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萧逸也是浑身的颤抖,别误会,他不是感动的,而是激动的,“能被日后的北方之雄,大汉丞相,魏王许以厚报,顿时间,萧逸仿佛看到无数的绝色美女一手托着金元宝,一手托着官印向自己缓缓走来。
“安危他日终须仗,甘苦来时要共尝!”萧逸的一句感慨之言,相当于在这份契约上加了一道金印,然后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击掌为誓!人神共鉴!
“好!甘苦共尝!”两只大手紧紧的击拍在一起,曹操的手干燥而浑厚,萧逸的手却冰冷而有力!
“宫中突起变故,‘十常侍’密谋叛乱,时间紧迫,还请萧郎火速集结人马,与我一起入宫平叛!”没有任何隐瞒,曹操和盘托出了现在的情况,并催促萧逸立刻展开行动,现在就是争分夺秒,手快者胜!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让‘十常侍’惊醒过来,大事去矣!
呵呵!面对曹操的催促,萧逸丝毫没有露出紧张、慌乱的神情,仿佛他早已预料到这一切似的,而是抬手示意曹操与他一起出账观看。
带着满腹的狐疑,掀开帐帘,眼前的一幕立刻让曹操震惊的呆若木鸡,只见中军大帐外的空地上,黑压压一片全是顶盔贯甲、列队整齐的玄甲军战士,明晃晃的刀枪在月色的照耀下,闪烁着阵阵寒光。所有人口中都含着小木棍,连战马的蹄子都用麻布仔细包裹好了,所以才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原来刚才萧逸让大帐中的将佐们退下时,打得那个奇异的手势,就是‘玄甲铁骑’全军紧急集合的暗语,号令一出,众多将士按照平时训练的样子,不动金鼓,不响号角,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将三千人马集结列队完毕。
“萧郎大才,不逊于淮阴侯!”以曹操的智慧,很快就相通了其中的关节,并用‘战仙’韩信与之相比,这可是军人中顶破天的赞誉了,要知道:“韩信带兵,那可是多多益善啊!”
“呵呵!曹将军谬赞了!小子万不敢当!”曹操今年35岁,而萧逸只有17岁,一半的年龄差距下,自谦的称一声‘小子’也不算为过。
一声呼哨响起,千里墨烟驹‘白菜’立刻跑了过来,这段时间在军营里可把它憋坏了,天赋的神速根本无处施展,如今终于轮到它有用武之地了。
宠溺的拍拍‘白菜’的大脑袋,翻身上马,萧逸向着三千玄甲将士简单的喊了一句:“出发!”
随即整支队伍就开拔了,‘萧’字大旗在夜风中招展在队伍的最前面,没人询问为什么深夜紧急集合,也没人问去哪?去干什么?
只要统领大人有命令,这就够了,跟着‘萧’字大旗走就是,无论去哪,哪怕是地狱,也义无反顾!
三千精锐人马,在曹操和萧逸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向营门外开去,就像一条潜伏在黑暗处的巨蟒,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人马刚刚行至营门处,变故突生,只见一匹快马冲破层层的夜幕,突然出现在军营大门前,马背上还有一名气喘吁吁的士兵,穿着雁门边军的服饰,直接冲到了萧逸的面前。
小黄是太守张杨手下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亲兵,因为他的武艺不是很强,所以平时也没什么名气,属于那种扔到军营里就找不出来的小角色。
因为胆小怕死,为了逃跑时能快些,小黄练就的一身精湛骑术,于是他就一直默默无闻的干着传令兵的工作,今夜,本来早已经钻进被窝的小黄,梦到了偷看家乡时隔壁的小寡妇洗澡,可惜,正当美梦发展到高潮时,他被人一巴掌拍醒了,于是小寡妇没了,美梦也没了,迎接他的是一项奇怪的任务----送信!
原来夜幕时分,一位姓袁的将军突然来拜访太守张扬,二人在密室中一番谋划后,一封还带着墨香味道的,加着封印火漆的书信出炉了,于是小黄就不得不离开温暖的被窝,在漫天的夜色中,骑着快马,冒着夜行的危险,来到城外玄甲铁骑的军营驻地。
“报萧统领,太守大人书信!”小黄跳下马背,单腿下跪行礼后,恭恭敬敬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双手递了上去。对于这位能一箭双雕的少年统领,他可是从心眼里十二万分的佩服,甚至是惧怕!
“太守张扬大人的书信!”看着手里的火漆信封,萧逸产生了一丝狐疑,张扬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洛阳城里过着醇酒美人、高朋满座的舒服日子,从来没关心过军营里的任何事情,今夜怎么会突然送来一封密信?
“巧合?还是别有内情?”
“太守大人那里今天有什么事情发生吗?”萧逸没有立刻打开书信,而是先询问起来。
“大守大人一切正常,只是夜幕时分突然会见了一位姓袁的人!”显然小黄对这位打扰了自己美梦的人一丝好感也没有,言语之间很是不客气。
“姓袁?难道是袁绍!”略微有些吃惊的与曹操对视了一眼,二人心中同时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袁绍不愧是袁绍,够聪明,好手段,显然他也想到了城外这只不属于洛阳驻军体系的精兵,不过与曹操亲入军营不同,袁绍选择了走高端路线,直接去拜访太守张杨,想把这只精兵抓在自己的手里。在袁绍看来,这只兵马既然是张扬从雁门关带来的,自然应该对他唯命是从才对,这个想法在逻辑上是正确的,可惜,他遇到的是萧逸!
不用说,在幕后肯定有着各种的利益交换,才说动张扬参与到这场宫廷政变中来。不过比起身边这位‘乱世之奸雄’来,四世三公出身的袁绍在反应上无疑还是慢了半圈。
“这下可有些麻烦了,大将军何进的手令可以熟视无睹,但太守张扬的书信却不能等闲视之,毕竟,那是萧逸的顶头上司,县官不如现管!而且心信中的内容不用看也能猜出八九来,无非就是一切听从袁将军号令而已!”心情一烦乱,连老天爷都跟着添乱,刚才还亮如白昼的月光,被一片乌云彻底的遮盖了,大地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瞬时之间,曹操也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郁闷的一鞭子抽在自己的大腿上,此时只有身体上的痛苦才能减轻他内心深处的懊恼,自己辛辛苦苦浇了半天的水,眼开开花结果了,最后却被袁绍摘走了果子,“就因为他袁绍出身好,是四世三公吗?还是因为他长得一表人才,相貌雄伟?论智谋、论军略,那点比不上他,我曹孟德不服!”
看了看身边一脸懊恼之色的曹操,又看了看站在马前的传令兵小黄,最后又看了看手中的书信,萧逸也选入了两难的抉择中。
“怎么办?听令还是不听令,选曹操还是选袁绍?利弊得失?何去何从?”无数的信息在萧逸的脑海中闪电般划过,这种抉择可真不是好下的,一步走错,万劫不复!
巨大的压力让他感觉到喘不上气来,压迫到顶点时,萧逸突然仰天发出一声如同狼嚎般的呼啸,正好抬头时看到了如水般的月光突破了乌云,再次照耀在他的身上,给人以无限的灵感。群狼啸月,亦如月亮是狼族的守护神一样,今夜它将守护萧逸!
“对!乌云遮月,岂能长久,日后魏武帝的雄风是谁也遮挡不住的,既然已经下定了赌注,那就不要犹豫,豁出去了!”
主意已定,从无暇的月光中得到灵感的萧迅速转动脑筋,苦苦思索,想起了办法,既要力挺曹操,又暂时不能得罪张扬,难!难!有了!
“你一路送信辛苦,先去营中休息吧!”微微一笑,两个大酒窝浮现在萧逸的脸上,看上去还是那么的可爱,这个微笑是给传令兵小黄的。
然后萧逸看似非常随意的侧转身形,对着身边的马六说道:“带他下去休息,好生款待,不得有误!”语气还是那么温善,只是似乎不经意间,在微笑的同时,萧逸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看到这个动作,一身重甲,杀气腾腾的马六立刻吓得打了一个冷战,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那个动作,那个微笑,曾无数次出现在他的噩梦中,如血的噩梦!
“诺!请跟我来”,很快,马六眼中颤栗的光芒变成了一种寒光,杀人的寒光,一闪而过,然后热情的招待着传令兵小黄向营中走去,从此以后,世人再也没有看到小黄的身影,事后也从来没人问起过他,就像他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一样。
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从始至终,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日后的历史书中,有人提到了大勇弥天的萧逸,有人提到了足智多谋的曹操,还有人提到了时机慢了半步的袁绍,以及斗争失败的‘十常侍’等人,可还是没人提及到小黄。
“抗令不尊是一回事,没接到书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半夜三更,时局混乱,在这样剧变的夜晚,走丢一两个传令兵岂不是很正常的吗?”
至于无辜?呵呵!还是那句话,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谁是真正无辜的!
“萧逸紧尊曹将军号令!”军礼行过,萧逸再一次重申了自己的立场---力挺曹操!
第三十七章剑不出鞘
洛阳城内,大将军府中,何进犹如一只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的等待着,已经过去大半夜了,去城外调兵的曹操和去联络士族门阀的袁绍二人都没有丝毫的音讯传回,以他那蠢笨至极的头脑也知道,一旦天亮,‘十常侍’必然抢先一步在宫中拥立新君,到时候就是他何府满门引颈就戮之日。
“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莫非是报应吗?”此情此景,不禁让他想起以前当屠夫的时候,那些被绑在案板上待宰的肥猪,磨刀之声已然霍霍响起,纵然再拼命的垂死挣扎也无惧于是了,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时的痛苦啊!
“报大将军,有一支兵马来到府门前!”正在何进体悟着猪被杀前的痛苦,并认为这是一种因果循环,轮回报应时,一名麾下的门卫快步如飞的进来禀报。
“什么?完了,完了,肯定是‘十常侍’见自己迟迟不奉召入宫,派来兵马诛杀自己的,”惊吓过度的何进猛然从帅位上站起,可刚起身到一半,双腿一软,又瘫坐在了位子上,脸色变得灰败无比。
一旁的二爷何苗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惊吓的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从身上不停地往下拽东西,玉佩、金锁、珠链、宝石全是平时收受来的价值连城的宝物,“我早该知道,猪养肥了肯定是要被杀的,我不要了,全都不要了,我要回老家,再也不当官了,留我条性命吧,呜呜!”
与性命相比,钱财终究是身外之物!
看到何府的两个当家男人如此,顿时间大堂里的其他幕僚、门客们也混乱起来,有人拔出刀剑要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有的则跪倒在地祈求神佛保佑,但更多的却是开始四处张望,计划着一会从哪开溜,一些心眼比较灵活的甚至还把目光瞄向了府中的藏宝之地,打着浑水摸鱼的心思
看着乱成一锅粥的大堂,那个禀报的门卫这才感觉到似乎是自己的话没说明白,产生了歧义,连忙补救道:“大将军勿惊,府外领兵带队的乃是曹孟德将军,他从城外调来兵马护卫府邸了。”
“啊!呼!”就像破败的风箱一样,何进的一口气终于喘了上来,跳到嗓子眼的心脏也落回了原来的位置,高兴的一蹦三尺,来不及惩罚这名报事不明的门卫,带着手下的门客们连忙向外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呼:“老天爷呀!慈悲啊!孟德,不负我之所托救星啊!”
看着连蹦带跳出去的大哥,这时二爷何苗也终于反映了过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像只恶狗一样猛的扑到地上,把刚才扔出去的金玉珠宝一件件全抢了回来,既然小命无忧了,那钱财又成了不可或缺的东西,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不过一旁有眼尖的侍从发现,在刚才何苗瘫坐的地方,出现了一滩黄色的液体,而且还冒着丝丝的热气,刚才他真的被吓尿了!
大将军府外,数千‘玄甲铁骑’精兵整齐列队,虽然为了保证行军的隐蔽性而没有大张旗鼓,可那种无声的杀气却更令人感到恐惧,看着这座奢侈豪华的府邸,萧逸冷冷的一笑,伸手拽下了头盔上的‘蚩尤鬼面’,镔铁制成的恐怖面具立刻把那张微黑的俊俏小脸给遮住了,今夜他就是一把杀人的剑,而剑是不应该轻易被人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