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内室珠帘上,将房内照得透亮,纤尘可见。
一夜风流之后,熟睡中的李利微微睁眼,随手一摸,身边伊人已然不在。
抬手揉揉眼睛,李利神清气爽地做起来,发现内室已经被人打扫过了。昨夜丢在地板上的碎絮全都不见了,就连他随手扔到一旁的长袍和短靴也被人整理好放在床边,让他伸手就能拿到,而床榻另一头还放着一套新作的锦袍和贴身内卦。
“这一定是甄氏做的,真是个细心体贴的好女人!”看到屋内的一切,不用脑子想,李利就知道这些都是甄氏亲自做的,没有假手于人。
随之他也不恋床,更不用侍婢服侍穿衣,自己动手快速穿好衣服。当他舆洗过后,走进楼下正堂时,马云萝早已准备好早饭。静等他起床吃饭。
而早早起床的甄氏,今天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以往严厉阴郁的神情赫然消失,眉宇间凝聚的肃然之气也全然消散,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精致美艳的脸颊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甜美可人,白皙的肌肤泛着荧光,光彩照人。
眼见李利下楼后,甄氏脸颊上顿时浮现出一片红霞。双眸妩媚盈动,一颦一笑中风情万种,惑人心窍。以至于,李利下楼时看到甄氏自然流露出的迷人风情后,怔怔愣神。既而脚下一脚踏空,险些迎面栽倒。幸好他脚下只有两个台阶。不算太高。以致他身形踉跄之中堪堪落地。
早饭是马云萝吩咐侍从准备的,全是按照李利一贯的喜好,简简单单稀粥和面饼,添上两碟咸菜即可。不过甄氏还是额外给他熬制了参汤,这次是实实在在的人参汤,而不是滋补壮阳的龙虎汤。
快速吃完早饭。李利品茶时发现侍女们行色匆匆,手中还抱着各种器皿,还有平时根本看不到的男丁往楼下搬运名贵家具。
“明月阁住得好好的,他们这是干什么。准备搬家吗?”
听到李利询问,甄氏放下茶盅,抿嘴笑道:“对,搬家!整个甄府之中,凡是值钱的器皿和家具全部搬走,我已经联系好中山国境内的官宦家族和豪强缙绅,把这些东西全部卖给他们。此外,甄家府邸也卖给别人了,只留下甄家老宅南苑不卖,其它二十余座宅院从后天起就归别人了。截至昨天夜里,前院、中院和后院之内所有能卖的东西都搬走卖掉了,明月阁是最后一处。”
“哦?”李利神情微变,诧异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甄家打算举家迁往它处,不打算留在冀州了?”
“咯咯咯!”马云萝笑盈盈地插话道:“夫君,你怎么还不明白,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甄姐姐连人都给你了,还有什么东西不能放下,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夫君有所不知,其实甄姐姐早就有意全力支持夫君,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着手转移财产,联系买家购买甄府宅院,并安排将近二十个商队和数千名家丁护送大量钱粮和货物前往长安,估计现在差不多到达司隶境内。只不过夫君你一直没有对甄姐姐不冷不热,让她心有顾忌,无法下定决心。
现在一切都解决了,甄姐姐已经是你的人了,自然要跟我们一起去西凉。眼下区区一座甄府算什么,以甄家的亿万家财,在任何州郡都能再建一座比甄府大十倍的豪华府邸。如果夫君想要一座皇宫,我想甄姐姐也不会皱一皱眉头,即便是倾家荡产,也会为夫君造一座比长安皇宫更大的宫殿!”
说到这里,马云萝挽着甄氏的手臂,揶揄笑道:“夫君收下甄姐姐算是赚大了,简直就是找了一个摇钱树。呃、、、不对,应该是夫君经常挂在嘴边的‘大富婆’,甄姐姐就是名副其实的大富婆!嘻嘻嘻”
“哦,这样啊!”李利恍然大悟地沉吟一声,随之眼神怜惜地看着甄氏,轻声道:“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做。甄府毕竟是传承上百年的大家族,你为了跟着我而如此大费周章举族迁徙,恐怕甄家上下上千名族人都会对你心怀不满,甚至会怨恨你。这些你都想过吗?”
三章下来,真不容易!也不知道仁兄能不能看懂,反正中郎的脑细胞至少死掉上亿个,费老鼻子劲了!
这是中郎上次遭遇围剿时写好的章节,当时极其郁闷,反复修改,结果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请诸君见谅!
此后不会再出现这样半遮半掩的章节了,另取窍径,改变手法,请您放心阅读。
“呼!”长嘘一口气,就让我喘口气吧?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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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章人老智不衰,眼花心里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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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氏嫣然一笑,柔声道:“文、、、夫君有所不知。妾身虽被赋予甄姓,却终究不是甄家族人,也没有下令甄家全族迁徙长安的权力和影响力。
夫君还记得甄袆族老吗,实际上他不是族老,而是甄家族长,也就是上一任家主。
此外,他还是先夫甄逸的亲生父亲,也就是我的公公,更是赐予我甄姓的义父。此番下令全族迁往长安和支持夫君,就是义父甄袆的决定,没有他老人家首肯,我最多将甄家大半商铺和家族产业转移到长安,却无法让族人举族迁往西凉。”
说到这里,甄氏话音稍顿,楚楚动人地看着李利,轻声道:“我有一事相求,还请夫君应允。”
“哦,你无须顾忌,但讲无妨。”李利略显诧异地应声道。
甄氏神情羞涩地看了李利一眼,随之撇头说道:“而今我已服侍夫君,从今往后无论福祸吉凶,我生是夫君的人,死是夫君的鬼。
但是,甄氏终究不是我的本名,我本名张蔼,夫君日后可以称我本名或张氏,而甄氏之名应该是姜儿她们姐妹的。”
“呵呵呵!李利爽朗笑道:“好,以后你就是我的张姬,等回到西凉之后,再行纳娶之礼!”
甄氏闻言后,面露喜色,但她轻轻摇摇头,欠身施礼道:“夫君容禀,我不要任何名分,只要能跟在夫君身边,随时服侍夫君就行。待甄家举族迁往西凉安顿妥当之后。我便将家主之位让与甄俨,一心一意服侍夫君。如果夫君信得过我,亦或是觉得我尚能持家,我愿意做府中内府管事,替夫君打理将军府名下产业。不知夫君意下如何?”
“哦?”李利惊愕地看着甄氏,既而脸上流露出浓浓的赞赏之色,颔首笑道:“眼下我府中有两个管家,一个是老管家李富,他既是外府大管家,又负责内府管家。负责打理将军府名下所有产业;另一个管家是内府管家邹静,主要负责管理内院侍从、婢女和杂役,以及内院琐碎事宜。
老管家李富是我族叔,已经年过五旬,年纪大了。这些年一直想找一个得力之人的内府管家,把将军府诸多产业交出去。如今你愿意接手。我是求之不得呀。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是这样以来,管家终究是仆从的身份,地位太低,却是委屈你了。你当真愿意接受管家之职,不要妾室名分?”
“多谢夫君成全,我愿意做管家。不要妾室名分!”甄氏神情郑重地接声说道。
李利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赞叹道:“你真是聪慧过人的女人!务实不务虚,我将军府虽然没有甄家这么多钱粮积蓄,但名下产业却是极多。不仅是土地和房屋。更关键的是最近几年将军府兴办了很多作坊,潜力巨大,全都挂在内府名下。这些作坊,只要经营得当,三五年之内便可超过甄家百年积累,日后将是甄家产业的十倍、百倍,甚至更多。把作坊交给你接管,我很放心,也相信你一定能管好,将来为我西凉军源源不断地提供粮饷。”
话音稍顿,李利话锋陡转,掷地有声道:“不过,你是我李利的女人,不管你要不要名分,我都要给你应有的名分,就像当年我迎娶六位妻室一样,这是我的底线,永远不会更改。所以你仍然是我的妾室,并担任内府总管,负责掌管我名下作坊产业。”
“这、、、、、、”甄氏十分感动,双眸含泪,但她却迟疑地低声道:“妾身如今得夫君宠爱,已是万幸,怎可再求名分。毕竟我之前嫁过人,又有一女,若是再为夫君妾室,唯恐有损夫君威名,被其他诸侯耻笑。因此,请夫君收回成命。”
“哈哈哈!”李利闻言大笑,起身揽着甄氏详细的腰肢,笑道:“乱世之中男丁多死于疆场,女子改嫁是常事,自古皆然。我李利不是沽名钓誉之辈,从来不畏人言,更不会为了维系声誉而委屈自己的女人。
你可能没有听说过兖州曹操的特殊癖好,他不喜少女,专门喜欢抢别人的妻子纳为妾室。据说曹操现有九个妻妾之中,只有原配丁氏曾是少女之身嫁于他,其他八个妾室都不是少女之身,这些女人要么出身青楼,要么已为人妻,亦或是寡妇遗孀。既然曹操都不怕别人议论,特立独行,难道我李利还不如他!所以此事不必再议,我意已决,不容更改!”
乍闻李利提到兖州曹操的九位妻妾出身,甄氏和马云萝二女惊愕莫名,面面相觑,显得十分意外。不过,当她们想到兖州曹操如今四面皆有强敌环伺的凶险处境时,心中也随之释然了。
尽管曹操是大汉开国元勋曹参之后,堪称官宦世家,但他祖父曹腾却是宦官,膝下无子,抱养夏侯家族的子弟,才得以延续嫡系香火。而今曹操自领兖州牧,地盘只有兖州一半州郡,四面与袁绍、吕布、袁术和西凉上将徐荣等势力夹在中间,处境十分不妙。眼下曹操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号,领兵攻打徐州陶谦,据说开春便嚷嚷着倾巢出动,却拖延两个多月,直到十几天前,他才率军前往徐州,至今还不知道有没有正式开战。
眼见李利神色决然,甄氏只得点头应允。实则她心里却是惊喜莫名,庆幸自己没有跟错人,李利果然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因此她对李利愈发爱恋痴迷。
正如李利所言,其实甄氏很清楚以甄家现有的亿万家财做筹码,自然能得到相应的名分,但她宁愿不要这种虚名,退而求其次,选择担任内府管家。这样既能长期跟在李利身边,又能做些事情,彰显自身价值。不至于人老珠黄之后受人排挤,甚至被李利冷落抛弃。
这就是甄家财团的主事人甄氏,一个美貌又聪明的女人,考虑问题从来不计较一时得失,而是着眼将来。务实不务虚,任何时候她对自己都有非常清醒的认识,知道如何抉择才符合自身利益。
南苑正堂。
张蔼即甄氏跟在李利身后,缓缓步入堂中,迎面看到正堂中央悬挂着两百年前光武帝刘秀赐予甄太保甄邯的御赐匾额。
“晚辈李利(女儿)拜见甄老(父亲)!
匾额下方,白发苍苍的甄袆靠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闻声后,他慢慢睁开眼睛,抬手示意李利和甄氏免礼落座。
待婢女奉上香茗后,甄袆满脸慈祥地看看甄氏,既而将目光转向李利。不急不缓说道:“听说前天文昌身中十余箭,伤势严重。危在旦夕。今日看来。吉人自有天相,绝非宵小之徒所能及,虚惊一场而已。不过,这也说明我甄家培养多年的护院死士,安享太平久矣,疏于战事。还需磨练一番方可堪用。今后这些人就交给贤侄了,可用便用之,不可用则将其遣散,权当小女陪嫁扈从。一切均由文昌做主。”
李利神态谦和地微微颔首,没有出言拒绝甄袆老翁的好意,和声笑道:“甄老美意,晚辈愧受了,大恩不言谢,我日后一定善待令爱,请甄老放心。”
甄袆轻轻点头,说道:“文昌年少英雄,手握雄兵,牧守一方,这些老朽都有耳闻。时下诸侯纷争,天下不宁,文昌代天巡守,任重道远,往后还需宽仁施政,善待百姓,切不可杀戮过甚,以免有违天和。”
“前辈言之有理,文昌自当谨记在心,时时自省。”李利起身躬身一礼,恭声道。
眼见李利如此谦逊有礼,甄袆自嘲地微笑道:“或许是老朽年纪大了,余日无多,常思人性本善,与世无争。方才所言,文昌姑且听之,却不可太过仁慈,处处宽容忍让。乱世争雄,杀戮在所难免,一味仁慈退让终究难成大事,甚至反受其累。故而,对于无辜百姓理应仁慈宽宥,对待乱臣贼子和蓄意挑唆事端的枭雄,则无须忍让,反而应当施以雷霆手段,除恶务尽,不可心存妇人之仁,以免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