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长功浑身汗毛乍起,嗅到了死亡的危机,就如同当年面对蒙古人的铁骑,被那弯刀劈杀。
那在大门前巡视的护卫,眼睁睁的看着平日里在府中飞扬跋扈的铁虎和苏孛台被打死,早已经心惊胆颤。
而后踏步捏拳,将身旁完全被吓傻了的护卫打的头颅裂开,脑浆混着血液喷了出来,惨不忍睹。
陆念愁却根本没有停下来,双脚猛的在地上一个借力,发出一声闷响,如同困龙升天。
戴长功号称平遥三杰之一,虽然人品低劣,但武功着实不差。
雪亮的刀光横扫而过,一颗头颅冲起,猩红的血水狂喷不止,洒落一地,和那漫天风雪混在了一起。
噗通!
戴长功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几乎要爆出眼眶,两行血线从眼角滚出。
陆念愁听到他这句话,只觉得悲哀,堂堂汉人中的武林强者,却对蒙古人恐惧到这种地步。
下一刻,伴随着“咔嚓”一声巨响,沉重的铁杖直接轰在了敌人的头颅之上。
他身形在风雪之中狂突猛进,根本没有丝毫停歇,铁杖翻飞,当头将另一个敌人打的脊椎骨折断,身躯对折,在地面上狂吐鲜血,不停抽搐。
“一起上,砍死他!”
然后第六个,第七个,第八个!
鲜血流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陆念愁单手拖着铁杖,在敌人靠近的瞬间,全身筋肉暴起,内力在玉带功运转下,如同拉紧的弓弦一般猛然炸开,透出可怖的刚劲。
他疯狂嘶吼着,全身筋骨齐鸣,大开碑手的劈棺式彻底爆发,就算是一块大石也要被打的裂开。
敌人手持铁杖,爆发出的恐怖巨力简直能够开山裂石,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抵挡。
铁杖呼啸,如同狰狞的恶龙,朝着身的两个护卫横扫而去。
这一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简直可笑至极!”
轰!
冲在最前方的护卫,只觉得一阵疾风扑面而来,眼前顿时一黑。
那时候,他哀嚎着跪地求饶,痛哭流涕,只想要苟活下来。
这一式本是陆家刀法中的开天式,此时以铁杖打出,仿佛天柱倒塌一般,生生的要把拦在自己前面的一切事物都打的粉碎。
他怒吼一声,“你又不是蒙古人,我会怕你?”
“杀啊!”
“不……”
他终于放下所有侥幸,全身心的应对这位前所未有的大敌,体内混元金刚功运转,大开碑手蓄势待发。
一具无头的尸体砸在地面上,猩红的血液如同泉水一般不停滚出。
良久之后,戴家门房凄厉的喊叫声响起!
陆念愁抖抖衣衫和斗笠,从地面上拖起铁杖,手臂猛的一个横甩。
此时冲上去最多舍了一条性命,可若是得罪了戴长功,那到时候死的就是全家老幼。
“你这是……非要我死啊!”戴长功终于放下所有侥幸,瞳孔之中闪过阴狠的神色,怒喝道:“来人啊,给我将这狂徒拿下。”
紧随其后的护卫身体完全僵住了,喊杀声戛然而止,看着那矮小的身影,全身颤栗,恐惧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畜牲!”
“你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那两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打的倒飞而起,砸在了一旁的石墙上,全身毛孔出血,如同烂泥一样从墙上滚落下来。
铿!
雪亮的刀锋,如同银色的电光,撕裂了长空,甚至在漫天风雪中,发出了宛若龙吟般的嗡鸣。
“你若是实力不济,那老子今日就活活打死你。”
“冲!”
戴长功看到那宛若匹练一般的刀光,瞳孔顿时刺痛,神魂颤栗,那冰冷的杀机和森冷的锋芒,让人眉心欲裂。
戴府门前,全是死尸
“啊……”
这些年在蒙古人手底下厮混,戴长功虽然视人命如草芥,手上沾满了血腥,但却很少再自己亲自动手。
平遥三杰之一,戴长功,被一刀斩首,死不瞑目。
“杀人了!”
陆念愁说着,踏步前行,淌血的铁杖拖在雪地上,拉出了一条狰狞的血线。
这些年来他养尊处优,武功不仅没有精进,反而懈怠了几分,更没有了年轻时搏命的狠劲儿。
铁杖如同恶龙咆哮般,发出了可怖的轰鸣声,重重撞在了戴府大门上,发出轰然巨响!
整片大地都猛烈一震动,墙壁“咔咔”龟裂开来,两扇大门轰然倒塌。
“戴家的人听着,我血手人屠今日要让尔等鸡犬不留!”
第17章 三大家主(求追读,求票票)
此时大风呼啸,天空中铅云层层,雪越下越大,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戴府最深处的一座小院,三十步内,不许闲人接近,有八个魁梧的汉子身着皮甲,手持长刀,警惕看着四周,个个都有着武功。
而且在院子内还有人带着巨型獒犬巡查。
这是戴家老爷子戴威所在的荣寿园,坐落在戴府西北角。
这是个很大院落,里面有五间正房,五间厢房,一个书房和一个小花园。
这时大雪纷飞,天气骤间变得寒冷,戴威正和云水山庄的庄主云镇山、慕容世家的家主慕容九一起在亭子内赏雪。
戴威咬牙,森森的话自嘴中崩了出来:“传我口谕,调三百护院,提刀挎弓,随时待命。”
慕容九此时也站起身来,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柄连鞘古剑,细眉挑起,语气森冷的说道:“戴老鬼,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这些年不可一世的大金,被蒙古三十万铁骑一战而溃,又被大宋朝廷夹击,转眼间就是国破人亡。”
只听噗通一声巨响,那人手持铁杖,将一具尸体远远砸了过来,跌到了雪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只听“咚咚”二声,见这老仆以头连连触地,顿时额上乌青一片,大声说着:“小人万万不敢欺骗老爷。”
老仆顿了一下首,说着:“那强人自称是血手人屠,手持一根铁杖,已经从大门外杀了进来。”
戴威半倚在软榻上,鬓角霜白,老态毕现,唯独瞳孔中透着精光,让人知晓其并非寻常的老翁。
这年头自家仆人的命,还没有一头獒犬珍贵,杀也就杀了。
他站起来,咬着牙狞笑:“都死了?连长功都死了?前院八大执事都是死人吗?”
她看向戴威开口说话,声音之中,有一种清冷,却格外好听,“这些事情,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真是晦气!”眼前的血色终于让他自暴怒中清醒过来,咬着牙道:“看来我这些年不出手,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欺负到我头上了。”
“也怪他命不好,正好撞到我们三人手上。”
那立在风雪中,等候了许久的老仆答应一声,而后快步出去打探了。
这咆哮声震动着风雪,传出很远。
云镇山听了,不禁默思,表情更是幽幽,过了半晌才笑着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等能在这乱世烘炉中挣扎求存,已是不易。”
“眼看就要挡不住了……”
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死人再寻常不过。
顿时自前面一个身穿皮甲的心腹,来到戴威面前,大声应着:“老爷有何吩咐?”
他不敢抬头,只听戴威说着:“究竟出了什么事?”
戴威突气急败坏,咆哮着:“连我儿都敢杀,这血手人屠好大的胆子,难道不怕我抄家灭族吗?”
“若是能在窝阔台汗统一天下的过程中出一份力,我们三家必然能够在北地站稳脚跟。”
他站起身来,率先向着院子外走去,等到了院落门口,大喝一声:“王忠嗣。”
“我等也能够暂时喘息一段时日。”
就在这时,只见院门外,突显出一个头戴斗笠跨风雪而来的低矮人影。
戴威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想两耳不闻天下事,毕竟这么大年纪了,又还能活多久?”
“总好过像那些老朋友,身首异处,又或者啸聚山林、亡命天涯。”
“我等如今在北地,遍地都是敌人,稍有不慎,就是灭门之祸,不可不慎啊!”
云镇山苦笑道:“你这老家伙,三个儿子能文能武,被称为平遥三杰,这些年来名动北地。”
“可比我家里那个孽障强出太多,你要是都这么说,那我可真要无地自容了。”
“你说的难以置信,我不信!”
“我等如今生活在蒙古人治下,早已经是宋廷的眼中钉肉中刺,枢密院机速房的那些鹰犬,这些年可没有少对我们威逼利诱,甚至暗杀。”
“先是赤炼仙子李莫愁,再是这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血手人屠,若是不将此人千刀万剐,恐怕这北地群雄都当我戴家是个笑柄。”
两人说话间,那老仆已经行色匆匆的快步返回,走到戴威身前,面色有些苍白的说道:“老爷,出事了。”
“如今汉人朝廷迁都临安,偏安一隅;金人又退至中州;蒙古人占据北方。”
云镇山身着藏青色锦袍,头戴铁冠,明明年过半百,依旧面如冠玉,身材挺拔,只是一双大手藏在袖中。
戴威闻言,有些忧郁,喝了杯酒说着:“说实际,元廷治下还算清明,那位窝阔台汗率军南征北战,大军所到之处,无不摧枯拉朽,无人可与之撄锋。”
“既然碰到了,不如我等一起出去看看,也见识见识是哪里来的狂徒!”
戴威瞳孔中闪过精芒,喃喃道:“我也是这般看法,这对我等而言,也是机缘,一定要紧紧抓住。”
“前院的护卫二十七人,连同执事赵怀忠,全部被杀!”
“是!”这心腹连忙应着,就要出去。
他从石椅上起身,远远眺望着南方。
“说到底,我们也只是这大势之下的蝼蚁,能苟延残喘就已是不易。”
“只是终究要为那些不成器的子孙后代考虑,为他们谋个前程。”
“不说封侯拜将,最起码荣华富贵,惠及子孙,绝无问题。”
慕容九面色淡漠,并没有参与这些谈话,眸子中反而有些无奈与哀叹,她举起酒杯,喝了一杯,正要落下手,突的僵住。
云镇山开口道:“戴兄息怒,血手人屠这匪号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恐怕是从那个深山老林中跑出来的狂人。”
亭中的石桌上有有一个铜壶温着酒,旁边并没有仆人伺候,只有一个老仆站在亭子外,远远的候着。
“这场大雪一下,战事又能暂时停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