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来吧,我接着。”刀白凤跟他积极互动。
段正淳半响后,淡淡道,“凤凰,自己来。”
“不,这事你也不想动?怪羞人的,我才不要。”
“那我不动了。”
“行,就这一次,便宜你了,也不知道你哪学来的这些花样,尽折腾人。”刀白凤一边干活,一边埋怨。
段正淳乐得清闲,倒不是他故意偷懒,而是这种事关乎两个人的快乐,也要调动对方的积极性,乐趣才更足,体验感才更好,让对方知道自食其力的重要性,会多出一丝情绪价值,唤醒对方的主观能动性。
他不时让兄弟去骚扰一番,逗的刀白凤直笑,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月至中天,发出淡淡的晕色,整个镇南王府沐浴在洁白的光芒下,书房中有两道模糊的人影浮浮沉沉,显得生动之极。
段正淳不知发了多少力,已记不清了,只记得刀白凤求饶了十余次,才放过她,这次惩罚不可谓不重,估计最近这段日子,夫人都要老实不少。
次日天明,一轮新日从东方升起。
段正淳找来朱丹臣,让其找寻几种珍贵木料,年份一定要足,不能马虎,他有大用。对方不敢大意,连忙记下,就退下去着手斟办了。
他坐到榻上,盘膝修炼,可是一直静不下心来,扭头见刀白凤睡得正香,知道她这次是真累了。
吩咐丫鬟不要打扰王妃休息,就出了大门,向苍山而去。
“阿紫,起的这么早?”段正淳走进紫竹小院,就见阿紫在竹林里玩闹,追着小鸟玩。
“爹爹,你来了,我正想你呢。”阿紫见段正淳来了,忙跑过来,抱着他大腿不松手。
“别跟我来这一套,教你的武功练的怎么样了?”他询问起功法修练进度,知道女儿资质没多好,若不刻苦些,想练出点名堂是不可能了。
“哼,一来就问我这些,无聊死了,一点都不好玩。”阿紫放开他大腿,头扭到一边。
这时,屋里的赵红翎走出来,正盘起长发,双手拢到脑后,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显得非常可爱。
“红翎,你也起来了。”段正淳走到其身前,打招呼。
“这里的环境真不错,没那么多繁事要处理,可以享受难得自由,空气也非常清新。”赵红翎说着,眯眼吸了一大口气,呼吸间脸上挂起淡笑,显得十分享受。
段正淳就在一旁静静的待着,看见近在咫尺那笑容洋溢的俏脸,心情随着微微眨动的睫毛,上下起伏,不由好了几分。
他知道赵红翎虽出身高贵,但母亲早逝,跟着姐姐在宫里摸爬滚打,过着四处冷眼,排挤的日子,处处提防别人的计谋和欺凌,过的并不踏实。
如今跟着他来到大理苍山,这里没有勾心斗角,只有一个三岁小姑娘陪伴,活的相当自在,这是以前从来没享受过的日子,不由对这里有了一丝期待和向往。
赵红翎眯眼听着耳边传来的鸟鸣,在和谐的吵闹中,感受了番这里特有的寂静,心情跟着一畅。
她瞬间睁开眼,扑到前方的院子中,即兴打出了一套拳法,只见身形翻飞间,衣裙随着翩翩飞舞,虽是一套刚烈拳法,里面竟有一丝阴柔的美感。
赵红翎随着心情在小院中四肢灵动挥舞,不断调整姿势,将以前没做出来的动作,都规范了不少,明显在这一刻有了新的领悟。
待一套拳法打完,额头不禁冒出层层细汗,不过,脸上更多的欣喜的笑容,好畅快,随着心境突破,她一直苦练的拳法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翎姐姐,你的武功好棒,打的很好看。”阿紫在一旁拍着巴掌,献上彩虹屁。
“还好吧,只是偶有所得,又突破了一层境界。”
“姐姐,你这功夫看着好威猛,打人一定很疼,教我吧。”阿紫眼巴巴的说出自己目的。
“好啊,你要想学,我乐意之至。”
咳咳。
段正淳出声打断两人,“阿紫,我教你的功夫还没入门,又想着学新功夫,像什么样子,一点点来,贪多嚼不烂。”
“是,爹爹。”阿紫嘴上应下,接着又冲向竹林玩去了。
段正淳对她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也泛起无奈,毕竟这孩子从小没娘疼,够可怜的,也不忍心去教训她。
他转头看向赵红翎,“红翎,出去走走。”
两人出了小院,顺着河流向上而去,段正淳在前边不断飞动身形,像灵猿一般机敏,不断跳跃,踩着大石,向上游而去。
赵红翎跟在身后,见段正淳正不断远去,激起她的好胜心,也全力催动功法,注入双腿和脚下,一踩大石,用力向上跃去。
她在后面不停追赶,眼里只有前面那道身影,想要接近,甚至是超越,可眼看追上之际,又被无情的拉开距离,只好奋力直追。
不知何时,前面的身影突然停下,她总算有了接近的机会。
段正淳站在山涧前,感到后面的脚步声传来,头也不回的望着前面出神。
“好美啊。”赵红翎一路追赶,将段正淳视为此行目标,一路少有停歇,跑出不短距离,更是没有欣赏周围的景色。
此刻她看着眼前的雾气弥漫的云海,眼前一亮,看着涌动的云层,心里跟着欢快起来,远方隐现的山头,只能看出一点轮廓,增加了无限的遐想。犹如仙人之境。
她身处的山峰,不知何时也有大雾环绕,如前方那些大山大雾一般,充满奇幻色彩,如置身仙境般离奇。
“怎么样?累不累。”段正淳看她望着远处的雾海,眼露亮光,也许这些大自然的美景,对她这个一直身处皇宫中的公主来说,充满新奇。
“不累。”赵红翎虽然跑了许久,但看到这些美景,心里也没有了疲惫,只剩欢喜。
“行,那我们继续。”段正淳知道她内力不太深厚,留在此地故意等她,歇息了这会儿,有了喘息之机,便继续向山顶而去。
他放慢身形,与赵红翎一起缓缓向顶峰而去。
随着两人不断向上,气温越来越低,也渐渐接近山顶了。
段正淳在前面开路,山上罕有人至,根本没有路,想要上去,就要清除周围的荆棘。他劈下根树枝握在手里,将内力附着在上面,不断挥舞,只是轻轻一挥,前面的荆棘被砍到一旁。
赵红翎呼出一口气,就化成了一道白雾,不过并没在意这些,而是眼神定格在前面那道身影上,见其手中木棍像一把神兵利器,旁边的灌木在木棍下支撑片刻,便倒伏而下。
她自问做不到如此随心,这位段大哥武学修为恐已到了无物不利的地步,他还从未见过这般厉害的人物,就是教她功夫的人也做不到这般潇洒写意。
段正淳在前边不断用木棍砍劈出一道小路,只容一人通过。
随着不断往上,山顶已近在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被浓浓的积雪覆盖,好不壮观,与山下完全是两种景色。正所谓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景。
继续往上,地势忽然一平,没了陡峭的惊险,到峰顶了。
“怎么样,喜欢这里吗?”段正淳头也不回的问了句。
“喜欢,简直是人间仙境。”赵红翎搓着手,不断呼气,看着远处群山,又望着脚下的云海,开心不已。
“喜欢就好,以后带你常来。”
“风景倒是不错,就是太冷了。”赵红翎哆嗦着说道,她出来时并不知道要来这么冷的地方,连厚衣服都没穿,还是刚起床套的薄衫,纵然习武之躯火气旺,到了这雪山上,也不由冷的发抖。
“哈哈,是我的失误,忘了这茬......穿我的衣服。”段正淳炼体以来,已不惧寒暑,当即脱下外衫,递过去。
赵红翎见他大大咧咧,丝毫没有受冻的样子,犹疑间接过衣服披上,稍微暖和了几分。
第134章 小兽,浆果
山顶雪原。
段正淳站在雪地里,穿着一件薄衣,并未感到多少冷意,周围云雾蒙蒙,流云如翻滚的海潮,群山如一座座暗礁时隐时现,他居高临下望着茫茫雾气,有种睥睨天下的感觉。
他即兴而为,就地打起拳法,纯粹为了抒发心中的情绪,并未运上真气。而在赵红翎眼中,又是另一番景象,只见他拳随身动,连贯自然,如信手捏来一般。
这拳法她再熟悉不过,正是自小练习的太祖长拳,没想到,这门功夫被对方使的如此自然,完全看不出招式迟滞,十分灵活多变,要不是她深谙此拳,还看不出其中端倪。
她越看眼睛越亮,招式间衔接竟还可以如此处理,当真不可思议,赵红翎看段正淳在那练武,对这门拳法又有了新的领悟。
赵红翎专注观看,没有注意到段正淳练拳时,带起的拳劲形成一股无形屏障,将周围风息带偏开来,山顶的冷风从他身畔绕过,雪地上渐渐形成一片真空地带。
她若知道的话,定会惊为天人,武者在自身周围形成气场,已属武道巅峰,将自身气血炼到了极致,调动气血时,可以散发出无形罡气,隐隐形成一块模糊领域。
段正淳与赵红翎的交际并不多,有共同话题的点,除了赵红缨就是这套拳法了,前者太过沉重,直接选择后者,以此进行沟通交流。
他如今的境界,对武道理解已到了极致,这套拳法在他手里如同小孩把戏,将其中奥义全部展现出来,明眼人定能看出其中不凡,这也是他打出这套拳法的目的,想以此突破两人的关系。
“啊!”
突然一声惊呼,将沉浸式练拳的段正淳惊醒。
他连忙向声音的主人望去,赵红翎正缩着身子,眼神中满是忌惮,盯着远处不住颤抖。
段正淳顺着她目光望去,只见松树林中有一双深邃眸子,正闪着幽光,不带丝毫感情,穿过枝叶,看见些许豹纹。走到赵红翎身前,盯着林中那道暗影,对上满是冷幽的眼睛。
赵红翎缩在他身后,拽着他袖子不撒手。
“一只小动物而已,没什么威胁,不用害怕。”段正淳能感受到她的紧张情绪,主动握上她手,给予安慰。
“那是什么?”赵红缨在他身后,嗫嚅道。此刻心里十分忐忑,她本来在研究段正淳的招式顺序,还有出拳技巧,却一扭头,看到一双透亮大眼睛,吓得大叫出来。
“多半是虎豹类的野兽,这里常年罕有人至,有这些大型动物,倒也正常。”段正淳看着隐在丛林的那道身影,头也不回道。
“还好,它没有偷袭我们,不然就糟了......我们离它远点,快点走吧。”
“怕什么?得亏它没偷袭,不然现在就是一具尸体。”段正淳给她宽心道。
同时暗想,这女人平时看着咋咋呼呼,一到关键时刻,怂不拉几。以她的武功,对付一只虎豹还是绰绰有余,但她似乎有些信心不足,也没什么战斗经验,见到这种突发情况,第一时间竟然想的竟是逃。
“我们手上没有兵器,很难伤到它筋骨,还是先撤吧.....嗳,你去哪儿?”赵红缨刚才被那双眼睛吓了一跳,现在还有些心虚,面对丛林中那道未知身影,仍有些露怯。她还没缓过神来,见段正淳没听她话,反而向林中走去。
“这东西真不识相,我们来了,它不恭恭敬敬迎接,还敢吓唬你,简直罪不可恕,如何能忍,看我怎么收拾它。”
段正淳拍了拍她的嫩手,给了个放心的眼神,一步步走向林中。
赵红翎见他不听劝告,不禁泛起着急,同时心里的怯意去了几分,这个男人在身边,给了她不少胆气。不知不觉有了几分依赖,她跟着段正淳,落后半个身位,亦步亦趋。
段正淳不断向林中那道身影而去,同时,那双眼睛泛起一丝凶光,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胆敢吓唬我红翎妹子,找死。”他低喝一声,就冲了过去。
赵红翎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是害怕林中凶兽,还是被段正淳的话惊呆了。
只听林中不时响起低沉兽吼,和拳头到肉的闷响,还有树枝断裂的声响,杂乱的声音混在一起。
片刻功夫,林中声音消失,随后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远,又归于平静。
赵红翎站在原地,有些纠结,但看了看周围悄无声息的树林,一狠心,冲着刚才的最后的声响处追了下去。
随着脚踩积雪声响起,她也迈入松林,低头辨别着地上留下的脚印,寻迹而去。
赵红翎在寂静的雪地中走了半响,抬头猛然看到了熟悉的背影,正是段正淳,悬着的心才踏实下来,她连忙跑过去。
“段大哥,总算找到你了。”
她说完,见段正淳毫无反应,只是呆呆看着前面,不明所以的望过去,只见雪地上躺着一头毛发洁白的雪豹,胸前塌陷一块,正呼呼的喘着粗气,眼神涣散,明显快活不成了。
而前边不远处,有一处石缝,里面有只小小的白色身影,正盯着不远处躺着的雪豹,啾啾的叫个不停。
赵红翎看着这副场景,一时心软下来,看向那白色的小东西,眼神流露出一丝怜惜。
“段大哥,这豹子也挺可怜的。”
段正淳听后并未回话,他刚才进入林中,见豹子丝毫没有退让的打算,便挥拳打了上去,全靠肉搏,几个来回,便在豹纹上印了几个拳印。雪豹被打的奄奄一息,但没有就地倒下,而是耷拉着后蹄,一步步向远处逃去。
他看到豹子顽强的意志力,便没有继续补刀,在后面远远跟上。直到豹子倒在石缝旁才停下。
只听石缝里发出两声急切的叫声,小东西接着就跌跌撞撞的滚出来。再看地上的雪豹已闭上眼睛,彻底没了呼吸。
“红翎,不如你把这小东西带回去,养起来。”段正淳看着不断啼叫的小豹子,提议道。
“放它在这的话,过不了多久就没命了,带回去或许还有救。”赵红翎听后眼神一亮,同意了。
这时,灰蒙蒙的天空,不断有雪花飘落,越来越大。
她俯下身子,将小豹子抱起,塞进怀里给其暖身子。她摩挲着豹子身上的绒毛,眼神中满是疼爱,接着看向段正淳,只见对方正盯着石壁看个不停。
段正淳走到石缝前,只见几块碎石间有一株绿色植物,长着几片细小的叶子,枝桠上挂着三枚不知名朱果,其中一枚还有个不小的豁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