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庶子风流 第143节

  贾珍也不赞成,沉声道:“琮兄弟,这种话日后再不可说。

  爵位承袭,更换一次便要降袭一次。

  祖宗攒下这份家当不易,我辈子孙纵然不能发扬光大,也不可轻易糟践。”

  贾琮躬身领教,而后苦笑道:“老太太,老爷,珍大哥,琮自束发读书以来,先习一个孝字,又岂敢在老太太面前无礼?

  方才所言,绝非赌气之行,实乃琮诚心之愿。

  老太太、老爷、珍大哥,你们许是不知,今日之祸事,其实完全可以避免。

  薛家大哥吃醉酒,又必是受人挑唆,方来到东路院大门前生事,此事不能完全怪他。

  我想,若是没人挑唆,亦或是薛家大哥没吃醉酒,无论如何也不会行此不智之事。

  但那时即使已经发生了,实则尚可补救。

  当时我就命薛家大哥的长随劝他回去,待薛家大哥酒醒后,也就无事了,只是他们不肯。

  这也罢,他们毕竟非我贾家奴才,自然要听薛家大哥的,而不是我的。

  可随后我命自家门前的门子,让他们送薛家大哥回去,他们竟同样理也不理。

  再到后来,薛家大哥要前来抓打于我,更荒唐的事发生了。

  那四个门子非但不拦,反倒一边帮薛家大哥堵门,一边大笑着看好戏……

  这才有了之后,薛家大哥误骂叶家小姐之祸事。

  所以,琮自认无法承担爵位,并非是在和老太太赌气。

  实在是……”

  言至此,贾琮声量陡然升高,含恨道:

  “自古而今,有哪家的世子,在自家门前,受过此等奇耻大辱?!”

  字字悲愤,令人震撼。

  亦让满堂人心惊。

  随后,就见他撩起衣襟前摆跪下,含泪叩首道:“老太太、老爷、太太、珍大哥,贾家以孝治家,谁敢不敬老太太?

  琮绝无对老太太不敬之心。

  只是,琮自认无能,无法担起这份家业,不愿让祖宗蒙羞,亦受不得此等屈辱!

  琮,愧为荣国子孙,所以甘愿让爵!”

  贾母、王夫人等人闻言,一个个均失声了,都怔怔看着贾琮。

  主奴之分,重更于嫡庶之别。

  谁敢说那些奴才做的对,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贾政自然更是气的浑身颤抖,面色铁青,连声怒道:“简直闻所未闻,闻所未闻!

  竟有此等放屁之事?竟有此等丧心病狂的刁奴?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贾珍也沉声骂道:“吾家素来宽厚持家,再没想到,竟会养出这样一群混帐东西来!

  琮兄弟放心,此事断饶不过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

  你是荣府世子,焉能让那等下贱奴才欺辱?”

  贾政又沉声道:“琮儿先起来,我久不理会家里这些事,再没想到,会纵容到这个地步。

  你受委屈了,此事必会与你一个交代。”

  贾琮见好就收,起身后又躬身赔礼道:“是侄儿无用,在老太太、老爷面前失态了。”

  贾政看向贾母,贾母长叹息一声,虽有些不情愿,但到底礼法不可乱,道:“这件事是不能怪你,一会儿让赖大随你去看看吧。

  也是奇了,那边院子竟到了这般地步么?

  传出去都让人笑话。

  该打该罚是少不了的,不过……

  姨妈家的事,你也不能撒手不管。

  如今就你和叶家那位厉害的相识,你若不管,让哪个去管?”

  贾琮道:“老太太说的是……”想了想,在薛姨妈希冀的目光中,又道:“临别时,清公子的侍女告诉我说,此事是由北镇抚司的镇抚使韩涛韩大人负责,不知家里是否有这方面的关系……”

  贾政最先摇头,道:“锦衣亲军岂是人臣可随意结交的?没有没有。”

  贾珍也跟着摇头苦笑道:“琮哥儿不知里头的规矩,旁的官儿认识结交天子亲军倒也不妨,可咱们这样的勋贵人家,避都避不及,谁去结交他们?”

  贾琮闻言,又沉默了下去,紧皱眉头,满面为难。

  如此,别说贾政等人,连王熙凤都觉得,这样逼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是不是太过了些……

  贾母到底好颜面,见此终于叹息一声,道:“也难为你一个孩子家家了,只是,家里如今就你一个和叶家有干连,还是多想想法子吧。

  把姨太太家的哥儿救出来,太太和姨太太都记你的功。

  日后家里再有那等不知好歹的奴才,你直接使人拿下打死,也有老爷太太给你做主。”

  王夫人看着贾琮,缓缓颔首。

  贾琮闻言,心中大定,他躬身道:“老太太言重了,琮本就受老爷太太大恩,但凡能出一分力,就绝不敢拿捏半分,必竭尽全力而为之!”

  垂下的面上,嘴角却轻轻弯起……

  整个贾家,都笼罩在贾母的光环下。

  没有她这句话,贾琮日后行事难免还会再遇到刁奴欺主之事。

  尤其他年纪尚幼。

  即使阳奉阴违,也令人恶心。

  虽然贾母这句话并不能给他多少实权,可有了这道口子,再往下,许多事就好办多了。

  而且,大权好放不好收。

  他有爵位大义在身,收拢权利后,纵是贾母,也没有理由轻易再剥夺本就属于他的权利。

  自此,贾琮终于在贾家核心圈子里,撕开了一道缝隙!

  而这,还只是开始……

  ……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丫头

  

  抬起头来,贾琮已经收拾好心情,正色道:“老太太、老爷、太太、姨太太……”

  礼数所束,哪个都不好落下。

  敬称完一圈人后,也没人觉得啰嗦,贾政还满意贾琮知礼。

  就听贾琮继续道:“我以为,既然家里与那位韩镇抚使没关联,那么只在家里空想,怕是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不如出去活动活动,找找门路……”

  说着,贾琮又看向薛姨妈,道:“也请姨太太放心,芙蓉公子既已说过不再严厉追究,那薛大哥最多吃些皮肉之苦,绝不会有大事……”

  薛姨妈许是怜子心切,有些乱了分寸,慌不择言道:“琮哥儿,你薛大哥和你不同,他哪里受得起这种苦头……”

  贾琮还没怎样,贾政、贾珍等人隐隐都不自在起来。

  薛家的孩子,就比贾家的珍贵?

  王夫人见贾政脸色一沉,便心知不好,忙对薛姨妈道:“你也是关心则乱,再怎么着,也不过是蟠儿酒后失言,能有多大的罪过?了不起关上一宿,吓唬吓唬也就是了。

  虽说关的地方听着骇人,可我想来,也许就和柴房差不多吧……”

  余光看到贾政面色没一点好转,王夫人眼角一眯,又道:“再者,我也要趁机劝你一劝。

  妹妹,蟠儿这次做的着实太不像了。

  若能吃点苦头长些教训,未必就是坏事。”

  贾政闻言,面色这才算缓和了一些,点头道:“太太说的极是,《古今贤文》有云: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少壮不经勤学苦,老来方悔读书迟。

  真真是教子至理!

  姨太太,举贤不避亲。

  不说旁人,只看吾家琮哥儿。

  历经多少磨难,吃过多少苦,又勤学数年,方得今日成色。

  琼林宴上一鸣惊人,一曲新词天下知……”

  “咳咳!”

  眼见气氛越来越尴尬,贾珍贾蓉父子眼观鼻鼻观口,站着“聆听”,薛姨妈、王夫人的脸色也越来越木然……

  贾母心里好累,干咳了声,打断了贾政的自夸。

  贾政回过神来,也知道这种话说的不是时候,不过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的。

  贾家出了一个贾琮,笔出“清臣体”,纸贵“木兰词”。

  在士林中是何等的荣耀,他并不觉得夸赞错了,反而觉得还没赞够。

  贾母见贾政神色,就知道拿这个透着迂气的小儿子没法子,只好对贾琮道:“你虽年幼,但我瞧你心里却是个有成算的。

  也别怪我们逼你,姨太太家的哥儿是在咱们家门前被人拿走,要是咱们一点动静没有,你让外人怎么看贾家?

  如今你是荣府世爵的世子,早晚都要袭这份爵位。

  你不操心些,让哪个去操心?”

  贾琮点头道:“老太太说的是,原该我用心……

  那,琮这就去北镇抚司打探消息,求见镇抚使。

  看看,到底有没有通融的可能。

  芙蓉公子本也只打算小惩,想来,镇抚使大人不会过于刁难。”

  薛姨妈闻言,顿时高兴坏了,激动道:“阿弥陀佛,真真是难为你想的这般周到!

  哥儿只管去问,只要能放出那个孽障,就是花上几万两银子破财消灾也值当。

  你放心,事成之后,姨妈也必不让哥儿白忙一场……”

  贾琮闻言,都不知该说什么,满面苦笑的看向贾政。

  贾政心里也真恶心坏了,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如今贾琮在他心里,是贾家文华之气所在。

  看在亲戚的面上,让贾琮去为这些狗皮倒灶的事奔波,贾政心里本已极为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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