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七人为一组，分别结成天罡北斗阵，而后两组阵法，一正一奇，相生相克，互为犄角，又组成北斗大阵。
慕容九原本想要矢口否认，就算是有账簿，也可以借口说是伪造，或者说是在戴家所为。
“你敢吗？”
刘处玄作为老江湖，自然不会干出鹬蚌相争，让渔翁得利的事情来。
陆念愁冷笑道：“你以为我是为了活命才激将你吗？那你可真是自以为是，想的真多。”
“这般视人命如草芥，简直就是泯灭人性，当真是该死！”
“那你就应该自己拔剑，先将慕容九杀了，再把慕容家族和云家通通斩尽杀绝。”
陆念愁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戴家、慕容家、云家，这三家在北地联手，几乎操控了大半的赌场、青楼和帮派势力。”
“慕容九，孙不二说的这些话你敢认吗”
“今日你们师徒三人，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弟子遵命。”
“说你们是这北地黑道的霸主，道上的活阎王，都绝不为过吧？”
“等我收拾了李莫愁这女魔头，再让你的魔崽子知道厉害。”
“小王早就对中原武学向往已久，正想看看中原武学的奥妙之处。”
孙不二眼眸一转，死死的盯着慕容九，质问道：“慕容家主，这小崽子说的可是真的？”
孙不二闻言，怒不可遏，“看来你这魔崽子已经魔根深种，不可救药了，小小年纪心肠就如此歹毒，动辄想要灭人满门，你自己不是父母所生吗？”
这等心机城府，着实算的上是老谋深算。
“我若是王重阳，见到你这种不孝弟子，也要含恨九泉。”
“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孙不二长眉一凝，训斥道：“你小小年纪就随着李莫愁杀人放火、作恶多端，简直就是个祸害。”
“虽然手段有些酷烈，但却无损大义，正应该为天下人表率。”
刘处玄此举，不仅可以让全真教年轻弟子列阵自保，又可以守住退路，进退自如，立于不败之地。
“他们明面上是正义凛然、乐善好施的江湖大侠，暗地里却做着拐卖妇女婴儿，逼良为娼，毁家灭户的勾当。”
“甚至那些无恶不作、欺压良善、搜刮钱财的黑帮，大多数都是这三家在掌控。”
“魔崽子，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全真教清誉岂是你所能够置喙。”
孙不二闻言大怒，脸色铁青到极点，怒斥道：“对付你们这等滥杀无辜的邪魔外道，乃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可没想到他的徒子徒孙竟然会是这等沽名钓誉之辈。”
毕竟，这谷中除了李莫愁外，还有一旁意图不明的蒙古王子霍都和数十名蒙古武士。
他冷笑一声说道：“戴家灭门后，你们三大世家勾结的生意，以及商铺、赌场、青楼、帮派所有的账簿、名册统统都在我的手中。”
“就你也配传承重阳真人道统和教义？”
“你以为牙尖嘴利，就可以让我放你一马吗？休想得逞！”
前来全真教弟子一共十四人，听到命令之后，当即拔剑出鞘，退到狭小的山谷入口，将这唯一的出路彻底封锁。
一旦这些人忽然翻脸，情况会很不妙。
孙不二大喝道：“一派胡言，北地三大世家侠名远扬，三大家主常年救济穷苦百姓，乐善好施，斩杀土匪恶霸，守护一方平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诸位放心，我绝不会插手尔等双方的恩怨，诸位请便。”
“到时候不用你动手，小爷我自己抹脖子自杀。”
“道长一来此地便喊打喊杀，又要将我等赶走，不觉得太过霸道了吗？”
“你不是自命正道，秉持侠义之道，要为民除害吗？”
“你们三大世家是何等的嚣张霸道，不可一世！”
陆念愁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我曾听闻全真教教义，清静无为才是根本。”
“说是要除情去欲，才能返璞归真，明心见性。因此要忍耻含垢、苦己利人、戒色戒杀。”
“为了避免误会，还请施主暂且退出谷外。”
霍都见到这老道士看穿了自己原本的小心思，也并不羞恼，只是哈哈一笑说道：“道长此言差矣，这山谷本是无主之物，并非全真教所有，我等为何不能逗留此地？”
陆念愁用嘲弄的语气说道：“你若是斩妖除魔，就先杀了你的好徒弟戴长乐，再灭了慕容家和云家。”
“用以收拢财物，镇压当地的帮派势力和反抗统治的贱民，也算得上是忠心耿耿。”
“这等侠义世家，岂容你污蔑？”
“我与全真教素无往来，和赤练仙子也无恩仇，恰逢此事也算是巧合。”
“孙道长收戴家女子为徒，我们说起来也是一家人。”
“若是道长肯说服贵派掌教，归顺我蒙古王庭，岂不是大功一件？”
第31章 你敢来杀我吗？（求追读，求票票）
霍都的一席话，顿时让慕容九再没有辩驳的余地，她一时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开口。
孙不二见状，哪里还不明白，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人如此蒙蔽。
不等她开口，陆念愁又冷笑道：“你若是还不信，可以问一问你的好弟子戴长乐。”
“很多事情就算她不曾亲自插手，但必然也知晓一二。”
“你问问她，敢不敢以戴家亡魂起誓，说他们没有做过那些事？”
孙不二面色青红交加，狠狠的咬着牙，身躯都在微微颤抖，转身看向戴长乐，不可置信的问道：“长乐，他们说的可都是真的？”
戴长乐长了张嘴，踌躇的说道：“师……师父，此事我并不知晓，从来没有听……”
“你羞也不羞？”
“但凡顾念半点师徒之情，都不该无动于衷！”
他叹息着劝道：“师妹，你又何苦如此？不如……”
陆念愁冷笑一声，盯着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戴长乐说道：“戴长乐，此事原本是你戴家与我师徒三人的私仇。”
“如此也算是成全了师徒之情！”
“我愿和你单打独斗，不计生死，决一胜负，了结这桩恩怨。”
尤其是霍都，早就见多了汉人对蒙古人的敌视、恐惧，又或是卑躬屈膝，对于刘处玄这样的言论却是闻所未闻。
孙不二拱手作揖，道：“多谢李施主成全，请吧！”
“却隐瞒你戴家累累恶行，打着替天行道，斩妖除魔的幌子，着实让人恶心。”
戴长乐脸色顿时变得一片惨白，再以难以说出话来。
“师妹，长乐她虽出身于戴家，却没有参与那些恶事，诸般罪孽与她何干？”
陆念愁声色俱厉的打断她，喝问道：“戴长乐，你敢以戴家亡魂起誓吗？你若所说为假，戴家所有亡魂，都必将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也罢也罢，终归是我没有恪守师父教诲，遵循清静二字，才有今日之事。”
孙不二此时也回过神来，方才心神失守，惊怒交加，险些走火入魔，出了一身冷汗，被寒风一吹，顿觉身心疲惫。
她悲怒交加，左手捏住剑身，右手握住剑柄，猛然用力一折，沛然大力爆发。
不等李莫愁回答，她背对着戴长乐说道：“长乐，你我师徒之缘已尽。”
“等这一战结束，无论我是生是死，你都不再是我的徒儿，我也不再是你的师父。”
“如今不过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罢了。”
“这一战生死勿论，之后恩怨全消，你意下如何？”
刘处玄身为全真七子之一，不仅武功高强，道心更是坚定，有自己的信仰和道途，此时字字铿锵，微言大义，阐述己道，让周围人都大为震撼。
“更何况我等此行，乃是为戴家灭门血案而来，却与其他无关。”
李莫愁无瑕的脸上漏出一抹淡淡笑意，也缓缓朝着场中走去。
陆念愁却在这时忽然开口，道，“师父且慢。”
“日后，还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再走你父兄的旧路。”
“你要和我动手，我也不占你的便宜，你我二人便以拳脚分胜负。”
“你明知不是我师父对手，鼓动清静散人和长生真人出头，为你戴家报仇雪恨。”
一旁的刘处玄眉心微蹙，李莫愁的武功着实不简单，单打独斗孙不二未必就是对手，如何能不让人担忧。
他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对方的遮羞布，嘲弄的说道：“如今你以不再是孙道长的弟子，却依旧要让她为你出头，豁出性命去血战。”
“你若是怕我师父，我来和你动手便是。”
孙不二闻言，心头诸般情绪复杂难言，忍不住长啸一声，内力翻滚激荡，悲声道：“没想到我孙不二自以为斩妖除魔，却与妖魔为伍，当真是可笑至极。”
“全真教以内功和剑法闻名天下，却不知拳掌功夫如何，我今日便来领教一番。”
伴随着铿的一声脆响，这柄精钢所锤锻而成的利剑顿时断成了两截。
这般做法，快刀斩乱麻，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面色逐渐平静下来，转身看着李莫愁说道：“戴长乐是我弟子，你杀我弟子全家，此仇不可不报。”
戴长乐听到她这番话，忍不住痛哭流涕，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上，悲声道：“师父……”
刘处玄看她面色凄厉，内力狂涌，直冲魁首，眼看就要道心失守，走火入魔，不由得以道家真言秘术大喝。
“师兄，你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孙不二头也不回的踏前三步，摆出了履霜破冰掌法的起手式，说道：“李施主，请吧！”
“更何况大道混一，造化自然，无论是蒙古人、金人还是汉人，都是天地所生。”
“他们行事狡诈隐秘，我等被其隐瞒，也是情有可原。”
在场众人闻言，都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只觉此人年纪虽小，却城府颇深，一言一行都有着算计，绝不可轻视。
孙不二却不再理会她，将手中两截断剑抛开，铿的一声没入到地面之中，大袖一挥，道：“李莫愁，你我之间这一战，乃是私人恩怨，与大义无关，与正邪无关。”
李莫愁将手中拂尘递给了身旁的陆念愁，赞叹道：“我原本只当你是个固执死板之人，不曾想还有这等刚烈性格，王重阳确实没有看错人。”
“我们算不上什么好人，你戴家也绝非善类，为了争夺这落霞谷，你戴家联合慕容家和云家想要以势压人。”
“我等救死扶伤、传播全真大道，只为世人能够在超脱，又哪里应该有什么门户之间，国度之别？”
他不由得肃然起敬，躬身道：“道长乃是真正的道德之士，得道高人，小王方才多有得罪了。”
“至于戴家、慕容家、云家，虽然与我全真教有所来往，但我等却并没有与其狼狈为奸，互相勾结。”
“就算是戴家有错，可那襁褓中的婴儿又有何罪孽？也该被杀死吗？”
“我有眼无珠，结交妖人，错收弟子，妄为真人……”
“你戴家上下老幼，除了戴威那老鬼之外，全部都是我杀的。”
陆念愁将手放在刀柄之上，语气轻蔑的说道：“我这个凶手就在你眼前，你敢来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