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灵霄 第16节

  孙灵蝶吃吃一笑,抖手打出一口飞刀,贯穿了快刀田三的咽喉,这个淫贼手足忽然抽搐了一下,把孙燕晚下了一跳,抱着孙灵蝶就往旁边一躲。

  过了半晌,却没见快刀田三有甚动作,这才讪讪说道:“我稍稍过惊了些。”

  孙灵蝶被他抱在怀里,俏脸通红,低声说道:“可有人看着呢!”

  孙燕晚这才想起来,这位天机孙家的小姐姐可不是一个人出来打淫贼,人家的先天境爷爷八九成旁掠阵呢,说不定还有孙家的其他人潜藏左近,急忙撒手,说道:“一时情急!勿怪勿怪。”

  孙灵蝶心道:“他临敌的时候,冷静狡诈,出手果断,哪里像是会情急之人?”

  “只怕是故意的罢!”

  “当时情况紧急,算计我也不能怪他。”

  “这人……”

  “这人……也还行吧。”

  孙燕晚正想要去寻回自己的灵犀剑,就听得一声郎笑,孙老头飘然而来,手上正是孙燕晚的灵犀剑,他含笑说道:“孙小哥应变奇快,日后行走江湖,必然便宜不少。”

  这一句便宜不少,甚带双关,孙燕晚脸皮厚,还不觉得如何,孙灵蝶却有些羞涩,跑到爷爷身边,微带撒娇之色。

  孙燕晚收了灵犀剑回来,耍了七八个剑花纳入鞘中,心头稍安,忖道:“这口剑可不能丢了,不然没法跟司马姐姐交代。”

  孙云鹤白天里遇到两师兄弟,张清溪武功极为深湛,连他一时间也看不透这个少年道士的修为,孙燕晚武功就差劲的很了,虽然八品武者在江湖上已算是一号人物,又如此年轻,未来还有进步空间,但跟张清溪一比,顿时就如草鸡一般,不堪入目了,谁能想到这少年随口一句:“灵蝶有情牵晚梦,杏花枝上独自飞。”就让孙女动了心思,半夜去约,同除淫贼。

  虽然有诛杀淫贼这个名目,但谁人能不知道那就是个幌子?

  放着他这等先天境的大高手,孙女哪里还需要请帮手?

  孙云鹤微微叹息,心道:“天机门乃是武林世家,招个孙女婿又不须他考状元,总有文采,又能如何?”

  “只是灵蝶似乎颇欢喜,也不好强拆散了,且多观察时日,看看这小子人品如何。”

  地上的麻袋忽然嘤嘤了起来,三人才想起快刀田三还抓了一个无辜女子。

  孙灵蝶笑嘻嘻的去把麻袋解开,一个十七八岁的美貌大姑娘被捆绑的小粽子一般,嘴里还塞了布条,鼓鼓囊囊宛如小松鼠,满脸惊慌的望着三人。

  孙灵蝶说道:“姐姐莫要惊慌,我们已经把淫贼杀了,你已然安全,且告知我们家住何处,我们送你回去。”

  这姑娘脑袋微微一转,就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快刀田三尸体,嘤咛一声,仰天便倒,被吓的直挺挺晕厥了过去。

  孙灵蝶忍不住笑道:“这个姐姐好生胆小。”

  孙燕晚心道:“她一个普通姑娘家,半夜被人掳掠出来,被人从麻袋里放出,就看到一个死人,被吓昏过去也属正常,没准后半生还要有点啥心理阴影。”

  不过,这事儿非是他能解决,而且他一个男子,虽然岁数小些,也不合适过去安慰,就干脆在一旁,看着孙灵蝶伸手在这姑娘穴道上按了几下,她幽幽醒了过来。

  孙灵蝶把她嘴上布条扯出,这个姑娘牙齿轻轻打颤,叫道:“莫要吃我。”

  孙燕晚微微一笑,知道这个女子把他们当妖怪了。

  寻常女子也未必知道,江湖上盛产淫贼,但多半会听家里长辈说些神神叨叨的故事,有此反应也不足为奇。

  孙灵蝶温声劝了好久,这个女孩子相信是被人救了,把家住哪里说了出来。

  孙云鹤低声说道:“麻烦孙小哥陪灵蝶去送人一趟。”

  孙燕晚自是义不容辞,一行四人走了没多远,就看到有一辆大车在路边,孙云鹤微微点头,转身飘然走了,孙燕晚心道:“天机孙家准备的还真周到,血本下的十足。”

第38章 江湖太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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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灵蝶陪着快刀田三掳掠来的女孩子上了车。

  孙燕晚开过车,但真没赶过车,他跟苗有秀赶路的时候,是苗师父赶车,只能勉为其难的上了驭手位子,拍打了一下拉车马儿的屁股,吆喝了几声,这头拉车的老马很通灵性,居然听话的拉车便走,半分倔强脾气也无。

  来的时候,两人是施展轻功,赶路甚快,回去的时候是赶着马车,自然就慢许多,待得回到城外,天色已然大亮,城门都开了。

  孙燕晚驱车入城,和孙灵蝶一起把人送回家中,赶着大车刚刚离开,就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地上摆放着快刀田三的尸体。

  孙燕晚差点就以为,武侠世界要转为诡谈天地,就听到孙灵蝶说道:“麻烦孙哥哥把这淫贼的尸体搬上来,我们要送去衙门。”

  孙燕晚这才醒悟过来,心道:“原来是天机孙家的人把此物搬运过来,不是这淫贼尸变。”

  他下去把快刀田三的尸体搬上了马车。

  到了衙门外,孙灵蝶一脚把淫贼尸体揣了下去,把一封书信用飞刀插了,抖手钉在了官衙大门上,轻声笑道:“孙哥哥,我们走。”

  孙燕晚驱赶马车,转了几条街巷,就看到有人过来牵住了拉车的老马。他瞧了一眼孙灵蝶,见女孩儿神色如常,知道不是光天白日抢马,是天机孙家的人来善后,当即跃下了马车,正要拱手告辞,就听到孙灵蝶说道:“我刚才那封书信是让衙门的人,把悬赏快刀田三的花红分给城中百姓,本来也该有你一份,我就大胆做主了。”

  孙燕晚笑道:“此乃该当之事。”

  孙灵蝶笑了一声,挥了挥手,飘然离去。

  忙活了一夜,还跟人动了一次手,孙燕晚也微觉疲倦,回了客栈,倒头睡下。

  直到下午十分,他才起来,又觉得精神抖擞,去找大师兄张清溪把昨夜的事儿说了一遍。张清溪微微一笑,说道:“淫贼田三的花红最多两百贯,孙家却至少要出一千五百贯,以县衙名义分送城中百姓。”

  孙燕晚惊讶道:“这却是为何?”

  张清溪一笑答道:“大琅朝庭自有法度,哪里能容许江湖人士胡乱杀人?哪怕是个淫贼也要明正典刑,不会允许江湖人士自行处置。”

  “所以这些武林世家会做这些事情,博取侠义名声,朝廷得了脸面,对这些名声远播的侠客也就网开一面,此乃行走江湖的秘诀之一。”

  孙燕晚忽然就觉得,这个江湖好生复杂,非是东方武侠小说阐述的那种简单世界,没点脑筋还真就玩不转。

  两师兄弟吃了一餐,又买了些路上吃的东西,退了客栈的房间,再次踏上路程。

  两人出了城,骑马疾驰了半日,路上果然如张清溪所言,再没什么人家,眼看天色将夜,正要寻个干爽处过夜,就听到有个娇俏的声音叫道:“孙哥哥,又遇上你们了。”

  孙燕晚循声望去,却见孙家祖孙起了一个火堆,火堆旁还停了一辆马车,正在路边相候,不由得大是惊讶,暗道:“他们乘坐马车,怎么比我们骑马快?”随即就醒悟过来,暗道:“他们必然是走近路,先赶到我们前面,然后在前面调了一辆马车,好能显得有神出鬼没,不测之天机。”

  “江湖也太复杂了。”

  张清溪莞尔一笑,心道:“孙师弟居然很有桃花缘。”

  “只是他年纪太小,还不合适谈婚论嫁,不知道二师弟长大了会不会被数位侠女争夺,到时候可看几场好戏。”

  孙燕晚亦是灿烂一笑,招手道:“孙前辈,孙家小姐姐,你们怎么到了我们前头?”

  孙云鹤笑而不语,孙灵蝶却笑嘻嘻的说道:“此乃秘密,不可告诉你。”

  “我们爷孙俩正要休息,你们要不要一起来坐坐?”

  张清溪和孙燕晚纵马过去,孙燕晚有些好奇的问道:“孙前辈也是去嵩阳山么?”

  孙云鹤淡淡说道:“嵩阳派七脉会武,从不禁外人旁观,甚至还经常会邀请些宾客参与此等盛会,小老儿也被邀请了几次,这一次却之不恭,勉为其难的去一趟。”

  这位天机大圣还真不是吹嘘,嵩阳派为了替门下年轻弟子扬名,的确每年都会给江湖上交好的门派送请柬,只是大多数成名前辈,并不会为了看一场比武,就跋山涉水的来一趟嵩阳山,只有极少数爱热闹的江湖人士,或者各派年轻弟子才会特意来捧场。

  如孙云鹤这等“老前辈”,每年都会婉拒,只让天机门的年轻一代去见识场面,顺带交好嵩阳门下。

  孙灵蝶本来不喜欢这种热闹,但知道孙燕晚会参加七脉会武,就鼓动爷爷带自己前去。

  两祖孙赶了马车,能带不少东西,准备的周详,甚至火堆上还烤了两支羊腿,一扇羊排,已经有两三分熟,香气扑鼻而来。

  孙燕晚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火堆旁,还向孙云鹤问道:“我学艺以来,还是第一次回嵩阳山,不知道七脉会武是什么摸样,前辈能否说说?”

  孙灵蝶瞧了一眼张清溪,问道:“你何不问自家师兄?”

  张清溪摸了摸鼻子,他其实经验也不多,毕竟这位大宗师首徒在嵩阳派名声极大,是有名的少年天才,参加的几次七脉会武,大半场次都是不战而胜,偶尔需要动手也不过三招两式。

  尤其是,他参加过乙字组比武,夺过魁首,参加过甲字组比武,拿过第七,还真就没参加过丙字组的比武,没什么经验可跟师弟分享。

  孙燕晚讪讪的说道:“我大师兄这次不参加。”

  孙灵蝶吃吃一笑,说道:“我倒是去过三四次,让姐姐来教你。”

  天机孙家为了让年轻一辈多些江湖经验,多结识一些嵩阳派的才俊,每年都会派一些子弟去观摩,孙灵蝶却从不曾去过,不然她怎能认不出来张清溪?

  这位灵蝶仙子就是为了逗孙燕晚好顽。

  张清溪摸了摸鼻子,心道:“这位孙大小姐去过七脉会武?”

  “怎会一副不认识我的摸样?”

  “难道我那几次名次太低了?人家没注意到?”

  “我这般年纪,能入甲字组前十,不算太差了啊!”

第39章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山

  “也须怪我不得,我虽然自幼拜师,习武也算勤勉,但赢我的几个师兄都是习武二三十年的老菜帮,日子有功。可惜这一次我不参加,若是还参与门中大比,再遇到那几个师兄未必会输了。”

  张清溪得了孙燕晚提点,把金筋玉骨拳练成,内外兼修,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放眼同辈,除了那几个五六十的老师兄,已经没谁人给他放在眼内了。想到这次不能参加,这位大师兄还颇为惋惜,伸手拍了拍孙燕晚的肩头,说道:“没事,你只是去参加丙字组的比武,都是些练武不足五年的同门……”

  他本来还想说一句:“但凡稍有志气之辈,也不会去参加丙字组比武,比如我就没参加过。”但随即想到,这话说出来对亲师弟是无情打击,强行忍住了。

  孙云鹤终究有些不忿,孙女居然看上一个武功平凡之辈,笑了一声,说道:“嵩阳派乃是十大剑派之首,全天下也只有少禅寺和北燕的龙藏寺可比。”

  “一般来说,三五年内能晋升七品上才算秀出,武道六品的天才人物也不少。”

  老头言下之意,孙燕晚这种人算是中下,相对比较差劲了。

  当然孙云鹤所言,未免过其实,即便是嵩阳派这等当世顶尖武道大派,入门三五年,能晋升九品之辈,已经不算差了,此时下山,加入任何一家帮派都得是骨干成员;能晋升八品,已经深得师长看重,很多小帮派都可以做镇守一方的头目,高低是个香主,舵主之流;修为至七品上,已是凤毛麟角了,在江湖上足可闯出名号,比如杜万里,杜千行,劳爱之流也就这份修为,这些人都是苦熬了二十年往上,跟大派弟子没得比。

  比凤毛麟角还更秀出……

  那就是张清溪了!

  孙灵蝶生怕孙燕晚沮丧,忙说道:“账面功夫算什么?上了擂台,能赢的才是好汉,孙哥哥迎敌变化,机灵万分,比那些死板板的同门必然强出甚多。”

  孙云鹤有心抬杠,又怕孙女生气,干脆不说话,只是整弄羊腿。

  过了片刻,羊腿和羊排都好了,孙灵蝶取了一把银色小刀,切了两块,都递给了孙燕晚。

  孙燕晚分了一块给大师兄。这个世界的佛家道家跟地球上不同,另有戒律,并不禁饮食。张清溪含笑接过,两师兄弟趁热,吃的开开心心。

  孙云鹤老头儿又有点不开心了,孙女没给他递羊肉,老头自己扯了一条羊腿,闷头狂吃,忽然想道:“这小子去参加七脉会武,必然会遇上高手,说不定一两轮就落败下来,灵蝶见他窝囊,定熄了心思。”

  想到此处,老头又愉悦起来,起身去拿了酒葫芦和酒碗,把酒碗递给了张清溪和孙燕晚,眉开眼笑的给两人斟满美酒。

  张清溪不善饮酒,沾了沾唇,就不喝了。

  孙燕晚却是“酒精考验“的战士,这个世界的美酒度数极低,他大口喝干,又要了一碗,跟孙灵蝶聊起来闲话,不多时就把这位灵蝶仙子逗的笑如花枝乱颤,美目顾盼,宛如流波。

  让孙云鹤这位老牌先天高手,刚刚好起来的心情又稀碎一团。

  吃过了东西,孙燕晚就跟大师兄,在火堆旁一起打坐。

  虽然他不能用打坐代替睡眠,但一二日却不妨。

  他拜师以来,从不放过任何修炼的机会,出门这一路来,更是抓紧一间隙,哪怕是赶路也会在马背上运转子午经。

  有他做对比,把张清溪也卷的不敢松懈。

  两师兄弟打坐修炼,倒是给孙家祖孙颇多好感,只是孙云鹤微有好感之余,心头暗忖道:“他和师兄也没差几岁,武功却差如天壤,必然是这小子资质平庸,再多努力,仍旧给做师兄的远远落下,看着师兄一骑绝尘,望洋兴叹。”

  第二日早上,孙家祖孙刚刚睁眼,就听得呼呼风声,却是孙燕晚在练习金筋玉骨拳。

  他们祖孙都听说过,这一路嵩阳派的拳法,也都知道这一门拳术修炼的是二十四经筋,不求克敌制胜,只求淬炼根骨,为日后修炼上乘拳法掌法,奠定肉身根基。

  故而这路拳法,招数毫无用处,奥妙之处全在如何搬运经筋,运转发力,纵然被人看去了招数,也不过是一套平平常常的“拳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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