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群之中。
一片叱骂鄙夷之声。
笛飞声心中的怒气,越来越盛。
正当他按捺不住心中杀意,想要干脆揭开面具,自报身份时。
苏墨喝了口茶,慢条斯理道:“我何曾说过,那毒,是金鸳盟主笛飞声下的?”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安静。
“苏先生,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李相夷中了碧茶之毒。”
“谁都知道,那碧茶之毒,便是金鸳盟药魔研制。”
“下毒之人除了金鸳盟主,还会有谁?”
苏墨微微一笑,说道:“那金鸳盟主,求的是大熙江湖第一。”
“他要的,便是堂堂正正击败李相夷。”
“此前做了许多事,为的都是逼李相夷与他一战。”
“这样的人,又岂会做临阵下毒之事?”
台下。
笛飞声听到此言,不由瞬间愣住。
只觉苏墨这番话,几乎是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之中。
却听苏墨继续道:“况且,碧茶之毒,需得服下方才生效。”
“当时,金鸳盟与四顾门,已然势成水火。”
“李相夷又不是傻子。”
“又怎会去喝敌人的茶水?”
“能够给他下毒的,自然是只有身边最为亲近之人了。”
此话一出。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有四顾门旧人,勃然大怒道:“苏墨!”
“四顾门之中,满门皆是忠烈正义之士。”
“当年门中,人人皆如手足兄弟!”
“又怎会有人背叛门主?”
“别的事情,也就罢了。”
“可是四顾门清誉,岂容你玷污?”
“如此为金鸳盟开脱,莫非你是金鸳盟余孽不成??”.
第三章 人气爆炸!奖励金色词条!
众人齐齐看去。
站立叱责之人,正是当年四顾门的一名旧人。
当初东海大战之后,四顾门折损极大,分崩离析。
一部分人,跟随佛彼白石来到了百川院。
令一部分人,则是各奔东西,江湖浪迹。
而说话之人,虽然当年因为李相夷身死,离开了四顾门。
但是心中,却依然怀念当初的时光。
如今听到苏墨说到门主是被身边亲近之人下毒,便再也按捺不住,起身怒斥。
院中众人听了,也都略有疑惑.
金鸳盟在江湖之中,被称之为魔教,名声向来极差。
而苏墨方才那番话,听上去又的确是有为金鸳盟主开脱的意思。
人群之中。
李寒衣有些兴奋,说道:“师父,我猜对了!”
“我就说,这苏墨必定是大奸大恶之辈,心中谋划极大!”
“这么说来,他身后的情报组织,说不定就是金鸳盟了!”
“而他借助金鸳盟给的情报,先在江湖之中给自己造势。”
“立下自己无所不知的形象。”
“为的,就是今日。”
“他之前说的故事,全都是真的。”
“今天就算加一些胡编乱造的成分,大抵也会有人相信。”
“他非但要为金鸳盟开脱,更是可以将李相夷之死,推到四顾门内部。”
“说不定,还能够借此挑起四顾门内乱呢!”
南宫春水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再看看。”
……
角落之中。
北凉世子徐凤年也摸着下巴,说道:“这苏墨,有点东西啊。”
“这也算是个阳谋了。”
“在李相夷死后,四顾门之中,本就已经分崩离析。”
“究其根本,便是因为除了李相夷之外,谁当门主,都难以服众。”
“即便是佛彼白石,也只能够掌控这百川院刑堂而已。”
“当初四顾门的门人,如今倒是有大半散乱在外。”
“可要说到当初李相夷身边的亲近之人,佛彼白石必在其中。”
“人心难测。”
“苏墨这番话,便足以在这些人的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
“百川院想要重现四顾门的盛况,是绝无可能的了。”
“甚至,百川院内部,也难免会各自生疑。”
“仅凭这一句话,便足以毁去百川院十年以来积累的江湖威望!”
“而且,这番话还难以自证。”
“他们即便是杀了这苏墨,也只会让人觉得,是在杀人灭口。”
“不信你就看着,苏墨绝不会给出一个具体的凶手。”
“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们难以自证,彼此相疑。”
老黄趁人不注意,偷偷在一旁的桌子上,摸了一块排骨。
他用袖子遮着嘴巴,一边嚼着骨头,一边附和道:“是,是。少爷就是聪慧!”
徐凤年大怒:“老黄,你居然好意思吃独食?”
……
长桌之前。
笛飞声微微皱眉,淡淡道:“我从未见过此人。”
他是金鸳盟盟主。
盟中弟子,就算不熟,至少也该见过面。
言下之意,便是在向李莲花解释,苏墨并非他金鸳盟弟子。
李莲花却是淡淡一笑,说道:“你没见过面,角美女却未必没有见过。”
当初云彼丘下毒之事,不也是角丽谯一手策划的吗?
而且,他身中碧茶之毒一事,除了云彼丘之外,便只有角丽谯最为清楚。
云彼丘,自然不会让人在赏剑大会上自揭其短。
那么,苏墨受角丽谯指使的可能性,便大了许多。
而这番话说出口,又的确会在无形之中对百川院造成极大的影响。
看上去,也像是角丽谯的作风。
笛飞声本想说,她没有这个胆子。
但是转念一想,这十年来,自己闭关疗伤。
盟中事务,全是由角丽谯代为处置。
她背着自己做了些什么,也未必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笛飞声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冷意。
方多病却是喃喃道:“不可能。”
“我师父在时,四顾门便如同一块铁板。”
“门中上下,谁不对他敬仰爱戴?”
“怎么可能会有亲近之人,给他下毒?”
“这苏墨,果然也只是个胡编乱造的骗子?”
方多病双眼一亮,说道:“这么说来,我师父中毒之事,也未必是真!”
“什么半招败给笛飞声,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亏我方才还听得那么认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