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段正淳只想修仙 第10节

  不知是在入定,还是在功课紧要关头不能分心,堂中一番动静其丝毫未加理会。

  寻思片刻后觉得此人多半便是枯荣大师,听说此人在寺中已面壁数十年,天龙寺僧众少有人见过他真面目,以前在双树院中修炼枯禅功。

  不知何时换地方了竟来这里枯坐,其位不低,今日得见宝相,大为不易。

  相传世尊释迦牟尼当年在婆罗双树之间入灭,东南西北,四方各有双树,每一面各有枯荣。

  分别代表“常与无常”、“乐与无乐”、“我与无我”、“净与无净”,如来佛在这八境之间入灭。

  意为非枯非荣,非假非空。

  天龙寺的枯荣禅便取自其意,修至高深可在枯荣盛衰假空间随意转换,端是奇妙无比。

  此时枯荣大师还年轻未参透亦枯亦荣的境界,估计还在半枯半荣境徘徊,听闻修至此境半边脸色红润皮光肉滑,半边脸如枯骨,全无肌肉,如半个骷髅头模样。

  只是心中想象一番,未曾贸然上前。

  毕竟太过冒昧。

  今日前来另有打算,不宜节外生枝。

  不知过了多久有小沙弥前来通禀,本源已经出关,众人可前去参拜,随后小沙弥在前引路,众人紧随其后。

  穿过松树交错的小道,不久便来到菩提苑。

  小沙弥上前轻轻扣响门扉后,躬身退在一旁,少倾,里面传来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吱扭一声门扉轻开,走出一位布衣芒鞋,脸上似有宝光流转自然生辉的老僧,神态淡然,颇有几分超凡脱俗之象。

第8章 六脉神剑,仙人之说

  保定帝随即上前参拜:“不肖子孙正明祝皇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出家人既不拘君臣之礼,也不叙家人辈行,你一国之君,不必行此大礼,起来吧。”

  段正淳见保定帝直身后待侍一旁,随即与刀白凤上前行礼:

  “后辈子孙正淳偕发妻刀白凤为皇爷爷祝寿,愿您福寿安康,永享天年。”

  “有心了。”

  其余人简单上前祝福一番后自觉退下,只留保定帝,段正淳夫妇,方丈本因和善阐后高泰进屋。

  “我已遁入空门,自无世俗牵挂,无须大费周章操办寿诞节目,耗人费力之举就免了,吃个便饭聊些家常足矣。”

  几人面面相觑,知道段思廉本性如此。

  保定帝也没有争辩,低眉垂目:“是,皇爷爷有此吩咐,正明定当遵从。”

  “唤我法号本源。”

  “是”,在场众人开口应答。

  保定帝又向本源询问治国要略以及朝堂政治的平衡之术,对方有执政经验,又年岁不小眼见卓识自然不凡,高屋建瓴的谈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有些理论观点让保定帝茅塞顿开,收获颇丰。

  保定帝还有意问询段氏今后发展方向,本源避重就轻不愿多谈,随后朝政话题画上句号。

  也许是聊天唤起了对方的血脉亲情,之后便像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畅谈起来。

  “吾虽子孙不少,可重孙辈却迟迟不见动静,你们想让我做断种绝代的无后之人?......四个孙子,大孙延庆下落不明说不得,寿辉已在天龙寺出家指望不上,正明,正淳你两正值大好年华,身体强健应当发力。”

  保定帝接话道,“不肖子孙正明日后定当尽力,延续我段家血脉,不辜负皇爷爷厚望。”

  “单是尽力不够,要记在心上才行......朝堂公务虽然重要,延续子嗣一事也至关重要不可拉下,你们不希望我抱憾而终吧?”

  段正淳见保定帝已然表态,他神色一动暂无出头的打算,低眉垂目不语。

  “是”

  两人齐声答复。

  “也不让你们几个白忙活,谁能第一个诞下重孙辈,我有重赏。”

  本源见两人不甚上心,开始循循善诱,“功法秘籍,武学指导,甚至是秘技传承都可,你们到时可自行选择。”

  段正淳心里一动,有了计较。

  保定帝苦笑不已,有的奖励不是努力就能拿到的,腰肾好还不够,得看精子活力。

  他不想在这个伤心的话题上被无意补刀了。

  保定帝打量一番屋内结构陈设,岔开话题。“您这屋子里的陈设家具太过老旧,不日派人来修葺一番,有其他要求和具体装修计划您可以提前说,我这边安排。”

  “你们的好意我明白,屋子粗糙老旧,却甚合我意......松木去皮搭建构筑,自然轻奢,这些家具虽然没了新色,但都陪我过了几十年。”

  本源面露沧桑,“在我眼里他们已不是简单的家具,是可以和我交流解闷的伙伴,岂可轻易更换,不必再费这心思,,,,,有心的话,把寺里的塔修一修,完了让本因师弟带你们转转实地去看一下。”

  保定帝有意坚持,“屋子年久失修,遇上刮风下雨,恐有闪失。”

  本源语气一厉,“你懂个屁,松木结实着呢,再过几十年都没问题,就算我死了这屋也不会塌。”

  “是正明思虑不周了。”

  一个小沙弥趁此间隙通禀请示,打破气氛。

  “本源师叔,斋饭已备,是否移步大堂用膳。”

  本源淡淡道,“不必了,午膳就在这里吃,送点简单的斋菜过来。”

  “是”

  很快仆从和沙弥进来收拾桌子,不久一桌简单的斋菜就上齐。

  青菜、豆腐、萝卜、几菜虽然清淡却胜在种类多样,花红柳绿看起来也赏心悦目。

  段正淳将一块炸豆腐掬到嘴里尝了尝感觉美味可口,虽没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饭桌上本源和保定帝不开口很少有人说话。

  方丈本因在一旁简单吃了两口,放下筷子招呼众人用餐,“诸位觉得寺里斋饭怎么样?”

  “我等今日来访给寺里添麻烦了,方丈多多担待。”

  “不麻烦,招待各位是敝寺之幸。”

  “方丈有需要尽管开口,我们人多眼杂叨扰了贵寺清净,正明应当为天龙寺尽一份绵薄之力。”

  “保定帝胸襟宽广令老衲折服,既然陛下如此坦荡,老夫也不藏着掖着了,厚着脸皮为寺里求份布施。”

  “但说无妨。”

  “敝寺有五宝:三塔、巨钟、雨铜观音、证道歌碑和佛都匾......三塔为五宝之首,大者千寻塔居中,高二百余尺,十六级,空心直壁穹窿顶,二小塔高百余尺南北拱位。

  三塔呈鼎足相立之势,均为砖石结构,其始建于唐初,至今已有数百年之久,历经风雨,日益剥泐......三塔地基完好,只是塔身已多处破损,急需维修与加固。”

  本因早有腹稿,一口气说完盯着保定帝隐含期盼。

  “正明,崇圣寺不但是段氏家庙,更是大理百姓心中的信仰寄托,寺中物产当由皇室维护。”

  本源开口插了一句,“三塔多年未修已多处破败,实为不该,此次正好出资修葺一番。”

  “是,正明心中有数。”

  保定帝当即表态,本因见此也松了一口气,脸上不禁挂了几分笑容。

  本源听到保定帝给了肯定答复,心里满意。

  接着考校两人武学修炼进度。

  “我大理段氏以武立国,后辈子孙定当弘扬先辈遗志,勤修武学,你二人一阳指功练到哪一层了?”

  “孙儿不才,资质鲁钝,勤练多年,一阳指功堪堪习到第五层。”

  保定帝也不藏拙,将自己武学境界如实相告。

  “嗯,你虽在帝位,却不懈怠,武功进度没拉下,实属难得......我修炼多年还在三层徘徊,近期刚摸到二层门槛,但要突破还得苦练几年方有一丝可能。

  一阳指功越到后期进度越慢,同样每进一层,威力也会发生质的飞跃,万不可小视.....正淳你现在修到几品了?”

  “回皇爷爷,前日孙儿修炼时有所顿悟,机缘巧合突破至四品。”

  段正淳其实有所隐藏,当日打通任督二脉之时,一阳指功从六品突破到了四品,且是四品中期。

  以他如今超凡天赋相信苦练一段时间,便可突破到三品境界。

  “嗯,不错,还需......什么?你已练至四品?”本源听后神情一愕,直直看向段正淳。

  “我现在还是三品,你才多大已是四品,前途不可限量,照这样修炼下去岂不很快撵上我了?......你小子真是让人大吃一惊啊,难得有此喜事,趁我高兴,你想要什么奖励。”

  听到段正淳明言已突破四品,众人无不瞠目结舌。

  五品到四品是个分水岭,指劲可以外发三丈之外,且功夫威力也不可同日而语,一阳指功的难度逐级增加。

  修到后期难上加难,二品三品已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段正淳还如此年轻,打破前人记录大有可能。

  所以本源心里非常高兴,决定赏赐他一番。

  保定帝懵了,本来以为他的修炼速度在段氏算前无古人了,不免有些小得意,说的时候才理直气壮。

  没想到胞弟不声不响间,功法比他还高一品。

  段正淳谦虚道,“正淳能有今日成就,全仰仗家族提供的优质条件,生于段氏已是天大福分,常心有戚戚,不敢再有所求。”

  本源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笑着道:“既然如此,等你想好再来找我。”

  “谢皇爷爷恩典。”

  不久午膳结束,众侍仆立马进来收拾妥当后默默退出去。

  “正明贤侄,我带你们在寺里参观一番,顺便看看三塔情况。”本因邀请保定帝去三塔实地考察,以争取更多资金支持。

  本源不再挽留,“正明你们去吧,我想安静安静。”

  “是”

  随后众人不再叨扰退出屋子,留本源单独在内。

  很快菩提苑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方丈在前面领路,与保定帝并列而行,段正淳夫妇、高泰、三公四卫以及侍从众人浩浩荡荡跟在其后。

  不多时,方丈的师兄本相、本观、本参也过来陪同参观,走到风景秀丽之处都要介绍几句,很是热情。

  据《敕赐祖庭释氏源流五家宗派世谱之碑》记载,雪庭福裕禅师立下70个字辈。

  “祖慧智子觉,了本圆可悟,周洪普广宗,道庆同玄祖,清静真如海,湛寂淳贞素,德行永延恒,妙体常坚固,心朗照幽深,性明鉴宗祚,表正善喜祥,谨悫原齐度,雪庭为导师,引汝归铉路”。

  供后来的僧人按照顺序取法名,从而定辈分的高低。

  三僧与方丈属第七代本字辈,枯荣禅师是几人师叔,大他们一辈。

  一行人不多时已到三塔前,只是队伍中却少了一人。

  ........

  段正淳刚脱离大部队,单独返回刚才离开的菩提苑。

  他一动不动立在木屋门口,盯着前方。

  “门外客人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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