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庶子风流 第167节

  其余众人亦都纷纷面露惊恐。

  贾政面色苍白,颤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赖大忙道:“老爷,外面来了个锦衣亲军的百户官,领了四五十锦衣亲军站在门口,说让人通传老爷,他们奉旨意行事,拿二.奶奶回去问话。”

  确切之后,王熙凤直觉得天旋地转,软倒在榻上。

  只是这会儿子贾母都顾不得她了,面无人色的催着贾政道:“政儿快去问问,到底为了何事?能否通缓一二!”

  贾政不敢多留,带着赖大匆匆敢往前面。

  等二人走后,荣庆堂内满堂寂然。

  今日若王熙凤果真被带走了,怕真是要再回不来了。

  这世道,对一个女子而言,再没有比清白更重要的名节了……

  众人此刻甚至都不敢,或是不愿再去看她……

  ……

  当贾政与赖大并数位小厮家仆赶到角门时,就见门前列着黑压压一片头戴无翼三山帽,身着澜跻路逍宕旱兜慕跻虑拙驹诿徘啊�

  只这一片肃煞的黑色,就让人压抑的几乎呼吸不通畅。

  此时,东府的贾珍、贾蓉父子已经赶了过来,面色凝重的站在门前陪着为首一个百户官。

  看到贾政赶来时,忙迎上前去,却不知该说什么……

  “北镇抚司百户官向固,见过荣府二老爷。”

  为首百户先行抱拳行礼,贾政仓促回应了番后,强笑问道:“不知向百户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向固沉声道:“奉上命,请贵府琏二.奶奶回去问话。”

  贾政闻言脸色登时难看起来,一旁贾珍忍不住呵斥道:“荒唐!吾家何等身份,汝虽为天子亲军,也不能肆意妄为!”

  向固闻言,沉声道:“贾大人,贵府是什么样的人家,卑职岂能不知?只是,若没有宫里圣人开口,卑职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擅自到府上拿人。

  再者,若是寻常人家,卑职又怎会在门口等着?锦衣亲军乃天子亲军,奉命拿人,纵是宰辅门第,也没这等体面。

  不过卑职来时,镇抚使韩大人再三叮嘱,贵府不比别家,不可轻易造次。

  故而卑职才在此等候。”

  听闻向固说到此事通了天,连宫里皇帝都开口了,贾政贾珍等人无不面色剧变。

  好在向固后面又说了些软话,才让他们没去怀疑这是一场抄家灭族的大祸。

  不过,无论是哪个,都没有勇气再出言反对。

  可真让这队锦衣亲军,将王熙凤用铁链锁拿,一路从西城押赴皇城镇抚司,那贾家的颜面也丢尽了。

  只是……

  相比于贾家的安危存续,丢些颜面,也未必不可……

  两权相害,取其轻罢。

  ……

  贾政、贾珍、贾蓉二人,引着向固并四位锦衣亲军,一路穿门过户,到达了荣庆堂。

  里面早已知道了动静,此时传出大哭之声。

  贾政和贾珍脸色都难看之极,却谁也没有法子,若是内阁批的条子,他们也有勇气挡一挡。

  到底世勋家族,只要不是谋逆造反之罪,这点底气还是有的。

  可既然是宫里天子的金口玉言,他们又如何有胆量阻拦?

  只是想想贾家一门双公,祖宗何等威名,到了这一辈,竟然让内宅女眷受此羞辱。

  纵然王熙凤罪有应得,可贾家的体面也彻底扫地,日后,必为都中各大府第笑柄。

  等他们死后,又有何面目去面见列祖列宗?

  二人面色愧然悲然,留下四个锦衣亲军在廊下候着,又引着向固入了荣庆堂。

  此刻薛姨妈带着李纨等年轻的女眷早已躲在了后面屏风后,贾母年纪大不用避讳,王夫人为当家太太,此时也不需避讳,重新跪在堂下的王熙凤,面色已是木然,她自然也用不着避讳了……

  向固入内后,等贾政、贾珍跪地,与贾母说明了此事乃宫里天子传旨所为后,贾母等人自然无不骇然。

  在贾家自家人前威风八面的贾母,此刻全身哆嗦的快要坐不稳当,连话都要说不出了,只是流泪不止……

  向固躬身道:“卑下给荣国太夫人见礼,奉上命拿人,得罪之处,还望太夫人海涵!”

  贾母闻言,面色戚然,愈发老泪纵横!

  再没想到,贾家竟会有这样一日……

  眼见没有任何理由阻拦,只能任由心如枯木死灰的王熙凤被锁拿带走时,就听到堂外传来一道清朗之声:“慢着!!”

  满堂大惊!

  而后众人就见身着一身月白儒袍的贾琮从外风尘仆仆的疾步而来,先与目瞪口呆的贾母、贾政、王夫人等人匆匆见礼后,贾琮直视向固,厉声道:“吾家何罪,安敢如此羞辱?!”

  振聋发聩之声,惊醒了贾母、贾政等人。

  贾珍在一旁忙道:“琮兄弟,这是天子亲军,你万莫自误!”

  贾琮躬身道:“老爷,珍大哥,此事关乎贾家百年门第威望,除非有圣旨亲下,命他们锁链加身拿人,否则,绝不能让他们这般将人接走。不然,吾等子孙,日后还有何颜面与祖宗相见?!”

  “可是……”

  贾政等人岂有不知此理的道理,只是他们实在升不起对抗圣旨的念头和勇气。

  贾琮又道:“老爷,珍大哥,琮正准备去先生家,半路得到消息,有锦衣亲军来家里拿人,才赶紧赶了回来。如今还不知,二嫂到底犯了何等滔天大罪,到了锦衣亲军上门拿人的地步!”

  贾政、贾珍并贾母等人闻言也都忽地愣住了,他们方才被“天子开口”这四个字给唬掉了魂儿,竟是忘了问问,王熙凤到底犯的什么罪!

  他们先前只以为是放印子钱的事发了,可只这样一个罪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惊动了天子?

  显然不可能!

  所以,他们连罪名都没问就被唬掉了大半魂儿,简直荒唐……

  见他们面色不自然,竟没有答话,贾琮似想到了什么,面色古怪了下,不再问他们,而是直接问那百户,道:“不知我家二嫂究竟犯了何等大罪,竟惊动了宫中天子?”

  向固道:“具体什么罪我也不好说,只是有一海西福朗思牙的商人,叫什么……高立良……什么德法森,原是在都中做些洋行生意,并不出众。可也不知怎地,二三年没见,转眼回来竟成了他们福朗思牙国的贵族,虽只是个男爵,可到底代表一国。

  今日往理藩院走了遭,送了不少礼,说是献给大乾皇帝陛下的。

  也合该他命好,礼送上去,正巧陛下起了见他一遭的心思,便传入宫里。谁知道问完话后,他又说起了二年前一桩憾事,希望陛下能替他做主。”

  知道到了关键时候,贾母也终于能开口了,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何事?”

  向固躬身道:“那名唤高立良的佛朗思牙人说,他二年前在都中鼓楼大街经营洋行营生,做的极好,可后来店里一个他很信任的伙计,染上了赌博的坏毛病,偷了店里的银子不说,还将他祖母给他留下来唯一的一件遗物给偷了出去,抵押贷了印子钱。

  等又输光了后,才被发现。

  高立良非常痛恨,可是报官后也只惩罚了他的伙计,那些银子再也回不来了。

  银子倒是小事,关键是他祖母留给他的遗物,也回不来了。

  他曾向放印子钱的那家人讨要,非但没要到,还被打将出来,威胁再敢冒犯就会要命。

  他走投无路,只能回国,机缘巧合下,继承了远亲的爵位和遗产,本来可以过上极好的生活,可放不下祖传的那个遗物,又折返回大乾,求礼仪之邦的国主,给他寻一个公道。”

  话至此,众人哪里还不明白,得到了那位外国人高立良遗物的人是谁。

  看了眼抖如筛糠的王熙凤一眼,贾琮淡淡问道:“不知他的遗物到底为何物?”

  向固道:“是一扇精美的玻璃屏风。”

  “啊!”

  却是一旁贾蓉惊叫了声,看向王熙凤。

  见他这幅作态,众人岂有不明白的道理。

  一时间,均无话可说。

  大乾虽是天朝上邦,可汉家王朝自古便是礼仪之国,即使几百年后,也始终遵从一句“外交无小事”,不可在外邦之国面前失了国体。

  这个时代,同样不遑多让。

  涉及到整个皇朝帝国的体面,且丢人都丢到海西了,也不怪宫里如此震怒……

  向固见贾家众人都不再说话,便道:“不知可否容卑职带人回去交命?毕竟是御案,卑职耽搁不得,也耽搁不起。”

  本跪在地上的王熙凤闻言,登时瘫软在地,目光哀求的看着贾母,希望贾母能救她一救。

  然而涉及到天子之事,贾母哪敢多言半句?

  王熙凤又看向王夫人,王夫人也避开了眼神,理也不理。

  王熙凤见之,心中一片冰寒。

  然而正当他绝望之时,却忽然听到那道让她深恶痛绝的声音响起:“百户大人,既然是圣人口谕,贾家再没有选择的余地,绝不会狂悖留人……”

  听他这般说,贾母、王夫人并插屏后的众人,面色都是一沉。

  这个世道,不管家里斗的再兄,可对外,总该亲亲相隐一番,再没有落井下石的道理。

  否则就是心性薄凉之人,令人心寒。

  不过接着,她们却听贾琮继续道:“天子旨意我们贾家一定遵守,只是还请百户大人给予通融。

  我贾家,勋贵之门。

  荣宁之功,得圣祖皇帝御笔钦定:

  已后儿孙承福德,至今黎庶念荣宁。

  二年前,太上皇陛下曾亲自下旨,传召百官为荣国先祖百年华诞贺寿。

  此等皇恩,贾家没齿难忘。

  所以,还请百户大人务必能通融一二,让贾家自派车轿亲将人送去镇抚司。

  我并不敢为难大人,若是大人做不得主,可快马请示镇抚使大人,镇抚使大人做不得主,还可上报宫里,总之,务必请大人给贾家一个体面。”

  众人闻言,无不眼睛一亮!

  如此一来,虽王熙凤仍免不了失了清白,却不会蓬头露面的被锁着招摇过市,贾家的颜面,至少能保全大半。

  向固闻言,思量了稍许,便看着贾琮道:“早闻荣府出一清臣公子,有倾国之才,有倾城之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罢,上命毕竟没有命我等非要锁拿,只要带回去问话就好。

  今日就给公子一个体面又如何?”

  “多谢!”

  ……

  PS:看到书评区有书友说担心主角以德报怨,不喜圣母,所以多说两句。

  我有些想笑,是不是代入的太深了?连自己都钻进去了。

  这些祸事难道是凭空出现的吗?谁在暗地里兴风作浪?这也能叫圣母?

  你们让我笑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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