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依照苏墨之言。
在数年之后，他只怕便会身死。
但是他的脸上，却不见丝毫忧色。
苏墨继续说道：“李前辈对着坟茔说道……”
“山不来就我，我不去就山。”
“有山在前拦去路，我就为后来人开山。”
“绿袍儿，看我这一剑如何？”
“说罢。”
“李剑神便拔出坟前那柄古剑，轻轻一划，劈开了整座峭壁。”
“随后，便朗声相问邓太阿，而后千里借剑！”
“北莽之地。”
“一剑开天而来，落入邓太阿掌中。”
“得到此剑之后，邓太阿才得以战平拓跋菩萨。”
“并且，凭此，一举踏入剑仙之境！”
一时之间。
众人看向李淳罡的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钦佩。
按照苏墨所说。
若非有李淳罡借剑之举，只怕邓太阿便要有陨落之险。
更令众人钦佩的是。
李淳罡那时不借剑，兴许还能够多活一些时日。
可是千里借剑，无疑便会耗尽他最后一缕生机。
不必多说。
此剑之后，李淳罡必然是身死无疑的了。
众人皆看向李淳罡。
却见他只是大笑，说道：“这么说来，老夫是借剑之后身死？”
“而且，还是在绿袍儿的坟前？”
“妙哉，妙哉！”
苏墨微微一笑，温声道：“非但如此。”
“临死之前……”
“李剑神还能再见绿袍儿一眼。”
李淳罡听到这番话，顿时站起身来，激动道：“绿袍儿？”
“老夫还能见到绿袍儿？”
他瞬间反应过来。
“绿袍儿转世了？”
苏墨点了点头，问道：“李剑神，可想知道她的身份？”
李淳罡摇头笑道：“不必了。”
“即是转世身，又何必再惊扰？”
“更何况，苏公子不是说了么？”
“老夫临死之前，还能够见上一面。”
“那便再也无憾了，哈哈哈！”
李淳罡大笑。
众人都可以看出，他的喜色，的确是发乎于心。
可以看出，这般结局，他的确是心中无憾。
大笑过后，李淳罡摆手道：“方才不是在说邓太阿那小子么？”
“苏先生说他在北莽有两场大战。”
“与那拓跋菩萨之战，算是第一场。”
“那第二场大战，又如何了？”
苏墨淡淡道：“另一场大战……”
“便在拒北城外。”
“那时的邓太阿，已然成就剑仙之境。”
“他手持太阿剑，斩落……”
众人的脸上皆有期盼之色。
得李淳罡借剑的邓太阿，便已然可以与拓跋菩萨战平。
那么再得太阿剑，且已成剑仙的邓太阿，北莽应当无人能挡了吧？
不知道这一战，他斩杀北莽多少人马？
天机楼中，只剩下苏墨的声音。
“八十一位……”
众人听到这个数字之后，心中倒是有几分隐约的失望。
在他们此前的预设之中。
凉莽大战。
邓太阿不说如同当年九剑一般，剑破万骑。
那怎么也得有个一两千骑吧？
八十一这个数字，实在是有些不够气势。
苏墨口中，淡淡吐出两个字：“仙人。”
天机楼之中，先是一片寂静。
随后便有人低声向一旁之人询问。
“方才苏先生说的是什么？”
“我似乎是听岔了。”
“八十一位什么？”
身侧之人，亦是自我怀疑：“我好像也没听清。”
“我听到的……”
“是八十一位仙人。”
“我也是！”
“我也是！我也是！”
“方才苏先生，说的的的确确，便是八十一名仙人！！”
一时之间。
满楼哗然。
便连李淳罡，眼中都露出了惊色。
而徐凤年，更是忍不住问道：“苏先生。”
“你方才说的，是八十一位仙人？？？”
苏墨点了点头，淡淡道：“不错。”
“便是八十一位仙人。”
方才那一句。
楼中还有不少人，疑心是不是自己听错。
可是这一回，众人却都是确信无疑。
苏墨说的，的的确确便是八十一位仙人！
可是，这怎么可能？？？
即便是此前，众人都已经对苏墨所言，心服口服。
可是这一刻，却依然忍不住露出了怀疑之色。
“这世间真有仙人？？”
“飞升成仙，难道不只是传说吗？”
“不对啊！”
“即便有仙人，那……那又怎会出现在凉莽战场之上？”
“而且……八十一名……”
“仙人是什么农田里的白菜么？”
“八十一名仙人，尚且不低邓太阿一人？”
“这，这未免也太不可信了吧？”
即便这番话，是从苏墨口中说出，众人依然是觉得难以置信。
苏墨淡淡说道：“这世间，自然是有仙的。”
“而且仙人，也并不如民间传说之中。”
“那般无欲无求，仙风道骨。”
“天门之内，四境之外，皆是仙人所在。”
天门，众人都听过。
可是四境，却是没有几人知晓。
这四境。
是北离江湖之中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