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一丢,烦心事儿留给明天去办,毛珏干脆打着哈欠,摇摇晃晃的走向了他二楼的床榻,然而这一句话,听的素衣又是满脸通红,看着毛珏扔在一庞的鞋子,还有顺手扯下来的床榻,这妞把小手都绞在了一起。
少爷这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啊?
去!还是不去呢?
今晚喝了不少酒,毛珏几乎是沾枕头就着,呼噜都起了来,浑然不知道自己搅动的一颗少女心复杂万分,遐想连篇
第十三章.老司机,稳!
本来一大早晨毛珏是打算贿赂自己老爹的,谁知道计划总是比变化快,没等他从自己身上多了个八爪鱼一样的妞,那样还流了自己一胸口口水的境况搞明白,楼底下的下人已经叫嚷了起来。
“少爷,有人找您!”
这年头的生理教育绝对是太落后落后,明明毛都没做,两人穿的和粽子差不多,偏偏起来后素衣这妞害羞到不行,扭捏的自己跑了,倒是让毛珏不得不饿着肚子出来见客。
别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些天什么长袍,纶巾都是素衣给操办的,自己答来怎么穿怎么别扭,衣袖歪歪扭扭,上一任毛珏留的公子长发干脆是披到了身后,还好,见得也不是什么雅人。
“见过公子!”
来找毛珏的是他小舅子文孟,这厮估计又不知道跑哪儿去赌去了,一双眼睛熬的通红,黑乎乎的眼圈浓的可以,不过这厮也的确是个汉子,这么玩下去,他那身子骨居然还那么硬,走路四平八稳,一点儿轻浮都没有,估计当年练家子的底子还没扔下去。
抱着拳头一作揖,这厮的眼神却是往桌子上瞄着,估计想寻摸点吃食,不过毛珏都饿着呢,他上哪儿能弄到吃的。
幸好这年头北方烟草还是稀罕玩意,一直到崇祯十来年,才传到辽东这儿,逼得皇太极下旨禁止种植旱烟,不然这货估计还得带一身烟味来,可就算如此,那赌坊里的汗臭味,依旧熏得毛珏眼睛发绿了。
“你这又上哪儿鬼混去了,一身什么味,也不知道洗洗!”
“嘿,少爷见谅!咱当兵的,就这一股死味,上战场才能吓住那些狗奴。”嬉皮笑脸的一作揖,这厮也算是轻车熟路了,直接把眼睛越过毛珏,向后瞄着。
“那个,少爷,素衣呢?”
“谁知道,今天脾气就不对,也许大姨妈来了吧!”
也是郁闷的低估一句,毛珏旋即再一次不耐烦的问道:“这么早来找老子,啥事儿?”
这年头月事叫天葵,毛珏这一句愣是听的文孟直迷糊,这随便不是孤儿吗?再说,就算人家大姨妈来了,多了个亲戚,不是好事儿吗?怎么少爷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毛家的家事儿他也不敢多掺和,看样子这顿早饭是混不到了,这货干脆无精打采的一抱拳。
“少爷,您不是在城北兵营铁匠铺子定做了点东西吗?他们老仉头托我给您带话,东西做完了一些了,让您去取!”
这话听的毛珏眼睛禁不住一亮,算算自定做开始,也有个七八天了,他是留的话,不要图快,做的越细越好,不过只要完成一把,都叫他过去取,这如今已经进了四月多,谁知道袁崇焕这老小子什么时候就过来了,有个防身的家伙,再跟进毛文龙,这厮一但发难,管他什么辽东三杰,直接毙了他,起码也保住自己家的铁饭碗。
想着,毛珏就想收拾东西出门,不过刚往前挪步,一股子汗臭味夹杂着脚臭味又是熏得他直迷糊,恼火的对着文孟摆了摆手。
“门口有水缸,先给老子洗干净去!”
“不是,少爷,这天儿还怪冷的,再说,咱兵汉”
“一会老子去吃东街的羊肉火烧就粟米粥,你要是不去,也不用洗,给老子滚蛋!”
“得!得!得!您是我舅舅,小的这就去洗行了吧!”
这货也不知道多脏,把一缸水洗的混浆浆,身上还是一股子味道,馆子里被毛珏嫌弃的撵到对面那桌子去,省的影响胃口,不过这厮也不在意,跟八百年没吃饭似得,羊肉火烧造了半盆,小米粥又是造了半盆,这才打着饱嗝跟着毛珏出来。
不过别说,这年头的物价可真便宜,这一顿早饭,要是放在他那个时代,没有一百三四十块钱下不来,这儿才要了一百来文,真要合毛爷爷也才不过五十来块钱。
这回没叫马车,这文孟是骑马来的,毛府也是就马不缺,看着新奇,毛珏也从马厩里牵出条黑光大辽马,跟着这厮身后,谁知道这马是毛文龙养的战马,可是狡猾的很,看着毛珏是个新手,一道上蹿下跳跟哈士奇似得,到了城南军营,差不点没把毛珏给颠死。
还是那一堆污染环境的铁匠铺子,肌肉老汉老仉头还有那几个铁匠铺子的汉子早就等候在了那里,看到毛珏到来,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小心翼翼的前呼后拥着,尤其是老仉头,在铁匠们睡觉的屋子里勉强摆上了桌子与茶水,然后颤巍巍的把枪拿了出来。
看着毛珏提起各种零件拼成的左轮,这些铁匠心都是提到了嗓子眼。
这年头可没有劳动者保护法,这要是让毛珏不满意,他们都得跟着倒霉。
不过就算是这些铁匠静心打造,这大明第一把左轮也是粗糙的很,枪把子干脆就是块铁条,身管与转轮还残留着冶炼的气息,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和抗战时期铁公鸡枪差不多,不过扣动之下,杠杆拨弄,转轮很流畅的被剥开对准枪口,而且接口处也是严丝合缝,看得出来,这些铁匠真废了不少心思。
“光说不练假把式,火药和铅子呢?本公子要试枪。”
“有!有!都有!”
老仉头赶忙又是起身向外迎去。
这左轮子弹也是特制的,铅打造的尖锐箭头,正好塞在左轮弹鼓里满满的,后头再把火药夯实,看样子对这次交货真当件大事儿,院子里已经摆上了木头枪把,上面也镶嵌了大小不少的枪眼,双手握着枪把,顺着望山瞄准,毛珏将前段镶嵌着打火石的击锤搬起,旋即快速而连续的扣动了扳机。
咣咣咣的响声连带着白烟在铁匠铺的院里迸发了出来,连开六枪,把弹鼓里的子弹打光,毛珏感觉自己手腕都要断掉了,可看那射击结果,真的是凄惨的可以,除了第一枪打到木墩边上了,剩下五枪,全都飞了,最后一枪还卡在了院子里不知道哪个部队的大铁锅上。
然而杀伤力却没的说,一指头厚的铁锅楞是被打的洞穿了。
“少爷,这”
看着这射击结果,老仉头喉咙里发干,生怕毛珏不满意发火,还好,甩了甩发麻的手,毛珏居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吊钱,笑容可掬的扔给了他。
“东西打的不错,本少收下了,这点钱赏你们,买点好吃的给大家伙补补,争取把接下来几把打的比这个更好,精准度再高一些,做的好了,本少爷还有赏!”
“多谢少爷!多谢少爷!”
这年头工匠身份的确是低的可以,见毛珏松口了,这些铁匠一个个如蒙大赦,赶忙的抱拳鞠躬,感激涕零的感谢着,这热乎劲儿,让毛珏都有写吧不好意思了。
手里有了银子,毛珏有变的不安分起来,中午又是把文家几个穷亲戚交到一起来,在那个海边的玻璃坊叫了一桌子宴席吃了一顿,这些天,两位“灵魂”艺术家文渊阁还有那个卖鞋的又是烧出了一二百件玻璃制品,琳琅满目的摆了一架子,看上去杯碗瓢盆倒是挺赏心悦目的。
只不过卖的还是太慢了。
“何老四,本少想要盘个铺子,你消息最灵通,可知道咱们皮岛上,哪儿能盘到吗?”
酒桌上,看着已经囤积了不少的玻璃制品,毛珏有些犯愁的问道。
今个好像真是他幸运日那样,事情还真是顺利的可以,扔下半个跟狗啃的似得那鸡腿,拍着油乎乎的手,这个小蟊贼颇有些兴奋的一拍大腿。
“嘿,还真该着了,少爷,市东头,姓焦的那个老汉要回山东养老去,三间临街的大瓦房,急等着出手!”
“哦?好事情,都快他娘的吃!吃完了,咱们去看看!”
文家这凶戚也真是穷掉底儿了,一听毛珏想开铺子,好酒好肉都顾不上,草草几口下去,十来个人吆吆喝喝的跟着毛珏又是大摇大摆的走上街去,这帮家伙不是贼眉鼠眼就是五大三粗,一看就不像好人,弄得巡街的皮岛军倒是紧张了不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