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庶子风流 第105节

  贾琮能想到的,宋华自然亦能想到。

  他于第一时间,看向了贾琮,目光隐隐担忧……

  他方才就已经知道,曹子昂向贾琮下过黑手的。

  那时候,曹子昂甚至还没中状元呢!

  要是他成了当今天下权势最大的大臣的乘龙快婿,那……

  贾琮该如何是好?

  然而,贾琮似什么都没感觉到一半,只是静静站立,目光望远。

  此时天上碧云卷舒,似秋波潋滟。

  西风乍起……

  两只春燕惊寒。

  ……

  

第九十章 来者不善

  

  长安西城,荣国府。

  却说自薛姨妈一家进京后,被贾母王夫人留客住于梨香院中。

  梨香院本是荣公晚年暮养之处,在贾府东北角上,一角门通一夹道,便是王夫人正房东面。

  每日或饭前或晚间,薛姨妈便来此或与贾母闲谈,或许王夫人相叙。

  其子薛蟠,则被贾政安排去贾族义学进学。

  薛蟠原本不愿,只碍于长辈好意,且又有母亲妹妹相逼,才不得不去。

  只是没想到,贾族学里多浪荡子弟,而都中纨绔诸般顽法竟与南边大不相同,因而勾得薛蟠每日乐不思蜀。

  日日不用姨妈相逼,便主动前往族学,令姨妈惊喜不已……

  其女宝钗,则每日与贾家姊妹们一处,或看书下棋,或做针织女红,倒也乐业。

  唯有一人,却并不愉快,便是黛玉。

  宝钗未来前,黛玉在府中,倍受贾母宠爱,连迎探惜春等亲孙女尚不及她。

  因而脾性难免有些孤高自许,目下无尘。

  然宝钗来后,且不说其品格端方,容貌丰美,其行为也豁达随分,从不得罪于人。

  故此,人多谓黛玉不及宝钗也。

  黛玉心中便多有些悒郁不忿之意……

  若是如此,倒也还罢。

  偏生,自黛玉来府后,便一直小意相待,处处谦让她呵护她的宝玉,如今似也变了心,两人言语渐多不合起来……

  这日,黛玉去寻宝玉,听闻他又去梨香院顽耍,便闷闷不乐独自回了院中。

  其实此时两人并无其他心思,就是亲近些的姊妹兄弟。

  只是因为看到往日里亲密无间的兄弟,如今偏向别个,心里难免郁结。

  回到屋里坐下,又想起自己亡母来,念及若母亲尚在,又怎会如此,因而落泪不止……

  紫鹃雪雁苦劝不听,正巧探春前来看黛玉,见其如此,便笑道:“好姐姐,快莫哭了!你有什么委屈,只管和姐姐我道来,我为你做主!”

  “呸!”

  林黛玉哭的梨花带雨,却不忘啐她一口,怪道:“你也来欺负我,还想做我姐姐……”

  探春咯咯一笑,道:“若不如此,你只顾着哭,我又没二哥哥的本领,哪里哄的好你?只是你有什么恼处,总要说来才是。

  我若能做主的便做主,做不得主的就去寻凤姐儿太太老太太,必不会让你给人欺负了去。”

  林黛玉闻言,幽叹一声,道:“你哪里知道我的苦处?纵然哪一日死了,怕也没人伤心落泪。”

  探春闻言忙劝道:“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值当你说这些?你有老太太宠爱着,太太和老爷们也只向着你,哪里肯让你受一点委屈?

  若你还这般,旁人还怎么活?”

  林黛玉闻言语滞,只是也有些不经意,心中未尝没有旁人如何能与她比的心思……

  探春伶俐,见她如此神色,知道她没上心,就继续劝道:“我今儿才听到一新鲜事,你听了,保管再不觉得委屈。”

  “什么事?”

  看探春语气神秘,林黛玉也燃起了点八卦之火。

  探春叹息一声,却先让紫鹃和雪雁出去。

  紫鹃和雪雁知道,探春虽然是庶出,性子恢宏,但规矩极大。

  因此不敢忤她,出了里屋。

  探春方对林黛玉叹息道:“好姐姐,你日子里稍有些不顺,就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却不知,有人才是真正的委屈呢。”

  林黛玉不喜听这个,道:“你懂什么?难道你们受的气就是气,我受了气合该就忍着?”

  探春无语,不和她缠这些,道:“我哪里说我?我并不放在心上什么。是三哥哥那边……”

  “是他?”

  林黛玉闻言,奇道:“琮三哥又出什么事了?”

  探春犹豫了下,道:“有些事本不该咱们闺阁姑娘家说,议论长辈更是不该,只是……有些话实在咽不下。”

  见探春俏脸涨红,满是不平色,黛玉就知多半又有祸事落到贾琮头上了,问道:“到底怎么了?”

  探春压着声音,将贾赦那起子腌臜事说了出来,几乎令黛玉作呕。

  只是为长者讳,不能说什么。

  却不想,探春说出了更唬人的事……

  “大老爷如今一日里必发一回病,据说已经病入骨髓了,只是听说半年一载又不会伤了性命……”

  “可现在大老爷的脾气比以往更暴虐十倍,昨儿个连大太太和链二哥都一并打了……”

  “我刚才听说,链二哥和大太太商议好了,罪不能让他们全受了,要让琮三哥回来为大老爷侍疾……”

  “哎哟!”

  林黛玉都变了脸色,骇道:“那大老爷还不把琮三哥给打坏了……”

  探春修眉拧起,眸眼中满满的担忧:“怕是这般……”

  林黛玉忙道:“那二舅舅呢?他不是一直护着琮三哥吗?”

  探春摇头叹息道:“事关孝道,老爷也没法子的。再者,若是这个时候三哥哥还不回来,于孝道上有亏欠,那可是了不得的事。

  日后纵然做了官,也会有人拿此事弹劾。”

  林黛玉闻言,又唏嘘一声,以她灵慧的心思,也想不出此局怎解。

  探春叹道:“林姐姐,我什么样的处境你也清楚,往常心里何曾不苦?

  可自从知道了三哥哥那些事后,往日里憋闷在心里的苦,好似都不算什么了。

  和三哥哥比,这世上又有几人,配说一个苦字?”

  言罢,探春眼中滚下泪来。

  林黛玉语滞之下,却再也不提委屈二字,想起那道身影,怔怔出神。

  他会怎样做呢……

  ……

  曲江池,杏花亭。

  与其说是杏花亭,不如说是杏花厅。

  因为曲江池边的这座凉亭,远较寻常亭轩广阔。

  若只大,却还不算有趣。

  有趣的是,有两湾浅浅的溪流,一内一外,在亭间循环流淌。

  两条由鹅卵石铺就的小河道,蜿蜒在亭间各石几前后。

  不用多言,此溪流自然是为了曲水流觞之用。

  不过,此处曲水更有一处不同。

  内溪流是在诸多石几间循环,方便众人一览彼此诗作。

  而外溪流,却是顺着一条小渠,潺潺往皇城内芙蓉园流去……

  遥遥望去,芙蓉园内紫云楼若隐若现。

  因此,每人诗作都要誊写两遍……

  堪称妙处!

  因为今日琼林宴,本就为新科进士所设。

  所以能来者,八成以上皆身着簇新进士服。

  坐在主位的,自然是今科状元曹辰曹子昂。

  今日琼林,他便为东道!

  再依次依照名次,榜眼、探花、二甲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

  一溜的排下去。

  不过,自然不可能将三榜进士全都请来。

  多则无趣。

  实则,连二榜进士也未来过半,只请了二十五人。

  不是进士身份的,更是只有六人。

  贾琮认识两人,都是国子监监生。

  一是周隆周剑文,另一个,则是赵伦赵原阳。

  两人经义文章火候十足,今科未中,只是因为运气不好都生病误了考期。

  下科不说十拿九稳,但也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就是三鼎甲之位,也未必不能争一争。

  因此二人能来。

  剩余四人,包括贾琮在内,分列当下长安城内“琴棋书画”年轻四绝。

  说起来,亦算是魁首之列。

  不过,贾琮六人到底还未得进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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