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一切都是那么的干净利落。
半个月后,奉命前来的鲁肃带领数百名文官抵达寿春,随即正式出任豫州刺史,兼领九江郡守。上任伊始,鲁肃请令整合降兵,将其重新整编为郡府兵,隶属镇东将军波才帐下,并举荐波才改任镇南将军,镇守豫州。与此同时,鲁肃举荐张勋为平淮将军,兼领豫州武猛从事;举荐袁胤为豫州别驾从事,举荐荀攸为豫州别驾,兼领九江太守,并举荐雷薄、陈兰为中郎将。
鲁肃举荐之人,李利一律照准,并当即付诸于行动,下达大将军令,正式委任以上众人即时赴任。
与此同时,出榜安民,向淮南百姓郑重许诺,两年内免征赋税。而鲁肃更是亲自出面,招抚雷薄和陈兰等流寇,并出兵五万前往各郡肃清匪患。此外鲁肃带来的三百余名文官全部安插到西凉军控制之下的各个郡县,出任郡守、郡丞、县令或县长,整饬吏治,肃清匪患,维护治安,积极恢复民生。
这一套剿抚并用的组合拳打出来,使得原本烽烟四起的豫州和九江等州郡迅速平定下来。无数流民和躲避战火的百姓及时得到救济,摆脱困境,分散安置,重新安稳定居下来。
这一切就发生在孙策和吕布眼皮子底下,看得他二人眼花缭乱,惊诧不已。前一刻,流寇还在到处肆虐,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后一刻,鲁肃快刀斩乱麻,出榜安民、招抚流寇和盗匪,大肆派遣官吏接管郡县,集中安置流民,并出兵清剿匪患,肃清治安。整个过程极其迅速,鲁肃冲在前面,放开手脚广施仁政,李利坐镇后方大胆放权。主臣二人一唱一和,举手投足间便将混乱不堪的局面梳理得清清楚楚,旬日之间便使之步入正轨,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迅速推进当中。
这这一幕着实令人匪夷所思,速度也太快了!
以至于,让吕布和孙策二人目不暇接,根本反应不过来,完全跟不上李利和鲁肃二人的思路节奏。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李利和鲁肃主臣二人已然干完大事,开始按部就班的推进各项事宜,其自身反倒落得清闲。
可是李利倒是清闲了,吕布和孙策二人却坐不住了。
这算什么事?这是实实在在的强抢豪夺啊!
豫州和九江郡是盟军共同打下来的,即使孙策及其麾下江东军没有出力,可是吕布却是出了大力气,大半个豫州都是他率领徐州军打下来的。可现在,却被李利一口吞下,连个招呼都不打,便将整个豫州以及包括九江在内的周边郡县悉数据为己有。这样以来,吕布岂不是白忙活一场,寸土未得么?
吕布尚且如此,孙策焉能处之若泰,如何安坐?
唇亡齿寒的道理,孙策岂能不懂?
眼睁睁地看着李利侵占了吕布的胜利成果,孙策豁然自危。豫州和九江郡已被李利霸占在手里,照此情形发展下去,下一步李利就该对他下手了,而目标便是庐江郡。
相比惶惶不安的孙策,吕布彻底暴走了。
想他率领八万徐州军辛苦厮杀半年,一路攻城拔寨,充当盟军开路先锋,以致损兵折将,兵马折损大半,如今终于大功告成,却被李利独自霸占了全部州郡,半寸土地也没给他留下。这真是岂有此理?
身为盟主,你自己大口吃肉,多吃多占倒也罢了,可你总要给盟友留口汤吧?
可是李利这厮竟然连汤带肉全都吃了,连一口残羹剩汤都没有留给吕布。这未免太过分了,叫吕布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
面对这般情形,如果吕布还能忍气吞声,沉住气不找李利理论,那他就不是吕布吕奉先了。更何况,现在这种局面让他如何面对麾下将士,有何颜面提领徐州,如何立足于天下群雄之列?
“李利欺人太甚!”当吕布得知自己麾下将士占据的豫州郡县全被西凉军夺走之后,他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随即带着狼骑军直奔州牧府,气冲冲地找李利理论。
吕布此番率军前来,不无兴师问罪之意。他的态度很明确,倘若李利归还豫州一半郡县给他还自罢了,否则便誓不与李利甘休,俨然不惜一战。
“温侯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温侯勿怪。”
老远就看到吕布率军疾驰而来,郭嘉站在府门前一动不动,虎贲营统领典韦带着百余名甲士站在他身后,冷眼看着越来越近的狼骑军。待吕布翻身下马、气冲冲的直奔府门而来之时,郭嘉上前一步,笑呵呵地揖手施礼道。
“哼!”吕布怒气冲冲的冷哼一声,眯着眼睛看了郭嘉一眼,随即撇过头去,将手中方天画戟重重的跺在台阶上。
“嘭”的一声巨响之下,磨盘大的青石板被方天画戟的手柄震得四散开裂,宛如怒放的花蕾一般,那方天画戟的手柄处更是插进石板一尺深,手柄下的青石顿时化作齑粉,石屑四溅。
站在吕布面前的郭嘉处变不惊,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身形纹丝不动。看到青石被方天画戟击碎之后,他笑眯眯的道:“温侯膂力过人,早已传遍天下,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虚,见面更胜闻名。说起来,温侯确实是我家主公的莫逆之交,可谓知音。昨日主公还说这块青石太大了,摆在廊下实在碍眼,不承想今日温侯竟也发现它有碍观瞻,遂将其震碎。由此可见,温侯与我家主公称得上是英雄所见略同,不谋而合啊!呵呵呵”
“呃!”吕布闻声诧然,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心头的怒火却被郭嘉笑呵呵的样子打消了一些。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何况郭嘉可不是一般人,吕布盛怒之中可以不给他好脸色,却不敢对他动手。更何况典韦背着手站在郭嘉身后,显然背在身后的双手此刻已经攥紧双戟,一旦吕布敢对郭嘉伸手,其结果必然是他还未打到郭嘉,便先迎来典韦的双戟。
“大将军可在府中,吕某要见他?”冷声说着话,吕布随手拔出方天画戟,并将其交给身后的魏续。随即不等郭嘉答话,他便径直迈步上前,跨过门槛走进前院,直奔正堂大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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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隔墙有耳
“大将军可在府中,吕某要见他?”
冷声说着话,吕布随手拔出方天画戟,并将其交给身后的魏续。随即不等郭嘉答话,他便径直迈步上前,跨过门槛走进前院,直奔正堂大殿走去。
郭嘉抬手示意魏续等人止步,不得入内,遂颇有深意地看了看府门两边的巷口,却见十余个身影脚步匆忙的快速离开,转眼便不见踪影。
见此,郭嘉冷冷一笑,心下了然。
显而易见,这些行色匆忙之人正是孙策安插在州牧府周围的眼线。这些人时刻盯着进出州牧府的人,稍有风吹草动便逃不过这些眼线的耳目,进而传到孙策耳朵里。像今日吕布率军前来理论之事,想必孙策早就得到消息,正密切关注着事态的后续进展。
淡然一笑之后,郭嘉快步跟上吕布,边走边说道:“主公和子敬正在堂中奉茶,玲绮夫人也在,温侯来得正是时候。”
“哦?”吕布闻声脚下一顿,随即深吸一口气,脸上的怒色收敛了不少,既而缓步走向正堂。郭嘉见状后会心一笑,随之摆手示意典韦不必跟来,顾自不紧不慢的跟在吕布身后,迈上台阶步入正殿。
乍一迈进正殿,吕布便听到大殿右侧的屏风后面传来爽朗的笑声。这是李利的声音,吕布对这种笑声早已耳熟能详,只要听到声音便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笑声来自李利。
正当吕布准备迈步之际,却听到李利的笑声之中竟然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顿时吕布脚下骤停,伫立不动,侧耳倾听着屏风后面的对话。这时跟在吕布身后的郭嘉见状后轻轻摇头。却也不声张,遂轻步走进大殿左侧的偏殿,案几上正放着一壶热气腾腾的热茶,随之顾自坐下,悠然品茶。
显然这是事先准备好的香茗,郭嘉没有隔墙偷听的嗜好,自然不会站在门口陪着吕布偷听李利和鲁肃二人的谈话。所以他顾自回到左侧偏殿。慢条斯理的品茶,时不时的起身看一眼站在正殿门口一动不动的吕布,脸上浮现着莫测高深的笑容。
不仅如此。郭嘉还屏退了大殿里侍奉的婢女,并示意殿内亲兵不得声张,装作没看见便是。如此就给吕布偷听屏风后面的对话提供了极其有利的条件,没有人打扰。更不会有人提醒屏风后面的谈兴正浓的李利和鲁肃二人。隔墙有耳。
右边偏殿里,李利和鲁肃二人围着一张案几,相对而坐,一边饮茶一边叙谈,相谈甚欢,谈笑风生。一身红装的吕玲绮坐在一旁看着炉上的香茗,不时给他二人面前的茶盅里添上热茶,静静的坐在旁边侍奉着。
值得提的是。在李利府中能够享受这种待遇的心腹近臣并不多,满打满算不超过一双手指。而临淮鲁肃恰恰就是其中一位。因为他不仅是李利的心腹重臣,还是曾经对李利有过救命之恩的情同手足的结义兄弟。
所以一直以来,只要鲁肃回到长安或跟在李利身边随军出征,李利从不避讳鲁肃。两人经常一起用膳或饮茶,如果李利的妻妾也随军同行,都会主动现身与鲁肃见礼,偶尔也会像吕玲绮这样坐在一旁给他们添茶、斟酒。
但是大多数时候,李利的妻室不会做这些事情,鲁肃也承受不起,坐立难安,诚惶诚恐。毕竟这个社会有着极其森严的地位等级,妻室和妾室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身份地位却十分悬殊,不可相提并论。
对这些所谓的尊卑有别,或许李利并不在意,也不看重,但鲁肃却很认真,时刻牢记于心,并恪守礼节,从未逾越半步。
是以这个时代里,侍妾在一旁侍奉,能够显现出其主人和客人的熟络与亲近,但妻室一般不会露面。因为妻室往往象征着主人家的尊崇地位和显赫门庭,等同于夫家本身的身份和地位。
这或许就是门当户对的由来,一般有身份的男子都会迎娶大家闺秀为妻室,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配得上夫家的显赫门庭,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夫家的地位和颜面。这种潜移默化的习俗,沿袭千年而不衰,直到今天仍然随处可见,广为流传。
在李利爽朗的笑声中,鲁肃笑着说道:“眼下豫州辖下各郡县的军政已经基本疏通理顺,步入正轨,各项事宜都在快速推进当中,秩序井然,前景良好。然则,愚弟始终有一事放心不下,还请兄长明示。此番我等将豫州、九江和庐江一部分城池悉数纳入治下,那孙策和吕布两路诸侯焉能善罢甘休?
江东孙策还好说,毕竟他仍旧占据着庐江郡大半地盘,可是徐州吕布却寸土未得,一点好处也没有捞到。如此一来,温侯只怕不会忍气吞声,势必前来与兄长理论,讨要豫州郡县。此事一旦处理不善,必将引起不可调和的纷争,甚至两家反目,刀兵相向。”说话时,鲁肃不由收敛笑容,神情肃然,脸颊上流露着几丝担忧。
正是鲁肃这番话促使走到大殿门口的吕布戛然止步,既而驻足侧耳倾听,他想听听李利对此如何答复,而这也正是他此行的目的所在。他想知道李利如此明目张胆的吃独食,究竟意欲何为,又将他吕布置于何地?
屏风右边,李利听到鲁肃的话后,缓缓敛起笑容,扭头看了一眼同样竖起耳朵倾听的吕玲绮,嘴角浮现一抹优美的弧度。显得高深莫测,令人难以捉摸。
随即李利轻呷一口茶,不急不躁地道:“子敬对目前局势有何看法?”话音未落,又补充道:“我说的是中原局势,当然子敬也可以放眼天下。你我兄弟之间想到什么说什么,无须顾忌。尽可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