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董卓的信里许下了高官厚禄,直言只要张扬出兵帮助他对付丁原,那么事成之后,就奏请朝廷由张扬接任并州刺史的职位,另外还有其他各种封赏若干,十分厚重。
另外,董卓在书信最后还说,如果太守大人实在不忍心对同僚动手,那么就紧闭营门,选择两不相帮也可以,等他大功告成,封赏依旧。
而丁原的书信就直接的多:“请张公出兵助我,为国杀贼!此臣子之义也!”
将两名信使分别请到别的营帐中暂歇,拿着两封书信,张扬开始犯难了。
答应丁原吧,怕得罪董卓,毕竟那七千西凉兵也不是好惹得,万一战败了该如何收场呢?再说,那并州刺史的位子确实很吸引人啊!
可答应董卓吧,又怕招来朝堂上的骂名;再说自己和丁原毕竟同属并州集团,丁原又是他的上司,有着香火之情啊!
难!难啊!反复思考了半响,张扬依旧迟迟无法下定决心,好谋寡断,正是这位太守大人最大的缺点了。
“萧郎以为如何?我们帮还是不帮?到底该帮谁呢?”无奈之下,张扬只好把目光又投到了萧逸的身上,虽然这个桀骜不驯的手下很难掌控,但张扬却又不得不承认,萧逸在对大局的把控上确实有着超一流的眼光,每每料事,料无不中!
“帮!”萧逸的回答很是干脆简单。
“哦?帮谁?怎么帮为好?”
“自然是帮助丁刺史,直接出兵,合力攻灭董卓!”看了看尚且有些疑惑不解的张扬,萧逸开始分析眼前的局势。
“如今洛阳周边三股势力,董卓,丁原,我们;其中董卓的西凉兵最强,丁原的并州兵马次之,而我们是最弱的,如果大人帮助董卓,那么丁原灭亡之后,以董卓的豺狼性格,必然会翻脸无情,掉过头来进攻我们,请大人想一想,以我们的实力,能挡住如狼似虎的西凉兵吗?”
“这个,肯定挡不住!”虽然决断力稍弱,但张扬对实力的比较还是非常清楚地,自己这三千玄甲军肯定不是七千西凉精兵的对手,何况董卓还有数万兵马正在进京的路上,力量相差的过于悬殊了。
“那请大人再想一想,如果我们帮助丁原对付董卓,事成之后丁原会向我们出手吗?”
“呵呵!丁建阳为人虽然刚烈,却忠于朝廷,断断不会无故对人出手!”张扬摸了摸胸前的长髯,心中十分的肯定,对这位上司的性格他太了解了,“就是退一步说,那丁原起了歹心,老夫自信也能和他周旋一二!”
对付奸狡、残暴的董卓,张扬心中没什么把握,但要说对付那个城府并不深的丁原,他可是有的是办法,论起智商和手段,张扬都自信能落出丁原好几条街去,绝对的智商碾压!
“力强者难于共处,力弱者易于同存,古人诚不欺我!”想明白其中的关节后,张扬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有了决断,“来人啊,把丁刺史的使者请进来,至于董卓的使者嘛,送出大营!”虽然决定了‘联丁讨董’,但张扬还是不敢把事情做的太绝,只是将董卓的使者送走,而没有斩杀,给自己算是留下一条退路!
这也是他常年立于官场而不倒的保命手段之一!
“好,大人英明!”摸了摸腰间的血浪斩蛟剑,一股嗜血的感觉从剑身直传到了萧逸的心头,那是宝剑的渴望,可又何尝不是萧逸内心的渴望啊,终于要见血了,“末将这就点兵备战,明日出击,荡平董卓!”
大战终于要开始了!
第八十一章擒萧逸者,赏万金!
文士们以笔墨互相交流,军人之间则用刀剑说话,既然谈不拢,那就战场上见生死、分对错好了,胜者为王,这是万年不变的真理!
黎明时分,早已饱餐战饭的三千玄甲铁骑军倾巢而出,以旗鼓为号,旌旗招展,整齐划一的向南步步移动,萧逸更是亲自充任了先锋官的角色,这一仗他势在必得;侦擦骑兵四处派出,严密搜索着周围的情况,战争的号角终于吹响了。
路过洛阳城西时,早已经整装待发的丁原所部五千兵马也开出了大营,领先带队的自然是吕布,作为并州刺史丁原麾下的第一悍将,先锋这个位置也是非他莫属。
为了统一作战,两只兵马迅速汇合在一起组成了联军,丁原与张扬的中军大纛旗也合并在了一起,共同指挥,联军敲着整齐的行军鼓,开始向驻扎在洛水河畔的西凉军大营推进!
“吕将军!”
“萧统领!”
作为联军,先锋将领之间必然要互相问候致意一下,右手攥拳猛捶了一下胸甲,萧逸满脸肃静的在马上率先行了一礼,这是出于对‘天下第一勇将’的尊敬,但他的心中此时却是另一种想法,“万万没有想到啊,自己第一次联军会战,竟然会和吕布成为战友,与这种喜欢背叛的战友并肩作战,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一半的精力对付敌人,另一半精力则防御背后!”
举手回了一礼,吕布看向萧逸的目光中却是充满了羡慕,羡慕萧逸的盔甲,羡慕萧逸的宝剑,羡慕萧逸的短刀,这些没一样是凡品,全是所有武将都梦寐以求的宝物;当然了吕布最羡慕的还是萧逸的坐骑,千里墨烟驹--‘白菜!’
“萧统领坐下这匹墨烟驹神骏异常,真是世所罕见的龙驹啊!”吕布常年征战沙场,自然知道一匹宝马对武将的重要性,在武将眼中,战马不但是坐骑,更是战场上最值得信任的战友,是自己生命的保障!
用痴迷的目光打量着‘白菜’的神骏,再比较一下自己所骑乘的普通战马,吕布的那种羡慕心就更强烈了,甚至于变成了丝丝的嫉妒,“苍天不公,如此宝马良驹为何不归我所有啊!”
“嗷嗷!”也许是感觉到了吕布贪婪的目光,‘白菜’生气的发出一声嘶鸣,它的嘶鸣不像是马叫,反而像是一只猛兽在咆哮,声震四野,那种马中之王的威势立刻吓得周围的战马慌乱不止,纷纷倒退躲避,好离这位‘马大爷’远一点
“呵呵!”用手摸了摸‘白菜’脖颈上漆黑如缎的鬃毛,萧逸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他和‘白菜’的感情可不只是战士与战马的关系,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是患难与共的兄弟,是同病相怜的弃儿,要想抢走‘白菜’,除非从萧逸的尸体上踏过去。
萧逸一生有两样东西绝不让与他人,一个是自己的老婆,另一个就是‘白菜’。
感觉到了萧逸那种相依为命的情感,‘白菜’扭过头来在萧逸的大手上舔了舔,又撒娇似的蹭了几下,知道它想要什么,萧逸连忙拿出一个酒葫芦,自己先灌了一大口,然后再用皮兜子盛着喂给‘白菜’,同饮战前酒,人马之间可谓是亲密无间。
“好马啊!可惜!可惜!”看到这一幕,吕布心中立刻生起了八个字‘心意相通,人马合一!’
如果说刚才他还有心想要向萧逸讨要‘白菜’的话,那么现在却是彻底死心了;以他武者锐利的眼光自然看得出,萧逸和‘白菜’之间已经完美的组合在一起,二者心灵相通,生死不弃,‘白菜’心中永远只会认可萧逸一个人,就算是用武力强行掠夺也是无用,除了一具马尸,什么也得不到。
宝马刚烈、殉死,终生不认二主!
更何况,在观看了看萧逸左手倒提的风翅镏金镗,腰间悬挂的血浪斩蛟剑,以及箭囊里斜插的绝影宝雕弓之后,吕布觉得如果自己真的动用武力的话,到底谁死谁生,恐怕还是未知之数呢!
另一边,早已得到消息的董卓也毫不示弱地把兵马开出了大营,七千西凉精骑列队整齐的向北推进,虽然在数量上略微少于并州联军,但士气上却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终于三只军队在洛水北岸一块平原上相遇了,这里地势平坦,有利于骑兵冲击,是一块天然的好沙场。
西凉军黑色大纛旗下,董卓身披金甲,腰悬宝刀,胯下一匹大宛良驹,周围亲兵侍卫环绕,威风不可一世;在董卓右手边就是他的女婿兼‘智囊’李儒,这位一向以谋略出众的文士,今天也穿了一身软甲,手持宝剑,正在不停的打量并州联军的阵势,并不时侧身对董卓诉说着什么
而在董卓的左手边,却立着一位看似很平常的将军,身材中等,盔甲普通,毫无引人注目的地方,最奇特的是此人脸上还蒙了一块黑纱,让人看不清真实面貌。
对这个人,别人也许不会太在意,但萧逸却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一是这个黑纱蒙面人所呆的位置,董卓的左手边,汉制以左为贵,左高于右,这个制度适用于朝堂,也同样适用于战阵;也就是说,此人在西凉军中的实际地位要高于智囊李儒,这样的人又岂会是平凡之辈!
至于第二嘛!萧逸对这个黑纱蒙面人,竟然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还极其强烈,没错,绝对是熟人,曾经生死与共的熟人
三方势力把自己的全部力量都摆了出来,这是一次汉王朝自己军队内部之间的争斗,打仗的目的是为了屈敌从我,所以必须要打的干脆,胜的漂亮,这场仗同时也是打给洛阳城里那些人看的立威之战;胜者将会掌控朝廷,从此权倾天下,失败者则是淘汰出局,身家难保!
两军对垒,并没有立刻开战,因为按照中国人打仗的传统,在刀兵相见之前,还有一场战要打,那就是‘口水战!’
打不死你,也要骂死你!
“大胆董贼,居心叵测,妄图废立天子,尽失为臣之道,今吾统领义师讨汝,还不速速下马受死!”并州刺史丁原立在坐骑上破口大骂,在这位汉室忠臣看来,大汉王朝的统治就应该像天上的日月一样长久,乃是天命所归,谁要是胆敢挑衅这个原则,就是在逆天而行,而逆天者,死!
“丁原老儿,无须多言,今日你我沙场对决,各凭手中的刀剑说话而已!”挥了挥手中的马鞭,董卓的话却是干脆无比,到了这个份上,还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谁的拳头大谁自然就是对的,因为死人是不会分辨对错的;“孩儿们!传我将令---有斩杀丁原老儿者,赏千金!有斩杀张扬者,赏五千金;有生擒萧逸者,----赏万斤,官升三级!”
听到董卓开出的军功奖赏,西凉兵是一片欢呼声,并州联军这边却是一片骚动,很多士兵全都把目光投向了萧逸,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少年统领竟会这么值钱,如果不是站在同一个阵营,估计连他们都想把萧逸绑起来送到董卓那里换赏金了,万金啊!这绝对是一个动人心魄的数字!
至于萧逸,差点气的从马背上掉下去。
“好你个董卓啊!果然是阴险狡诈无比,一条战前的一起而下,不但鼓舞了手下士兵的士气,更是偷偷阴了联军这边一把;大家都知道,联军这边刺史丁原的官职最大,太守张扬次之,而萧逸则是个小小的点军司马,可董卓的奖赏却偏偏反其道而行,这就相当于一下子挖了两个大坑,一个坑张扬,一个坑萧逸。”
果然,丁原郁闷的看了看张扬,“这货凭什么比我值钱?”
张扬又郁闷的看了看萧逸,“这货凭什么比我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