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有钱不是本事,能自己挣来钱那才叫本事呢!
糜家虽富,不过是躺在祖先的功劳簿上混吃等死罢了,早晚有衰落的一天,真要说道能挣钱,能挣大钱,甄宓的目光不由的又瞟向了身边的萧逸,挥手为云,覆手为雨,草原商道上可还有他的两成份额呢,那才是真正的有钱人!
“哈哈!二位贤弟都展示过了,如今看看愚兄的手段吧!”
陈肃大笑着走上台来,前两个竞争对手费尽心机,也没能博得美人一赞,看来今天这‘花魁’的荣耀非落入自己手中不可了。
在他身后,四名侍从抬着一个大号的彩色陶盆,里面赫然是一株五尺多高,形如皇冠的牡丹花,此时花开正艳,足有数十朵之多,远远望去,就像一盆燃烧的烈焰,又像是帝王头上的皇冠!
“牡丹者,又号‘富贵之花’,国色天香,高不可攀,正所谓‘牡丹一开,百花失色’,乃是天生的王者,而这盆‘九焰王冠’,花开九层,红如旭日东升,艳如美人薄唇,乃是王中之王,今日花魁,非它莫属!”
陈肃很自信,不只是对花,更是对人,他们陈家一连两次政治投机成功,如今已经成为‘徐州第一门阀’,不但有权,而且有钱,沿海的煮盐已经完全落入他们家族手中,那都是‘白色的金子’呀,而且取之不尽,用之不完,只要再过上数年时间,完全可以成为新一代的财阀,彻底取代糜家,到那个时候~呵呵~,这徐州,也就该改姓‘陈’了!
三盆名花,三位公子,都已经展现了自己的底蕴,现在谁胜谁败,就看甄宓如何抉择了,这可是一个非常不好做的抉择呀!
因为无论她选择了谁的花卉,都会因此得罪另外两位公子,这对于初来徐州,正准备开拓商路的甄家而言,无疑是不明智的。
至于那位获胜者,同样也是个麻烦,甄宓敢保证,今天只要自己稍微倾向于三大公子中的任何一个,明天徐州的士族圈子里,就会传出两家将要联姻的流言,而且会越传越广,越说越真,最后她就是想站出来否定都做不到了,这就叫‘既成事实’,士族们常用的一种手段!
“怎么办?真是进退两难,无路可走了!”
再聪明的女人也需要一副男人的肩膀来依靠,甄宓虽然面对难题,心中却一点也不害怕,本姑娘也是有男人的,而且还是一个智勇双全的男人!
“小易,这些花卉里,你觉得那一盆可称做花魁呀?”小手一伸,甄宓终于把自己的‘杀器’拿了出来,‘小易出马,一个顶俩!’
“这个嘛,以我之见,三盆花卉虽然名贵非凡,开的也甚是艳丽,却均是称不上‘花中魁首!’萧逸何等人物,最擅长的就是在没有出路的时候,杀出一条出路来,他很快就想出了应对的办法,“三盆花卉,三位公子,在哥的眼里,一个也看不上!”
“哗!” “大胆!”
“放肆!”
百花台上顿时就是一片大哗,‘五公子’身边这个黑脸小侍从好大的胆子,这番话一出口,就等于在狠抽三大公子的脸面呀,看今天这事如何善了!
萧逸也不反驳,只是向百花台的一角走去,刚才赏花之时他就看到了,那里有一盆很不起眼的菊花,与那些春季盛开的百花不同,这时候的菊花,形容枯萎,连叶片都没有几枚,毫无生气可言,因此被遗忘在角落里,根本没人愿意多看它一眼!
“这才是花中魁首,天下无双!”将那盆‘九月菊’往三大名花前面一放,一枯一容,甚是明显,不过吗,萧逸摸着小脸轻轻的念道:
待到秋来九月八,
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
满城尽带黄金甲!
观花如做人,不看谁先笑,也不看谁笑的最得意,而是看谁能笑到最后,那才是最好的笑容呢,不过吗,萧逸的目光在人群中轻轻一扫,“这里的人,恐怕很多都活不到金秋九月了吧”
三大公子呆住了“深不可测!”
众多士族子弟呆住了“这家伙是妖孽!”!
那些莺莺燕燕们也呆住了“我们没看错人!”
“哈!哈哈!”
唯有甄大小姐仰天大笑,笑的是那么得意,那么骄傲,“这就是我看中的男人,平凡之时,寂寞无声,一花开放,天地俱萧!”
第一百七十四章百花宴(下)
以巧破力,一盆小小的残菊,竟然完胜了三盆价值千金的名贵花卉,这让士族公子们的心中极度不爽,却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西风一起,百花俱残,唯有秋菊一枝独秀,它不为王谁为王呀?’
当然了,让众人更加不爽的还是萧逸,早就听说‘五公子’身边有一名小黑脸侍从,不但武艺高强,而且还会赶车、会医术,如今这首《咏菊》一出,看来他的文采也不错,真可谓多才多艺,真不知道是从那找来的这个妖孽?
一些士族公子甚至起了心思,决定宴会后跟甄宓商量一下,能不能用重金把这个侍从买过来,带在自己身边,这就等于多了个作弊器呀,能打架,能赋诗,还能妙手回春,以后夜夜春宵,就不愁没药物进补了
他们不知道的,其实萧逸最擅长的事情是~~暖床,至于他在甄宓心中的份量,那可是珍珠长腿--‘活宝贝儿’,多少钱也不会卖的!
看着众公子或嫉妒,或炙热的目光,萧逸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他之所以小试身手,用一盆小小的菊花刺激下这些人,就是想挑起他们的争斗之心,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尤其是在一位大美女面前,更是把面子看的比天还大,不争回来绝不罢休!
“小羊羔们,发怒吧,咩咩乱叫吧,只有这样,哥才能把你们的底牌看清楚,以后下刀的时候,才能直取要害,一刀断喉!”
果然,士族公子们一致把萧逸看成了公敌,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把他的威风打压下去,比诗赋看来是不行了,这首《咏菊》一出,就知道人家肚子里的墨水有多深,比武艺估计也没有胜算,看人家那身板,那拳头,估计一个能揍他们一群,至于比医术,那更是找死,‘圣手小神医’的名头他们可是听说过的~~
‘田忌赛马’的故事谁都知道,以己之长,攻敌之短,要想取胜,就得来点对方不会,也接触不到的东西,那就是政治内幕!
这个时代消息闭塞,普通人只知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参政、议政,那是士族们才有的特权,在这方面,众公子自信绝对可以碾压一位小侍从!
于是乎,‘百花宴’的风向立刻为之一变,青楼花魁也不选了,吟诗作对的事情也放弃了,原本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们,摇身一变,全成了忧国忧民的忠心士子,一个个谈论国政,悲天悯人,恨不得立刻出仕,展露胸中的抱负,平定这个乱世,如此才能显示出自己大丈夫、男子汉的气魄!
“诸位可曾听说,咱们徐州新上任的州牧大人失踪了,众位官员在驿站里接到的是一辆空车!”身为财阀,糜威家中商队众多,消息也最灵通,立刻开始谈论起最近发生的大事。
“岂止是失踪,据说还顺势拐带走了吕布的妾氏和女儿,大小通吃,寡廉鲜耻,真亏他能做的出来呢!”曹宏和萧逸有杀父之仇,现在他老子的头骨还在人家的宝库里陈列着,虽然他无力、也无胆去报仇,但有了机会,当然要狠狠抹黑一下了!
“好好的州牧不做,竟然中途遛掉了,你们说这位州牧大人是怎么想的,莫非他突然傻掉了不成?”
“呵呵,他才不傻呢,相反,此人狡猾的很,徐州,乃是我们士族门阀的徐州,陶谦、刘备、吕布,一连三任州牧,还不是像木偶一样被随意摆弄,他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州牧的位子根本就坐不稳,干脆就不去坐了,带着两个美女跑回许昌去享受艳福了~~”
“哈哈,言之有理~~”
“没错,什么鬼面萧郎,也不过如此吗”
一众士子无不拍手称是,徐州的情况他们太清楚了,五郡,六十二县,上到太守,下到县令、县承,那一个不是士族子弟出身,根深蒂固,不可动摇,只要士族们能团结一致,无论谁坐上徐州牧的位子,他的政令也休想出刺史府一步!
另外,众人也清楚,就像国不可一日无君,徐州同样不可一日无主,那个‘鬼面萧郎’跑了,可徐州牧的位子不能空下来呀,肯定会有一个人递补上去的,而且人选也不难猜,就是广陵太守--陈登!
据小道消息,徐州士族内部经过一番谈判,已经做出了决议,再过几天,就会集体上书许昌的曹丞相,推举陈登为新的徐州牧,先把声势造出去,然后再花些金钱,在朝廷里疏通关系,此事不难成功,毕竟曹操也得需要有人给他治理徐州不是!
想到这里,众人再看向陈肃的目光就不一样了,一旦徐州姓了‘陈’,他就是堂堂的州牧公子了,按照朝廷的习惯,封个爵位是必然的,甚至再过个一二十年,下一任的徐州牧,他就是不二的人选呀,家天下不都是如此吗?
“哈哈,诸位放心,徐州永远是士族的徐州,我们陈家,不过是替大家多操劳一些政务罢了!”陈肃说的很谦虚,可小脸笑的比菊花还要灿烂,如果两边不是有耳朵拦着,估计他的大嘴能裂到后脑勺去,连小舌头都快吐出来了!
“对了,三天之后,就是家祖的八十大寿,届时还请诸位光临寒舍,喝杯水酒,同时商量一下徐州日后的政务!”
“一定,一定!我等必然到场,再给老人家磕几个头拜寿才是,八十高龄,真是多福多寿之人呀!”
一众士子们纷纷抱拳回应,其实大家也清楚,拜寿只是一方面,实际上陈家是要趁机树起大旗,准备正式的主政徐州了,这不过是让大家过去拜码头罢了,可又谁敢不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