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刚朦朦胧胧睡醒,就被他拉住了手。
说着,她走过来,要帮他打湿巾子。
李莫愁就故作嫌弃的将他推开,说道:“又不是受了什么外伤内伤,让大夫开些药调养就是了。”
没多久就到了襄阳城最好的裁缝店,看着那各式各样的绸缎,想到做成那些精致的小衣服,被自己白白嫩嫩的婴儿穿上后可爱的模样,就越发欢喜。
陆念愁又看了一眼,目视前方道:“果然是国色天香。”
许是怀了孕又忙碌了一天,李莫愁有些倦了,很快就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
她听到这里连忙说道:“夫人,不如咱们这就去请郎中?”
吱嘎声打破黎明的沉寂,旋即又消失于黑暗当中。
李莫愁见他如此做低伏小,心里别提多痛快了,笑着调侃道:“为了那片刻欢愉,你可真是能屈能伸呢。”
她很美,哭的样子也美,可此时此刻,陆念愁只感受到了她浓浓的哀伤。
李莫愁回过神来,看到他,习惯地露出笑脸:“你回来啦。”
洪凌波解释道:“这不是想给您一个惊喜吗,前阵子我们露宿荒野,日夜赶路,时机不对。”
宅子到城门口的距离很长却似乎又变得很短。
李莫愁握着他放在自己小腹的手上:“这些昨晚不是都说过了吗?”
更何况,再过不久,他就要去嘉兴了。
“小心动了胎气!”
陆念愁道:“知道了。”
这时候的她出乎意料的平静,仿佛所有的眼泪都在昨天夜里流光了:“我和孩子一起等你回来。”
陆念愁贴过去,将手放在了她依然平坦的腹部,在那里,有他们的孩子,还不知道是儿是女。
他虽然还有其他女人,其实并没有多坏,比这世上绝大多数把妻子当做生而育女的工具的那些人好多了。
陆念愁:“太远了。”
陆念愁笑了,摸着她的脸道:“好。”
毕竟只是随意撩拨,就把他憋成了这样。
她知道李莫愁的身份敏感特殊,虽然府中的下人都经过了非常严格的训练,做事谨慎,而且嘴巴很严。
主要也是心虚,昨晚两人可不就又努力了一回,早知道已经怀上了,李莫愁才不去钻他的被窝。
李莫愁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再得到他的肯定,才放心了。
马车停在府门外,陆念愁看向李莫愁,见她若无其事的,才微微放了心。
李莫愁也不去管陆念愁,有些兴奋的拿着那些绸缎,不停的比划着,干脆利落的用剪刀裁出来一些自己用的布料。
“哈哈哈!”陆念愁忍不住放声大笑,道:“秋容,看赏。”
她心里还是有着痛苦和折磨,却再也没有任何的杀念了。
等到了第二天早晨,陆念愁醒来,看着身边的妻子,忍不住冲动。
陆念愁喉头一滚,低语道:“你想要什么?”
片刻后,周郎中走了。
陆念愁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克制着自己胸口沸腾的火焰,让动作再慢再慢些。
城门外顿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
陆念愁:“好。”
次日早上,殷九前来汇报昨日城中动向,陆念愁便去书房单独和他谈话去了。
李莫愁钻进被窝,侧躺着,目光落在他被窗外阳光模糊了的身影上,有点担心的说道:“咱们昨晚那样,会不会伤到孩子?”
她生得非常美,白腻如玉,身姿曼妙。
“不过我要向你要一样东西。”
她默默算了下,这孩子应该是在华山时怀上的,大概还要再等八个月的时间,自己的孩子就要出世了。
“不用担心我,你先快去忙吧。”李莫愁笑着催促陆念愁,让他先去忙自己的事情。
等到将东西都挑好了,李莫愁看到店中有着插好的一簇牡丹,心中一动,问道:“掌柜的这牡丹可否卖我一支?”
陆念愁只好反握住她的手,一起往外走。
陆念愁想了想说道:“应该不至于,如果胎像不稳,早上周郎中能诊出来。”
陆念愁声音都哑了,“像昨天一样好不好?”
陆念愁此时脑海里全是昨夜的她。
陆念愁目光落到了她头上那朵牡丹上,,花瓣层层迭迭的,内层更红,外面变成了浅粉。
但为了避免下人嚼舌根儿,又或者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她还是亲自来侍奉府中的两位女主人。
全都洗漱好了,李莫愁才满意地跟着他出去了。
李莫愁不语,到时候这府中就会有新的女主人,又怎么会和如今一样。
襄阳分舵有自己的郎中,毕竟大部分明教弟子都是普通人,免不了有些头疼脑热的疾病,再加上刀口上舔血容易受到外伤,因此医师的郎中也算是高明。
这世上那么多女子,可李莫愁却是一个将爱情看的比命还要重要的人,如果不是爱他发了狂,绝不会忍着自己心中的痛苦和委屈,一次又一次落泪。
李莫愁眨眨眼睛,泪水碎在了睫毛上,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要我,好吗?”
才号了一会儿,周郎中看向难掩期待地盯着他的李莫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恭喜夫人,您这是喜脉。”
“我自己来。”陆念愁还不至于要有孕的妻子伺候自己。
陆念愁笑道:“既然如此,就不要浪费时间。”他一边说着已经飞速脱去外袍,再来帮她。
他偏头看向一旁怀中的女子。
李莫愁只觉得好笑,又有些说不出的安慰,无论如何陆念愁的第一个孩子,是自己生的。
陆念愁:“好师父,算我求求你了。”
两人在长长的巷子里走着,李莫愁忽然笑了,边走边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师父,好好的您怎么叹起气来了?”洪凌波站在她身侧,疑惑地问。
这时秋容也侍奉在一旁,昨日的短暂相处就已经知道陆念愁最看重这两位夫人。
陆念愁如何会不记得,当时他很紧张,虽然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也有着其他保命的手段,但其实依旧担心出了意外,被这位冷血无情的女魔头给当场杀了。
李莫愁背对着自己,似乎睡得很熟。
“再说了,我也想多等等,免得变成空欢喜……呸,一定是真的,瞧我这破嘴!”
若是从前的话,她会忍不住的冒出想要杀了他的念头,可如今摸着自己的小腹。
李莫愁被她逗笑了,目光期待地看向院子。
李莫愁想到他回来之后要面临的种种场景,心里说不出的酸涩与痛苦,却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说出口来。
“你不必担心,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安心等我回来。”
陆念愁忙完后,看了看天色,这时已经天黑了。
他答应一声,快步走入房中。
他手一抖,旋即又稳住,脸上忍不住流露出狂喜的神色。
等到他们叔父一家和未婚妻到了,人多眼杂,他们就再也难以有这样温馨的相处时刻。
李莫愁:“有话就说,别拐弯抹角的。”因为陆念愁要前往嘉兴的事,她这会儿没耐心。
陆念愁牵住她的柔荑,看她一眼,不舍得说道:“小心点。”
周郎中就来询问李莫愁的小腹是何时开始痛的,然后也要李莫愁自己按压几个穴位试试看。
李莫愁就放下镜子,转过去面对着他,垂眸道:“乖徒儿,你仔细看看到底是花美,还是我美?”
李莫愁沉住气,没有着急说出来:“可能是这两天运功出了岔子,小腹有些痛,让秋容去请郎中了。”
相比于她此时的柔顺,陆念愁反而更喜欢她耍小脾气的样子。
想着自己离开后,李莫愁孤独怅然的样子,心下暗暗叹了口气。
店铺掌柜看她衣着气度,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又选了很多名贵的绸缎和布料,联盟笑着说道:“夫人您尽管选便是,这牡丹就送您了。”
“驾!”
这天傍晚,殷九知道他明天一早要出一趟远门,连忙将一些需要汇报和请示的东西通通禀报。
那笑容美虽美,却透着说不出的柔和,与从前大相径庭。
李莫愁:“你啊,先搞定你的未婚妻和洪凌波吧,等到你们成婚之后,我就会离开。”
谁又能想到,昨晚竟是两人分离前的最后一回。
洪凌波略一沉吟,忽然笑着道:“师父,前阵子我们日夜赶路,有件事我们就忘了提醒您……”
李莫愁上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温和笑容:“希望小家伙是个男孩儿,这样的话你就可以教他武功,等到日后,你们两人父子一起并肩作战。”
李莫愁:“我送你到城门。”
“以后,我永远都是你师父。”
这时天还黑着,陆念愁劝道:“回去吧。”
一股莫名的愧疚涌上心头,陆念愁俯身,顺着她泪水淌过的痕迹一点点地吻着,直到来到她的唇角。
李莫愁被他强迫了三次,手指都觉得黏糊糊的,哼道:“可我现在没心情了。”
他视线下移,看见她雪白的颈子。
李莫愁摇摇头,这事跟谁说都没用。
陆念愁道:“免礼,先替夫人看看吧。”
洪凌波便咳了咳,直言道:“师父您自己没发现吗,您这个月的月事都迟了十多天了。”
“师父,等我回来。”陆念愁喃喃低语,而后不忍心再多看,催马离去。
一场折腾,足足两个时辰,李莫愁的气全消了,汗也出了一身,软绵绵地给他抱着。
他急的施展轻功,张开双臂将她抱到怀里,不悦地说道。
阳光明媚,李莫愁心情也好。
李莫愁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想要让两人这难得的独处时光,能够过得更舒心些。
李莫愁任由他扶着,笑着上了马车。
襄阳分舵自郭盛以下,所有的堂主全部都来送行。
陆念愁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夜幕,道:“不要多想了,我会尽快回来的。”
“万一哪里不舒服,也要尽快请郎中,我已经让周郎中住在了附近,派人去叫很快就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