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下遵命!”
烦心事儿一个接着一个,按下葫芦浮起瓢来,这头丰臣家的事儿还没解决,那头又闹出个咸镜道来,毛珏是烦躁的又坐了回去,不过托着下巴发呆了会,他忽然又是打开镜子箱,从里面抽出了一大一小两面包裹着貂皮,背后用黄花梨做面,精工雕刻,正面用宝石与东珠装饰的镜子来,打的单独拿一个盒子给装了,小的则是搁在一边。
把镜子箱重新装进书架后的暗格来,毛珏旋即拉了拉铃铛,又是刚刚那个白痴书童屁颠屁颠的进了来。
“老爷,您吩咐!”
“这个给夫人送去!”
看着那珠光宝气,却分毫毕现的镜子,这书童眼睛都直了,生怕拿不好掉地下,自己这辈子都赔不起,赶忙又是抱在怀里,屁颠屁颠的就像外跑去。
“回来,知道给哪个夫人送去吗?”
“小的知道!知道!毛府就一个夫人,那位是素衣姑娘,小的下去了!”
眼看着这货屁颠屁颠出了门,毛珏是终于松了口气般的摇了摇头。
“应该不欠这妞人情了吧?”
在别的军镇,要是动员出兵,最起码要三到五天,调动粮食,更换装备,可对于东江来说,仅仅需要一个晚上。
边境都有大型仓库,这次毛珏带回来百万多石的粮食,装都装不下不说,还得怕坏了,和兵士商量,用粮食来代替实银发放下去,搞得东江米价都下降了,至于东江镇内地,没个村子都是军屯,屯有足够的粮食,大的军屯还有军备,在内部行军,甚至东江军空着手就可以上路。
也幸亏与后金的贸易,马毛珏也不缺,本来皮岛,云从岛等东江原镇是作为李氏朝鲜养马地,如今也恢复了这个作用,如今养在皮岛上的马有两三万匹之多,各地小一点的马场加一块也有个一万多匹,如果不是船上运力不够,怕战马在运输途中大规模死亡,入侵倭国的两次战争,主力部队一人一马毛珏也不是做不到。
再说士气,别的军镇打仗还得动员,从三皇五帝讲到太祖朱元璋驱逐蒙古人的事儿,可在东江,打仗抢着去,一个脑袋三十两银子,顶的上两年半的饷银,而且东江想打赢太简单了,战损率还低的很,就算死了家里都不用愁,如今的东江,恰好有点当年虎狼之秦的味道。
第二天一大早,三个团的兵力就连夜汇聚到了义州,在那儿,庞大海临时调集了三百多辆军用马车,野战炮,粮食,行李什么都直接往马车上一扔,随时都可以出发。
一大早晨,毛府也是忙碌成一团,流水线作业,毛利樱这妞也换装了,漆黑发亮的皮盔,上面还插着翎毛,身上穿着也是灵活的漆皮甲,还专门为女性的她在胸前做出了足够的凸起来,穿着也不气闷,一套非但没有遮掩魅力,倒是把这个女武士打扮的英气勃勃的。
还是固执的抱着她的武士刀,这妞和毛珏一起尽职尽责的吆喝着亲兵骑马队,最后检查着装备。
背后跟着两员重甲护卫,毛珏也是重新披上穿了半年多的甲,抱着头盔,很有《新三国》里董卓董太师气势,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府门,一辆马车中,阿德蕾娜则是最后整理着作战地图。
“少爷,千万要保重啊!”
实在没想到,这才刚回来,毛珏立马就要出征,素衣的眼圈都微微红了点,这次没份跟着出征,余乐儿也是有点依依不舍在后头,弄得毛珏无可奈何的点着头。
“放心好了,这次又不是什么大战,你家少爷我就坐镇中军,看小的们立功就行,几天就回来,在家乖啊!回来少爷我给你们带礼物!”
“别再带回来个大美人就行了!”
说到这个,余乐儿禁不住酸溜溜的说着,听的毛珏倒是愕然了下,旋即还真是汗颜的尬笑一声。
还真是,这江南山东动兵,带回来了陈娇与余乐儿,跑了趟倭国,带回来个毛利樱,照着这个速度,虽然三宫六院谈不上,可没几年毛府也能开麻将馆了。
不过想到陈娇,毛珏下意识的回头张望了一眼,这女人没有出来相送,可是她却在毛府一进的二楼张望着。
犹豫了下,毛珏还是伸出手,对着她挥了挥手,明显是意外了下,下一刻,提着裙角,这女人很是端庄的到了个万福。
最后回过神对着素衣两个点点头,踩着武士叠在一起的手,毛珏利落的翻身上马,头盔扣在脑袋上,猛地一甩缰绳,大队的骑兵打着血红的毛字大旗,潇洒的狂奔而起。
目送着毛珏的身影开始渐行渐远,陈娇那淡泊平静的脸上,终于也微微露出点温馨来,低下头去,一面亮晶晶的小镜子赫然在她的素手中。
义州,官道,在上千的步兵精神抖擞的扛着寒光闪闪的刺刀火枪,盔甲整齐,好整以暇,拖着沉甸甸的野战炮,一匹匹战马也是躁动的喷着鼻响。
随着那血红的毛字大纛行到中军,在家闷了大半年,都快闷的发霉了的文孟是亢奋的猛地抽出战刀来,扯着公鸭嗓嘶吼了起来。
“传将令,进兵!”
第二百五十二章.爷们就该操汉子
毛珏的统治有点像古罗马人,统治到哪儿路就修到哪儿,就算他不在时候,范文杰都是一直持续着他的政策,不计成本的修路。
就地用火药崩山,炸下来的碎石铺底,再用水泥在上面抹上一层,两条,大约一千多里的主干道贯穿在咸镜道北方的山间从义州出发,行走再这样平坦的道路上,两天时间,东江军就抵达了事发的咸兴山城。
别说,来的还真是时候,通往山城的山路上,正好看到数以千计的李氏朝鲜人高举着锄头,怒吼着围攻山城。
“前队预备,射击!”
亢奋的双眼发亮,几天没干仗就皮痒的文孟简直是吼得小舌头都直颤悠了,可没等他这命令吼出去,冷不丁背后一个大猩猩那样的阴影就给他扑了下去,全团面前,就看着文都司官直接摔了个大马趴。
“偷袭我!孔大人,您这要干什么啊?”
孔有德虽然粗鲁,好酒,可他不喝醉时候,还真不是个莽夫,不然也混不到参将去,虽然是个反面例子,可从历史上他的吴桥兵变,能在山东坚持了足足大半年,屡次打败官军,还把老上司孙元化的老巢给端了,可见他的实力,按着这家伙,孔有德很无奈的嚷嚷。
“文兄!这次将爷率军来,就是解决与当地李氏朝鲜人矛盾的问题,你这一开枪,打死个千八百个,和李朝的关西就闹僵了,将爷还如何自处?”
“那怎么办,看着他们去攻打咱们东江镇的山城?”
“这,还是交给将爷处置吧!”
道理虽然明白,可他孔有德又不是诸葛亮,让他下去跟那些李朝人讲理?还不如给他把刀子让他去砍容易呢。
还好,也是想到这儿来了,毛珏是急急匆匆的向前赶着,两人争执时候,他已经骑马赶在了最前面,旋即就看着孔有德很是基情的骑在文孟身上,俩肌肉男一副基佬模样的眉目传情,看得毛珏直发愣。
“将爷!”
也是眼皮子直跳,第一哨兼团副的张千总悲催的赶紧接着毛珏下了马,脸皮子直跳的抱拳解释着。
“我家大人和孔将军,是在交流战术!”
“不用解释了,本将明白,军旅寂寞,两个都是单身汉,有点超越友谊的感情很自然,本将在路边角亭等着,你让他俩交流完,再来见本将就行,今个军情不急,让他俩不用着急!”
眼看着毛珏面露怪异的笑容,嘿嘿着往路边走去,李千户的嘴角又抽搐了几下,怎么都觉得自己将爷好像不是明白过来似得。
不过这头一听毛珏来了,俩基佬当即也不撕巴了,刚忙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脸上潮红未消,又是整齐的单膝军礼下拜。
“将爷!”
“末将决定开枪进攻,可孔大人认为不能进攻!应当守!”
“恩,知道你是攻,他是受!”
在文孟莫名其妙中,毛珏伸手把腰上挂的刀鞘枪套全都解了下来,脸上居然还带了一股子兴奋来,看着那些山路上拿着锄头,棒子,闹哄哄围攻着他山城的高丽乱民,声音昂扬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