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镇右翼的西凉将领是老将樊稠。他时年已经五十岁了,征战沙场二十余年,素以老成持重立足于军中。他武艺不错,但也仅限于不错而已,拥有一流战将中阶的实力,力气颇大。兵法韬略很一般,但他资历很老,征战经验丰富,为人小心谨慎,一丝不苟,xìng格内敛,沉默寡言。因此他在西凉军中名气不显,不如李傕、郭汜和段煨等人有名,但他确是地地道道的将门之后,家世可以追溯到西汉时期,乃西汉开国元勋樊哙的后裔。只可惜岁月更迭,世事沧桑,在东汉王朝中樊家早已没落,沦为庶民之家,与草莽无异。
然而,樊稠却一直忘不了自己是大汉开国元勋的后代。虽然樊氏家族败落,隐没在岁月洪流之中,但家族的荣誉,他一直铭记于心,骨子里隐藏着一份传承数百年的傲气。故此,他虚以为蛇和李傕、郭汜等人交好,又扮成一幅老好人的面孔,屈身于董卓麾下,但他在西凉军中一直是自成一派,与西凉将领始终保持着若隐若离的距离,既不与军中将领交恶,也不卑躬屈膝的献媚讨好。就因为这样,他在军中的职位不高不低,手中的兵马也一直保持在两万左右,也算是实权派中的一员。
而今樊稠已是天命之年的老将。樊家人丁单薄,樊稠的大哥早年也是一员猛将,只是在七年前西凉羌人**中不幸战死,留下孤儿寡母托付给樊稠照料。而樊稠自己原本也有一个儿子,只是人有旦夕祸福,他的独子十二岁那年罹病而去,夭折了。如今他膝下仅有一女,现年十五岁,待字闺中,再过两年便要嫁人了。年过五十,他已是迟暮之年,去rì无多,女儿早晚要嫁人,所幸他还有一个文武双全的侄儿,那便是樊勇。
三天前,长嫂做主,私下将樊勇过继给樊稠为子,也就是假子,以后樊勇就是樊家的后继之人。当时樊稠很高兴,可谓是老泪纵横,喜极而泣。礼成之后,樊勇当即提出一个条件,请求樊稠在两军决战之际临阵倒戈,率军投效武威军。当时樊稠正在兴头上毫不犹豫地满口答应下来,毕竟他也知道自家侄儿和武威郡主帅李利是结义兄弟,处处以李利马首是瞻,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和自家侄儿刀兵相向。因此,叔侄二人或者说是父子俩当即商量一番,议定此事。
老来得子,樊稠着实高兴了两天。因为这个假子原本就不是外人,是他的亲侄子,而他此前一直待樊勇很不错,视同己出。如今侄儿变成儿子,更是亲上加亲,他焉能不高兴。然而,当欣喜过后,樊稠隐隐感觉不对,他对樊勇的孝心丝毫不怀疑,但他感觉樊勇此番拜他为父似乎是李利授意的,实际却是另有所图。
两军决战之时临阵倒戈,这对整个西凉军的士气绝对是个致命的打击,影响巨大,极有可能促使西凉军功亏一篑,彻底败给武威军。此外,临阵倒戈这种事情好说不好听,实则是一件大失颜面的事情。
樊稠之前搞不懂樊勇为何要让自己阵前倒戈,但如今听到李利和李傕二人阵前答话之后,他算是彻底明白了。原来今rì一战并不是李利和李傕叔侄俩的意气之争,也不是小打小闹、虚张声势,而是真正的两军大决战,此战将决定西凉大军和天下权柄的归属。
弄明白此战的真正意图之后,樊稠心中思绪纷乱,犹豫不决了。如果自己果真依照先前与樊勇的约定,临阵倒戈,是不是就意味着西凉军落败。一旦西凉军落败,那就等于把整个西凉大军和长安朝廷交到李利手中,天下大权都将集于李利一身。果真如此的话,武威李利的权势可谓是一步登天,手握西凉三十万大军,执掌天下权柄。
李利究竟想干什么?他是想效仿董卓权倾朝野呢,还是图谋不轨,意yù取汉室而代之?
对于李傕的秉xìng和为人,樊稠通过这些年近距离的接触,已然十分了解。他知道李傕很渴望取代董卓生前的地位,拜将封侯,位极人臣,光耀李家门楣。拥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不仅李傕如此,西凉军中的将领大多都有此念。为将之人,谁没有这样的理想,否则何必征战沙场,拿自身xìng命博取功名利禄。但是,有一点樊稠十分笃定,那就是李傕不敢觊觎汉室江山,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因为他自身不具备加尊九五的能力。如果西凉军和汉室江山由李傕执掌,那东汉王朝尽管名存实亡,但至少天子和太后xìng命无虞,汉室江山依然能够苟延残喘地延续下去。然而,如果天下大权落到武威李利手里,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李利不是李傕。虽然他们二人是叔侄,但两人的才能和手段相距甚远,不可相提并论。
对于武威李利,樊稠已经留心观察了很久,有自己的认识和见解。李利其人,外表谦和,经常笑脸迎人,和颜悦sè,平易近人,但这些都只是表象。实际上,李利是典型的外热内冷,为人处事高明而深藏谋略,心xìng坚韧而狡诈,手段果断而狠辣,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必将是一击致命,彻底**对手,使其永无翻身之rì。昔rì他对待吕布便是如此,对董卓也是见死不救,对一众凉州诸侯更是猛烈打击,愣是打得韩遂、马腾等人损兵折将,一蹶不振。今rì李利领兵对战他的亲叔父李傕,表面上看似他一直在示弱,但此刻两军全面交战中武威军的攻势凌厉而狠辣,哪有一点叔侄之情,毫不留手,俨然是全力搏杀,不死不休。如此心xìng坚韧而果决之人,岂是董卓和李傕等人所能比拟的,俨然是冷酷无情的帝王之相。
脑海里把李利和李傕叔侄二人互相比较一番,再看看武威铁骑凌厉的攻势,樊稠神sè冷峻,双眸中充斥着浓浓的寒光和杀意。这一刻,他心中已有决断。平庸颓废了大半辈子,今天便是他樊稠显露锋芒的rì子。(。)
第310章残阳血之临阵倒戈(下)
“众将士听令,向东面山丘撤退,撤!”
就在滕羽、典韦和马超三部骑兵全部冲进西凉右翼军阵时,坐镇右翼的老将樊稠陡然一声大喝,带着三万余右翼西凉兵撤出战场,奔向东面山丘,随之徐徐向武威中军靠拢。
对于樊稠临阵下令右翼兵马撤出战场之举,进攻右翼的武威铁骑将领,包括主将波才在内,事先便已得到樊勇的传讯。因此他们没有阻拦樊稠率军撤出战场,也没有趁机掩杀,而是掉转大军冲击李傕坐镇的西凉中军,试图趁着西凉军士气低靡之际一举打垮西凉军。
坐镇中军的李傕,第一时间留意到右翼军阵的异动,顿时他气得暴跳如雷,恨不能亲自斩杀樊稠以泄心头之恨。
临阵倒戈,这对全军的士气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近乎瓦解了全军的斗志。好在虎贲营已经和武威中军短兵相接,暂时顾不上后方巨变。但右翼撤出战场,却将中军暴露在武威铁骑之下,而中军将士的斗志也受到巨大影响,士气低靡。
这是全军溃败的前兆。
事实上,李傕战前就担心西凉军中有人心生异念,临阵倒戈。故而他一直坐镇中军,迟迟没有下令全军出击,始终提防着军中生变。
事实证明,李傕心存顾虑不是多疑猜忌,而是确有其事。只是出乎预料的是,他没有想到樊稠会临阵倒戈,因为他此前提防之人不是樊稠,而是五步蛇段煨和郭猛。段煨落败被俘之后,李傕就时刻留意着郭猛,生怕他带着郭汜的部曲投奔武威军。一旦郭猛怀有异心,那结果将是对西凉军毁灭xìng的打击,因为郭汜的部曲就是李傕身边的三万多中军兵马。
处处小心提防,时刻留意着军中将领的位置变化,李傕始终不敢轻举妄动。而今终于有人主动站出来,只是让李傕十分难堪的是,樊稠率部倒戈,却将牢固的西凉军阵全盘打乱了。如此一来,西凉军局势堪忧,中军和左翼将面临武威铁骑的两面夹击。
勒马驻足在中军帅旗之下,李傕双目喷火的远望着东面山丘下的樊稠,随之扭头满脸杀意地看了看正在率领虎贲营进攻武威中军的张济。今天决战中的连番突变,不但让李傕怒火中烧,还令他后怕不已。一直以来,他也在自省,认为自己太多疑了,不该胡乱猜忌军中将领,应该对他们多一些信任,宽容大度一些,这样才有利于西凉军的团结和发展壮大。但今天这一幕幕的剧变,证明他此前的顾虑和猜忌是对的。
西凉军看似兵强马壮,将领颇多,实则这些将领各怀鬼胎,各自都有自己的打算和心思,压根就没想过同心协力,共同治理天下。不管是郭汜还是段煨、张济和樊稠等辈,一个个眼巴巴地盯着长安皇宫高台上的位置,天子的龙椅他们不敢觊觎,但是董卓、王允和吕布等人留下的位置却是他们眼中的香饽饽,纷纷跃跃yù试,急不可耐。
李傕早就看出军中将领面和心不合,一个个都有图谋不轨之心,因此他一直小心提防着这些人,处心积虑地掌握西凉大军。可惜郭汜、段煨、张济和樊稠等人都不是良善之辈,滑不留手,全是老谋深算之人,纷纷牢牢地把持着手中的兵马,让李傕无计可施,根本找不到借口兼并他们的部曲。于是西凉军将领看似和睦相处,都以李傕为首,实则各自为政,都在谋划着各自的前程。
身处这样的微妙氛围之中,即使李傕不去猜忌别人,别人也会处处提防着他。
当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身在局中,身不由己呀!
在此战之前,李傕没有想出处理军中将领之间关系的好办法,纵然是绞尽脑汁也是无计可施。但是,就在刚才两军斗将和此时的两军冲杀之中,他发现要想解决西凉将领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其实很容易。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办法,那就是以压倒xìng的实力迫使他们乖乖俯首称臣,交出手中的兵权,彻底断绝他们心中的奢望,让他们自身难保。
毕竟自身xìng命与权势地位相比,还是xìng命重要,xìng命不保,其它皆是徒然。
只可惜他李傕目前不具备这样压倒xìng的实力,十七万西凉大军,听起来确实很强大,但是这些兵马并不是他能完全掌握的军队,而是各部将领为了自身利益结合在一起的联盟大军。一旦利益分配不均,这个庞大的联盟大军就会勾心斗角,互相争斗迫害,最终必将一哄而散,分崩离析。
这种关系微妙的联盟,此前李傕有这样的顾虑,却始终捉摸不透,无法断定军中将领的心思,以为是自己多疑,猜忌之心太重。然而,此次两军决战,西凉将领的善恶忠jiān全都暴露出来了。这一下,他不用费尽心机的琢磨了,军中将领的盘算全在一战之中自然而然地显露出真实意图。郭汜对他这个结义大哥算是真心相助,段煨刻意隐藏实力、居心叵测,张济蛇鼠两端、图谋不轨,老好人樊稠也不是好相与的角sè,临阵倒戈,所图甚大。
眼看军中主要将领各怀鬼胎,李傕怒不可泄之余,又感到庆幸。幸亏这一战是和自家侄儿对阵,即便是吃了败仗,也没什么大不了,至少他自身xìng命无虞,以后还有机会领兵征战。倘若此战是与关东诸侯对决,那西凉军就彻底完了,分崩离析都不算什么,一战之下,整个西凉军很可能全军覆没,彻底湮灭在尘埃之中。
脑海中梳理一番之后,李傕知道此战西凉军取胜无望,但他此时已经不计较得失了。输给自家侄儿,这并不丢人,rì后李家光耀门楣,同样有他李傕一份,朝堂上的位置终究会有他的一席之地。这一点,他心中十分笃定,不管怎么说,李利终究是他一手带大的亲侄子,岂能亏待他这个叔父。最重要的是,他李傕没有整合西凉军的实力,但李利却有这份实力,足以压制军中所有将领,让他们不敢不听号令,只能俯首称臣,乖乖地交出兵权以求自保。
想明白其中的原委,李傕的心态彻底平和了。他不奢望此战能够取胜,也不贪恋执掌天下大权的诱惑,现在他只想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替自家侄儿铲除后患。张济目无法纪,以下犯上,这是李傕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而樊稠临阵倒戈,加之樊勇在武威军中颇有威信,这对叔侄投到武威军之后,已然形成尾大不掉之势。这种事情,rì后李利碍于情面,不方便出面干涉,但他李傕现在可以趁着大战正酣之际,将其抹杀,以绝后患。
打定主意后,李傕终于举起手中的狼吻战刀,振臂一挥:“众将士听令,随本将冲阵!杀!”
一声怒喝之下,李傕策马横刀,一马当先。在他身后的王方、郭猛等将领当即带领中军将士冲向阵前,紧跟虎贲营之后,直取武威中军。
武威中军。
“主公,我叔父已经按照约定撤出战场,正向我军靠拢!”中军帅旗下,樊勇打马奔至李利身旁,颇为欣喜地说道。
看着东边荒野上樊稠正带领三万多兵马快速向自己的中军后方逼近,李利微微皱眉,双眸闪过一抹凝重之sè。随即他沉声对樊勇问道:“二弟,按照事先约定,你叔父临阵倒戈之后,将与我军战骑合兵一处,进攻西凉中军。为何他现在没有反攻西凉中军,反而带着兵马直奔我中军后阵而来?”
“啊!这、、、、、、”樊勇闻言大惊,抬眼看看李利的神sè,却发现李利面sè平静,没有一丝喜悦之情。顿时他感觉不妙,侧身看着东面叔父樊稠带着三万多兵马快速行进而来,一时间他心急如焚,不知如何作答。
此时贾诩同样勒马伫立在李利身旁,他眯着双眼冷冷地远望着樊稠所部兵马,随即回眸之时显露出一缕寒光。只听他对樊勇说道:“二将军,此刻两军激战正酣,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请二将军立即领兵从后阵出发,前去接应樊稠将军,务必劝阻他不得靠近中军。如果樊稠依令而行,二将军可以和他合兵一处,然后率兵迎击西凉中军。如果樊稠将军不尊号令,执意领兵向我中军迫近,请将军务必拦住他,必要时可以领兵出击!”
“呃,军师何出此言?难道你怀疑我叔父是诈降,趁势袭取我军中军?”樊勇绝非愚鲁之人,贾诩的言外之意,他当然听得出来。只是他不相信叔父樊稠是诈降,因此他对贾诩的一番臆测之言十分愤怒,沉声责问道。
贾诩对樊勇的一脸怒sè不以为意,他眼角余光注意到李利的剑眉微微跳动两下,于是侧身对樊勇说道:“二将军不必动怒,在下只是就事论事,据实直言罢了。自古战场无父子,人心叵测。眼下正值两军大战胶着之时,如果我军中军遇袭,前面有虎贲营骑兵冲杀,后方有三万多西凉兵直捣中军,那将是腹背受敌,局势十分被动。果真如此的话,那么我军大好的局面也将随之逆转,一旦中军被西凉军攻破,我军极有可能功亏一篑。值此紧要关头,还请二将军慎重行事,不可意气用事!”
第311章残阳血之血染长空1
“哼!军师只凭臆测之念便妄论我叔父是诈降,未免太过武断了吧?”樊勇怒视着贾诩,冷哼问道。
正当樊勇义愤填膺之时,李利突然转身对他说道:“二弟,樊稠将军素来忠厚仁义,为兄甚为仰慕。不过军师所言也不无道理,临阵之际,小心无大错。二弟暂且依军师之令执行,若是我等误会了你叔父,待战后我亲自向樊稠将军解释,登门赔罪。不必多言,执行命令吧!”
“呃、、、、、、末将领命!”樊勇没想到大哥李利也这般说话,言语之中颇有偏袒贾诩之意。错愕之中,他强忍着心中怒意,策马领命而去。
目送樊勇忿忿不平的离去,贾诩低声对李利说道:“属下僭越之言,还请主公恕罪。不过樊稠将军此举确实令人生疑,因此属下不得不多加提防,以备不测。如果他率军而来不是投奔我军,而是诈降,试图攻击我军后方,那么两军眼下的局势就会随之改变,西凉军的劣势将瞬间扭转。乱世之中,人心叵测,防人之心不可无。只是这样一来,二将军难免心生不快,愤愤难平。属下担心,一旦樊稠此行是诈降的话,恐怕会损及主公和二将军的兄弟情义。请主公明鉴。”
李利闻言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沉吟道:“军师言之有理。樊稠将军和我叔父交厚,之前我也没想到他会临阵倒戈,不过二弟既然笃定此事可行,我也乐见其成。毕竟我军和西凉军没有解不开的生死大仇,最大限度的避免伤亡,这是我希望看到的情景。只是我有一事不明,军师为何断定樊稠将军不会归降我军?请军师不妨直言相告。好让我知晓其中原委。”
贾诩稍作思量之后,说道:“属下之所以认定樊稠将军很可能是诈降,是因为樊稠其人十分在意樊家祖上的荣勋。主公或许不知道樊家祖上的来历,西凉军中大多数将领也不知道此事,但属下却对樊家的渊源知晓一些。樊家是将门之后,据说是西汉开国元勋樊哙的后裔,樊稠家中至今还供奉着樊哙的牌位,想来樊家是樊哙后裔之说绝非空穴来风,应该是确有其事。不过樊哙在西汉建国初期就死了,樊家也由此籍籍无名。不显于世。但是,据属下所知,樊稠将军很看重家族荣誉,对汉室皇族也颇为尊崇,从无觊觎谋逆之心。
此番两军决战。表面上看来,只是主公与李傕将军之间的权势之争。争夺长安城和西凉军的归属。实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此战决定着汉室江山的存亡,也决定着将来天下大势的走向。
此战如果是李傕将军取胜,刘氏天下必将名存实亡,但汉室江山仍然有望继续延续下去,李傕将军断然没有取汉室而代之的实力和野心。然而。此战若是主公获胜,那汉室江山是否还会继续存在就很难说了。这并不说主公有弑君篡位之心,意欲取汉室而代之,而是主公占据着很多先天优势。促使别人不由得猜想主公心存帝王之志。
首先,主公至今不满二十岁,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主公却在弱冠之龄执掌天下权柄。仅此一项,就不得不让天下人遐想无限,纷纷猜测主公图谋不轨,早晚必将取代汉室而自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