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数量着实让余大成心头咯噔一下,登莱道有着自己小金库没错,可大部分银两粮草还是要押解京师,而且这三万两他付的起,刘泽清部下还有六千多人呢!六千个脑袋就是十八万两啊!地方平靖了,他登莱道也得破产了。
可就在文孟贼眉鼠眼的搓着两根手指头,和毛珏一个德性时候,那头一声焦虑的喊声却是从院子外面猛地传了来。
“老文,咱们现在走不了了!”
这讨价还价呢!大脑瓜你砸哪门子场子啊!这回轮到文孟差不点没喷出来了,满是悲催,他是斜眼张望向那边跟个提莫那样蹦蹦跶跶过来的大头宋献策,悲催的一摊手。
“军师,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哦!见过抚台大人!”
这才看清楚余大成也在这儿,向着余大成弯腰鞠躬施了个礼,对着文孟那悲催的老脸,宋献策也是满脸无奈。
“幺蛾子?幺蛾子不也是你带回来的!”
这转了一圈,又转回文孟让人扛回来,刘泽清那个相好的姑娘身上了。
毕竟是刘泽清身边的女人,虽然文孟看着对眼了,可拉回登州之后,余大成是一点儿怜香惜玉都没有,直接给关大牢内,万一她走漏风声,穿出去他余大成裹挟着东江除掉了刘泽清,毕竟是不好。
这女人估计也是个大家小姐出身,登州大牢什么地儿,满地的蟑螂老鼠臭虫的,她哪儿受过这个罪?这头大牢门哗啦一声被打开,看着几个杀了她老公的“凶徒”打着火把走下台阶,这女人是不管不顾拖着脚镣猛地跪在了牢栏杆边上,哭着不断的磕着头。
“几位老爷,妾身什么都没看见,妾身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放我出去吧!让妾身干什么都行,端茶倒水,当牛做马,只要不再这儿了!啊!!!”
说话间,一只大老鼠被她这惊叫给惊吓了出来,吓得这女人拼命背靠着牢栏杆,踢踏着两支绣花鞋的小脚儿。
这文孟看的就有点心疼了,可这货还算是识大局,没说话,唱了个黑脸,让宋献策上去说,拎着几页书信,宋献策那大脑袋上隐隐流露出一股子兴奋来,急促的抢着问道。
“你叫什么?”
“妾身,妾身袁湘儿,啊!老鼠!”
这年头,闺名与女人的脚一样,同样属于清白,告诉别人就是失节了,可这老鼠遍地,这袁湘儿也顾不得这些,惊叫着又是喊了出来。
“河南的小袁营,袁时中是你亲哥?”
“啊!这个”
第三百九十九章.诏安
就算是小冰河期,黑龙江的夏天却也没比关内冷多少,有些关内州府甚至还不如这儿暖和,北回归线的太阳怒照着大地,河边的柳树也抽出了一股股的绿枝,还有一群群野鸭子晃悠着尾巴,在河里舒服的戏着水。
经过了春汛,黑龙江,牡丹江,几条支流也再一次变得平缓起来,这儿简直是上天对毛珏的馈赠,巨大的水车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把冰凉的河水从河中打出来,灌溉到两边的田地内,一片片绿莹莹的禾苗已经是花枝招展的抻了出来。
虽然不愿意承认,后世闻名全国的黑龙江大米,其米种的确是日伪殖民时期,那些鬼子带来的日本稻,软糯的日本稻也的确比南方稻子,还有占城稻好上太多,记得后世东北人去其他省,回来的很多第一句话就是摇摇头:他们的饭,不好吃!这终于有了块自己优良作物的耕作基地,毛珏是急不可耐的把水田分拨下去了。
大明朝的精耕细作模式此时也用不到了,一户才十来口人,就有一百多亩地,是能插多少就插多少,可就算如此,牡丹江两岸开出的三十多万亩水田,也差不多能有一百五十多万石稻米收获。
狭窄的李氏朝鲜北部东江镇憋屈了七八年,今年简直是一朝奴翻身把歌唱啊!
最近东江人碰面,最长聊的莫过于,那挟真人是不是全都傻逼吧?如此肥沃的土地不要非要去抢汉人辽东那点稀薄田土,脑袋让驴给踢了吧!
两根鱼竿横在静悄悄的牡丹江上,戴着大斗笠,毛珏打扮的跟老农似得,可偏偏就有美女愿意往上贴,还是个歪果美人,明显心思不在钓鱼上,阿德蕾娜是一会儿左转一圈,一会儿右转一圈,小屁股就没个老实时候,眼看着鱼钩边上冒气气泡,估计有鱼来了,被她这么一晃悠又给吓跑了,气的毛珏是吧唧一巴掌扇在了她挺俏的水蜜桃上。
“钓个鱼都不老实!”
“哼,人老珠黄了!被扔在铁山也没人疼没人爱了!趁着年轻晃悠晃悠还不让啊!”
揉了揉小屁股,阿德蕾娜是气呼呼的撅着嘴,一股子酸溜溜顿时扑面而来。
酸的毛珏是脑袋大了几分。
其实他也是有点发蒙,阿德蕾娜这屁颠屁颠跑到黑龙江来,就是为了给他带个消息,京师传信,他毛家的继承人,毛文龙的大孙子降生了!
穿越前宅男一个,毛珏连女孩子的大丁丁都没见过,如今身为人父了?让他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想着,他就走神了,那头撒娇醋意等着他哄的阿德蕾娜闭着眼睛撅着嘴等了半天,一回头却是看着他双眼发傻,气的这妞狠狠一下子就拧到了毛珏的大腿上,疼的这货嗷一嗓子差不点没蹦起来。
“干什么?”
“没人疼,没人爱!空虚寂寞冷!”
“这都谁教你的啊!”
“你!”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嘴角剧烈的抽搐了几下,扭头瞅瞅附近没人,毛珏干脆一翻身,把这热火的妖精压在了身底下,气急败坏的嚷嚷着:“不就娃吗?这就给你发一个,明天再给素衣发一个,省的你们一群小妖精在老子耳边嗡嗡嗡!”
小狐狸那样奸计得逞模样,阿德蕾娜是是笑眯眯的撅着小嘴儿,一双大眼睛都笑成了弯月亮。
这年头,女人生活唯一的指望不就是丈夫与孩子,虽然阿德蕾娜比普通女人还多了极大的权势,可她也是个女人,还是深受大明文化熏陶的白皮肤女人。
可就在奸夫**马上勾搭成双这功夫,河堤上,毛槊那难听的乌鸦嗓子猛地响了起来。
“将爷!您在吗?山东急报!山东急报!”
手慌脚乱蹦起来,俩人都是一起整理着凌乱的衣服,把裙子上的褶皱磨平,,好容易,在毛槊奔过来之前,算是毁灭犯罪证据了,看着这货龇牙咧嘴的模样,毛珏和洋妞是一起在牙缝里挤出个单词来。
“发壳!”
毛珏是个建筑狂,这货的热情快赶上罗马暴君尼禄了,去年冬天发现的那个土台子城基,如今也立起来四面城墙,棋盘那样的街道,还是涂抹通红的二层小楼,只不过这儿街道空空荡荡的,有的街区甚至一户都没有,这从铁山迁出来的五万人都没全都住在城里,有的直接在自己分到的田地边上建起了村落,显得毛珏的牡丹江城跟鬼城似得。
后世是商品房都不够抢的,如今地多人少,估计毛珏这炒房梦想也得多少年才能实现了。
在哪儿都得修衙门,东江新镇牡丹江城也不例外,二层的小楼上,迎着午后斜阳,毛珏是眉头紧锁的看着手里头书信,禁不住赧赧的嘀咕着。
“袁时中!”
虽然最开始那袁湘儿不就肯开口,可几只耗子跑过,她就崩溃了,小脑瓜点的犹如麻雀一般,把这个足以凌迟处死的关系认了下来。
这袁时中可不是一般人,崇祯七年流贼著名的荥阳大会七十二路烟尘之一,就算朝廷上都是挂了名的大匪首,据说他手下最多时候有二十万人之多,而且在诸多篷军中,这袁时中还是个异类。
根据《豫变纪略》中记载,开州贼袁时中,由考成渡河而南,往来梁宋之间,不杀人,不掠妇女,群盗中之一奇也!
甚至崇祯十五年到十六年之间,建州女真彻底击溃了关宁锦防线后第四次入关,这袁时中还率领部下在河南进行了大规模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