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忽然,一声尖啸的口哨声在他们二人身边响起,惊醒了这对意乱情迷的鸳鸯,也招来了丛林深处的响应。随即树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只见数以千计的甲士牵着战马从黑暗中走出来,一人双马,整整一万名骑兵带着两万匹战马。
骑兵现身后,藏在林中的甲士们迅速翻身上马,而回过神来的彪形大汉也将“小兵”抱上马背,而后飞身跃上自己的座骑金猊兽王。但见他驾驭着金猊兽王座骑迅速出现在队伍最前列,举起寒光凛凛的金猊战刀向东南方向一挥,刀锋直指五里外的官渡要塞。
无须言语,刀锋所向,两万战骑策马长驱,踏着淡淡的月光山呼海啸般涌向官渡。官渡是扼守河南郡与兖州陈留城的交通要塞,位于中牟县与开封城之间,距离黄河南岸只有两里,即一千米左右。眼下这里是曹仁大军的粮草辎重囤积地,也是此次曹仁大军攻打司隶的唯一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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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喋血山河(十)
官渡不是城,是一座专为输送粮草辎重而修建的营寨。
深夜三更,营寨中静谧无声。除了东、西辕门处灯火通明之外,黑暗笼罩着偌大一片营帐。唯有中军营帐里还有微弱的光亮。
坐镇官渡大营的将领是任峻,字伯达,中牟县人。他是最早响应曹操起兵的亲信将领之一,带领宗族家客数百人投奔曹操麾下,自此跟随曹操南征北战十余载,一直是曹操最信任、最得力的后军统领。曹操每次领兵征战,任峻都是后军主将,在后方供给粮草辎重;十余年间皆是如此,鲜有例外。
最为难得的是,直到目前为止,任峻负责押运的军备和粮草辎重从来没有出现过差错,屡屡挫败敌军抄绝粮道的图谋,真正称得上是万无一失,深得曹操乃至全军统兵将领的信赖。
正是因为他善于统率后军,此次曹仁率军出征仍然命他担任后军主将,主持军备和粮草运输,屯营于官渡,为前方十几万大军供给粮草辎重。
诸位看官没有看错。自开封城外遭遇赵云大军趁夜劫营之后,曹仁帐下大军折损数万之众,至攻陷中牟县城之时,曹仁帐下十二万大军折损过半,只剩下六万兵马进驻中牟,依仗城池之利,与洛阳大营的西晋大军遥向对峙。然而就在李利亲率大军驰援洛阳的半个月里,攻打南阳郡的荆州军再次从后方调集二十万援军,而攻打河南郡的曹仁大军同样也在增兵。当李利率军赶到洛阳之际。北魏曹操派遣大将曹洪、乐进率领十万青州兵增援曹仁,几乎与李利大军同时抵达河南郡。至此。曹仁帐下兵马多达十七万之众,驻军中牟城。与西晋大军屯驻的洛阳大营对峙相持。
十万青州援军的到来,大大助长了曹仁率军攻打河南郡的底气。因此他非但没有因为李利大军抵达洛阳而畏惧撤军,反倒加固中牟城、排兵布阵,摆开架势与西晋大军正面相持,颇有与西晋大军决战的阵势。
与此同时,当十几万曹军屯驻中牟城之际,曹仁命后军主将任峻修筑官渡营寨,为大军供给粮草辎重。于是,在赵云屯军开封城时。官渡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停靠渔船的渡口,却在曹军占据中牟城之后,在短短半个月内,官渡这个原本很不起眼的黄河渡口完成华丽蜕变,成了衔接兖州陈留与河南郡的通衢要塞。而任峻就是坐镇官渡要塞的曹军主将,帐下共有一万兵马,负责接应兖州输送过来的粮草辎重,而后供给前方十六万大军。因此,官渡就是保障曹军后勤供给的中转站。也是囤积军备和粮草的辎重基地。
四天前,当曹仁得知屯军洛阳的李利先后派出两路兵马之后,他感觉等待已久的战机终于出现了。于是曹仁当机立断,一边传令任峻严守官渡大营。一边率领大军南下颍川,前去与荆州军接洽。是以,眼下留在中牟城与西晋大军对峙的曹军绝对不超过五万。再加上驻守官渡的任峻帐下一万后军,这就是曹军留守中牟、官渡和开封一线的全部兵力。与之相对应的是。余下十一万大军都跟随曹仁南下袭取颍川。这就是颍川阳翟城东门和北门同时遭到曹军猛攻的原因。
自曹仁率领大军悄然南下之后,驻守官渡粮仓的任峻便高度警惕。时刻绷紧心弦,丝毫不敢松懈。他清醒地认识到,随着曹仁率军南下偷袭颍川,战线越拉越长,后方供给压力也随之越来越大,官渡大营就显得尤其重要,决计不能出现丝毫闪失。
与此同时,由于战线太长,就容易出现防守漏洞,从而让西晋大军有机可乘;一旦西晋出兵偷袭,后果则不堪设想。倘若西凉军果真出兵偷袭的话,那么首选偷袭的目标就是他任峻驻守的官渡大营。因为官渡是曹军一字长蛇阵战线上的最重要也是最薄弱的环节,相当于蛇的七寸,腹心之所在,直接关系着十几万大军的生死存亡。
正是因为有此忧虑,任峻每天夜里都睡得很晚,截至今夜他已经连续三天彻夜不眠,把作息时间改成了夜晚守营,白天睡觉。这是他多年坐镇后军养成的习惯,除了他的妻妾和亲兵之外,没有人知道他有这个习惯。也正是因为保密工作做得好,这么多年来他主持军备和粮草运输从未出现过疏漏,先后数十次挫败了敌军趁夜劫营的企图,为此曹操多次当众夸赞他“劳苦功高”,乃军中柱石。
而曹操之所以如此器重任峻,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因。这就是任峻的妻子是曹操的从妹(堂妹),正是有着这层关系,让他成为曹操的心腹将领,名副其实的皇亲国戚。若非如此,生性多疑的曹操岂能将后方长期交给一个外姓将领?
不光曹操如此,就连西晋李利也是一样。李利常年征战在外,后方负责后勤供给的就是李玄,而李玄就是他的正妻李欣的亲哥哥,彼此休戚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命运相连。因此,李利将后方交给李玄无疑是最放心的,信任程度犹在他的叔父李傕之上。
中军大帐的房门虚掩着,一身戎甲的任峻伏在案几上奋笔疾书,待到批复一份竹简后,轻轻放下狼毫,随手拿起昨夜没有看完的兵书,心不在焉地翻看起来。说他心不在焉一点都不冤枉,因为他拿起兵书时眼皮跳动了几下,既而手里捧着兵书,心思却不在书简上,一双眸子深邃幽暗,时不时地环顾四周,眼神有意无意地注意着虚掩的房门。
今夜不知何故,任峻心绪不宁,眼皮跳个不停。隐隐感到不安,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充斥在心头。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这种无法形容的不安愈发强烈,以致他心中郁结。忧心忡忡,根本没有心情看书。多年征战生涯让他预感到危机正在一步步逼近自己,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西凉军已经盯上官渡大营了,快则今夜、迟则明天,西凉军一定会前来劫营。
拿起兵书看了不到一刻钟,任峻便放下兵书,起身走下台阶,信步走到门口。随手推开虚掩的房门,迎面吹来一阵沁人心脾的凉风。
“呃!”当凉风冲进鼻孔的一刹那,任峻嗅到空气中带着一丝鱼腥味,这是官渡渡口不远处的黄河岸边特有的气味。因为官渡之前就是渔民们打鱼之后停靠渔船进行交易的地方,因此距离大营不远处的黄河岸边鱼腥味很重,只要有人拖船下水,这些常年积累的鱼腥味就会随风飘散开来。
嗅到鱼腥味的一瞬间,任峻的脸色大变,愕然惊声。随即稍稍侧头,竖起耳朵倾听大营西北方向的声响。顿时,若有若无的马蹄声传进他的耳中:“不好!西凉军来了!”
惊声疾呼之中,任峻本能地撒腿狂奔。迅速跑到营帐左侧的战鼓前,抓起鼓槌敲响战鼓:“咚咚咚咚!”这是中军大帐独有的聚将鼓,即擂鼓升帐。聚将点兵。
轰隆作响的战鼓声响彻大营。眨眼间,原本还一片漆黑的营帐闻声而动。灯光迅速亮起来,分布在中军大帐四周的各营将领第一时间冲出营帐。一边跑向军帐,一边穿衣披甲。就在这时,大营西门外传来轰隆隆的马踏声,几乎同一时间,距离中军大帐颇近的东边辕门上空传来尖啸的箭矢破空声。
任峻站在战鼓台上循声望去,借助辕门城楼上的火光,清晰地看到一片如乌云般的流矢箭雨笼罩在辕门上空。这一霎,单凭这密集如蝗的箭雨,任峻就能判断出此刻攻击东辕门的西凉军至少有一万兵马,而且全是善于骑射的精锐骑兵,那迎空抛射的箭雨就是骑兵策马驰射的杰作。
“众将听令!”当匆忙出营的将领们赶到军帐门口时,任峻已经手持长枪站在帐前台阶上,没有任何寒暄,也无须商议御敌之策,他直接下令道:“曹休领左营四千兵马驻守西门,本将亲率右营四千兵马驻守东门,任先率领余下两千人看守粮仓。战死紧急,众将不得迟疑,速速领军守营!”话音未落,任峻便纵身跳下台阶,飞身上马,便要带领亲兵赶往东门。
“父帅且慢!”就在任峻策马欲行之际,只见一员小将疾步跑过去拉住缰绳,急声道:“父亲乃军中主将,岂可亲身犯险?孩儿不才,愿替父亲前往东门守营,恳请父亲坐镇中军,以策万全!”说话的正是被任峻下令看守粮仓的骑都尉任先。任先是任峻的长子,时年二十有三,却已跟随任峻征战多年,因其作战勇猛,沉稳大度,颇有其父之风,积功升至骑都尉。
眼见爱子任先请缨守营,任峻心中大感欣慰,真切感受到儿子的一片孝心,但是他的脸色却很难看,厉声呵斥道:“军令如山,岂可更改?你给我守好粮仓,就是大功一件。没有本将的命令,你帐下两千人马不得擅动,如若不然,严惩不贷!速速松手”板着脸训斥儿子一顿,任峻一把夺过缰绳,手中长枪一挥,带着亲兵队和右营兵马直奔东门而去。
正在整军待发的曹休,看到这一幕后策马行至任先面前,劝慰道:“姑父这是爱护你,怕你出危险。既如此,兄长留下看守粮库便是,切不可意气用事。”任先闻声后轻轻点头,遂对曹休拱手一礼,带着帐下兵马前往中军大帐后方的粮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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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喋血山河(十一)
“咚咚”的战鼓声打破了官渡大营的寂静,也让潜伏在大营之外的西凉铁骑大吃一惊,险些乱了阵脚。
“任峻这厮竟如此警醒,端是可恶!”眼见行踪败露,李利暗自咒骂一声,遂大刀一挥:“两轮骑射,攻取辕门,杀!”
一万金猊卫铁骑闻声而动,悍然从黑暗中杀出。但见金猊卫骑兵纷纷双手脱缰,任凭战马俯冲疾奔,各自从背上取下弓箭,搭弓上弦一气呵成,而后毫不迟疑地张弓驰射。不需要统一放箭号令,也不需要将领指挥,只凭习惯性的张弓驰射,这一万名骑兵的骑射近乎同时驰射放箭,动作空前一致,射出去的箭矢在夜空中自然而然地组成密不通风的打击阵型,纵向成排、横向成行,纵横交错,形成一张覆盖辕门城楼的流矢箭雨。这就是西凉军中最精锐骑兵的骑射战技,亦是西凉铁骑冠绝天下的成名战技,天下间独此一家。
马蹄飞快,箭矢破空。乍听马踏声铺天盖地而来,官渡大营东门城楼上的守军将士从昏昏沉沉的瞌睡中惊醒,待看到辕门外黑压压一片铁骑奔腾之时,纷纷哗然色变,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拿起兵器便要与偷袭劫营的敌军厮杀。然而,西凉铁骑并未靠近辕门,他们惊慌之中拿起武器摆开架势,等来的不是西凉骑兵,而是如乌云一般的流矢箭雨。
“嗖嗖”的尖啸声从守军将士头顶上空倾斜而下,待到守军将士闻声抬头张望之际,数以千计的利箭扑面而来:“噗噗噗啊!”
锐器破体声源源不断的响起。凄厉惨叫声此起彼伏的扩散开来,一声比一声高亢、惨烈。仅是这第一轮骑射打击。辕门城楼上的守军便付出了巨大伤亡,右营两千守军死伤大半。使得原本密密麻麻的守军顿时变得稀疏起来。然而骑射打击并未结束,第一轮箭矢成功袭杀一千多名守军之后,第二轮箭雨紧随其后、呼啸而至,再次给予守军毁灭性的打击。
两轮骑射过后,辕门上的守军已然寥寥无几,尚能站立的军士不满百人。茅草搭建而成的城楼被利箭穿棚而过,已然千疮百孔,悬挂在横梁上的风灯被流矢击中,油灯摔得粉碎。残存的火苗迅速蔓延,顺着柱子上泼洒的灯油冲上顶棚。茅草极易燃烧,遇火就着,瞬息点燃了茅草城楼,旋即熊熊燃烧的大火冲散了黑暗,照亮了辕门周围方圆两里的旷野。
这一刻,城楼上火光冲天,城楼栈道上惨叫声连连,许多中箭的守军将士并未身亡。仍在垂死挣扎,渴望有人能及时赶来营救他们。果然,他们等来了援军,眼睁睁看着主将任峻带领两千右营将士和五百亲兵冲上城楼。只可惜这些援军并不是前来救他们的,而是直接从他们身体上跳过去或踩着他们的身体跑向辕门。
显然,此刻辕门的重要性远在他们这些中箭将死的伤兵之上。因此。素来爱兵如子的任峻将军上楼后根本没有多看他们一眼,迅速率军接管辕门防务。放箭射杀即将冲到辕门前的西凉铁骑。
辕门外,此刻率军冲杀的金猊卫将领是副统领史阿。两轮骑射之后。史阿已率军冲刺到距离辕门五十步的地方,余下五十步的距离瞬息即至。孰料,就在史阿高举战刀策马俯冲之时,迎面飞来一片流矢,顿时他挥舞战刀护住全身,冒着箭雨往前冲。但他身边的骑兵却没有史阿这么好的身手,旋即一百多名骑兵迎面栽倒,摔得人仰马翻,落地而亡。并且,伤亡还在继续延伸,后面的骑兵又有人连人带马栽倒
眨眼间,史阿率先冲到辕门前。就在临近辕门约一丈之地的时候,但见史阿突然振臂掷出手中的战刀,既而挺身站在马背上,脚踏马头,借助战马的冲刺力纵身一跃,直奔辕门左侧的木桩围墙扑过去。恰在这时,刚刚被他掷出去的战刀咻然插进墙头上弓箭手的胸口;这名弓箭手就站在史阿攀爬围墙的墙头正上方,此人正要放箭射杀史阿,却不料被战刀贯穿胸膛,钉在身后的围墙木桩上,连惨叫声都没有便呕血而亡。
近三丈高的围墙绝不是史阿借助战马纵身一跃就能跳上去的。好个史阿!但见他纵身扑到围墙上的一瞬间,右手闪电般拔出佩剑,借助身体前扑之力,将佩剑刺进木桩,继而单手抓紧佩剑顺势一荡,以凌空翻转的优美姿势跃上墙头。令人咋咋称奇的是,他落脚之处就在被战刀贯穿弓箭手的身前。
说时迟,那时快。纵身跃上墙头的一瞬间,史阿的身形尚未站稳,却已拔出战刀,既而腾升一闪,避开前后两名守军的挺抢刺杀,战刀翻转,半蹲在墙头栈板上的史阿瞬间袭杀了夹击自己的两人。旋即,他横握刀杆,长柄战刀被他舞得虎虎生风,左右折冲,在一拥而上的守军当中硬生生杀出一片立足之地。
史阿的彪悍勇猛大大鼓舞了随后冲过来的金猊卫骑兵。但见史阿帐下的三百名亲兵纷纷避开辕门,迂回到辕门左侧,趁着史阿缠住墙头守军的空隙,从马背上的皮囊中取出铁钩绳索,一边策马俯冲一边投掷铁钩,待到接近围墙之际纵身而起,抓住绳索沿着围墙木桩腾身而上,数息之间便跃上墙头,加入到墙头厮杀当中。
随着史阿帐下亲兵相继跃上墙头,城楼左侧的守军压力大增,而原本孤身奋战的史阿则压力骤减,让他得以脱身出来,转身杀向辕门城楼。
“这厮怎生这般彪悍!”亲眼目睹了史阿攀上墙头的一幕,任峻大惊失色,忍不住失声惊叹。随即他对身旁的裨将问道:“这股偷袭劫营的西凉铁骑是晋帝李利麾下的金猊卫铁骑,你可认得此人?莫非此人就是威震天下的豸奴李挚?”别人都管李挚叫“飞将军”,但任峻却对此嗤之以鼻,仍把李挚唤作“豸奴”。豸奴者,蛆虫也。由此可见,任峻将李挚称作“豸奴”,确有辱骂之意,刻意贬低敌军将领,灭人家的威风,涨自己志气,不失为明智之举。
裨将已经被史阿的勇武震住了,闻声惊醒,神色慌乱地道:“禀将、将军,据末将所知,飞将、呃不,豸奴李挚擅长使用两丈多长的铁链做兵器,且听闻其人身高近丈,猿臂蜂腰,有飞檐走壁之能。如果眼前之人就是李挚的话,那么刚才他根本不需要借助佩剑跃上墙头,只需抛出锁链,便可登上城楼。因此,眼前这人不是李挚,如果末将没有猜错,此人应该是大剑师王越的亲传弟子史阿。”
“史阿?可是陛下身边的宿卫统领、中护军史涣的同族兄弟?”任峻惊声追问道。
裨将应声点头:“将军所言丝毫不差。据说陛下身边的两位禁卫统领之一的史涣就是史阿的从兄(堂兄),年长史阿五岁,但此二人虽是同族兄弟,却志向不同。史涣将军早年便跟随陛下左右,而史阿却跟随其师王越投在汉帝刘协驾下,认为刘协才是天下正统皇帝,而其他诸侯则是名不正言不顺。然而当晋帝李利执掌长安朝廷之后,王越师徒一同投效其麾下,此后深得李利赏识,委以重任。眼前的史阿现任金猊卫副将,虽是副将,却已拜将封侯,深得晋帝李利的信任,乃李利麾下的忠实鹰犬。”
任峻闻言后轻轻点头,轻声叹息道:“先前陛下曾说,西晋李利麾下多猛士,战将云集,某并不信以为真,对此深感怀疑。不承想,此番却是亲眼看到了,陛下所言不虚,李利麾下将领果真彪悍异常啊!”语罢,任峻的脸上露出深深的忧虑,眉头紧蹙,不由得将目光投向辕门后方三十步外的横七竖八的灰色区域,那是前往中军大帐和粮库的必经之路。此刻这几条灰色区域上没有一丝践踏的痕迹,反倒是夹在褐色区域之间弯弯绕绕的黄色区域却遍布脚印,十分凌乱,其间还夹杂着清晰可见的马蹄印。
值此辕门即将被攻陷的危急时刻,任峻却将目光投向这里,不难看出他对这片灰色区域寄予厚望,甚至将整座大营的安危都寄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