐郁恍然,看来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
张书穿着棕色丝绸长衫,亲自出来接唐郁和薛义。
两人刚刚上了二楼,一道白色倩影直接扑向薛义,香气满怀,芍药幽怨地说道:
“薛郎,你好狠的心。”
“都好些日子没来看人家了。”
甜腻的声音,酥酥麻麻好像要钻入人的灵魂。
唐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薛义却颇为享受。
“走,我们先去沐浴更衣。”
芍药娇俏的小手拉着薛义,去了独立的静室。
唐郁只听到薛义一阵阵傻笑。
这边招呼唐郁的,是一位名叫红袖的娘子,身着一袭轻纱红裙,妩媚妖冶如红玫瑰。
红袖比起青梅,更加的直爽奔放,但分寸感又拿捏的十分适当,让唐郁直呼妖精。
入席,开宴。
楼内饮酒乐甚,楼外江清月明。
唐郁斜斜靠在红袖小娘子的腿上,意识有些模糊,一天喝了两顿酒,神仙也遭不住。
没一会儿,一阵悠长的呼吸声就传来。
红袖轻轻一笑,伸手将窗户推开一条细缝,然后轻轻摇着蒲扇。
夜尽到天明。
翌日清晨。
唐郁在红袖的香软木塌上醒来,摸了摸自己的身上,衣服都在,完整无缺。
啧。
他轻轻将白皙如藕的臂膀从自己的脖子上拿开,又缓缓放到床上。
唐郁穿好衣服,趁着天色未亮之际,从窗户直接窜出去,然后替红袖细心地将窗户关好。
待唐郁离开,一声轻柔的叹息从床幔中传出。
红袖幽幽起身,打开唐郁离开的窗子,怔怔地在屋顶远处消失的身影。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风声呼啸而过。
唐郁在屋顶上悄无声息地飞檐走壁,自有一番舒畅开怀之意。
他一个翻身纵跃,轻轻落入川北七狼的宅院,然后练了一个时辰的刀。
等到早市开摊,唐郁去了长春街吃早饭。
洛姐还是那样风风火火招呼客人,许贲最近则是升了职,多管了一条街,精神头也很足。
吃过早饭,唐郁溜达溜达消消食,然后去了小石街。
穆良已经练起摊来了。
唐郁将自己的家伙事儿从济春堂搬出来,摆放到穆良旁边,然后坐下来倒了一杯茶水。
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
第64章 接亲
穆良桌子上扔着《药王医经》,整个身子压在书上,侧躺着打盹儿。
用他的话来说,
书,他全都看完了,也看明白了。
至于从理论到实践的跨越,那要靠实践中的日积月累,这是个水磨功夫,急不来的。
糟糕的是,穆良说唐郁的气毒他暂时解不了。
这气毒是药师以药王谷玄门内力为引,吸收上百种毒药精粹而成,单纯的针法和药物没办法完全根除。
只能期待药王谷前来回收《药王医经》的时候看下是否有解决办法。
穆良评估,药王谷同修一脉玄门心法,或许也能以内力为引,将气毒驱散。
再说济春堂。
王光元招了个新伙计,叫景游。
年纪虽小但人很机灵,爹娘死于战乱,自己流亡到川北,在街上乞讨的时候被王光元发现。
他学东西很快,又对医术感兴趣。
王光元教他识别常见药材,穆良教他入门医术,每逢月旬交替就亲自考较。
不到一周左右的时间,景游就将药铺的药材基本认了个全。
如此一来,王光元就不用留在铺子里带教,于是又出城去跑药材供应的活计。
一切看起来都很好。
唐郁过了几天安逸日子,或者说他练摊的时候,都是很安逸。
但是今天破天荒来了一个客人。
这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但是身子很硬朗,腰板笔直,有一种贵人的气度。
他身上的青衫很素,没有什么花纹装饰,但是唐郁能感觉出那是一种名贵的丝绸。
老伯挺拔地坐在摊子前面:
“我不杀人。”
唐郁疑惑:
“那您来找我?”
老伯露出亲和的微笑:
“去迎亲。”
唐郁完全错愕,他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是光棍,完全没有接触过这个。
老伯看着唐郁迷茫的眼神,耐心解释:
“迎亲的地方不近,在百里开外的元文县。
但我家少爷为表诚意,要带足礼金,八抬大轿,热热闹闹去迎亲。”
唐郁立刻洞察到其中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