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新军阀 第503节

“”

第四百二十六章.孙厂长

“这就是孙传庭吗?还以为多能打呢?挨打还不是一个德行?”

底下噼里啪啦的挨打着,孙传庭是没有心思也没有机会注意,一双眼睛正猥琐的拿着望远镜,远远窥探着他。

眼看着堂堂陕西巡抚,两代闯王的克星迷糊的好不容易扶着地站起来,紧接着一个撩阴腿,这位大人物就开始夹紧裤裆直吐白沫子,旋即又被个升龙拳打的倒飞而出,毛珏是看的不满意的直摇头。

他身后,端着一碗荷兰东印度公司台湾总督范格堡特意送来的咖啡,一边用小勺搅拌着义务特产方糖,阿德蕾娜是一边没好气的走过来,与他并客列站在窗边。

“那位孙大人也是文官进士出身,书生骨,文弱的很,更何况,咱们东江锐士都是经过将爷那变态的训练,您还指望他能一打四个啊!”

“进士如何?卢象升卢大人还能耍动上百斤的大刀呢!只是,可惜了!”

提到这个,毛珏感慨的摇着头,语气忽然低落了起来。看他心情转下,阿德蕾娜是赶紧的岔开了话题。

“将爷,那这位孙大人,您要如何处置?不会是像那位孙大人那样,在阿城镇为他建所学校吧?”

就算只老鼠,到毛珏那儿也得把皮和油留下,更何况是孙承宗这等大儒,他一家都是读书人,到了东江之后,仿照东江学府,在阿城,毛珏也为他建立了一座书院,招募了些年轻孩子,接受教育去。

只不过那儿,师生关系可闹得真不融洽,孙承宗乃是帝师,教导文化课之余,自然是又教导忠君爱国的封建思想,可阿城镇都是些什么人?揭竿而起的流贼!跟大明朝打生打死几回的叛逆!就算到了这东江镇,也是拜的毛珏毛龙头的码头,种的毛家的田地,和你大明朝廷有着屁毛关系?这书院让家长砸了好几回了,孙承宗的几个儿子一个孙子还让人打了,一提到这个,阿德蕾娜就直头疼,维修费可不少。

“书院?不,书院够了!”

提到这个,毛珏的嘴角亦是禁不住抽搐了下,赶忙是连着摆了摆手。

“孙传庭不是干过巡抚吗?正好鸡西镇东江十九厂煤矿开启了,就让他去当个厂长吧!”

为了营救这孙传庭,前前后后买通各方面关系,毛珏差不多花了五十万两白银,这挟,足够武装半个军了,来了自然不能全当吉祥物,管你效忠不效忠,你得派上用场!

下面还被打的嗷嗷直叫的孙巡抚,浑然不知道自己下半辈子一段传奇生涯,被毛珏一句话就给定了下来。

随意给这些历史上大人物安排命运,这种权利带来的甘甜滋味,也让毛珏美得得意洋洋,可他的得意还没结束,阿德蕾娜的一句话却又是犹如冷水那样泼在了他头上。

“还有一件大事儿,老太爷来信,让您赶快给大公子起好名字!再想不出来!就自己滚去祠堂跪着去!”

“额”

一下子,毛珏的笑容呆住了,讲真,起一个名字对他来说不难,可接受自己是个父亲了对他来说,却是很难的一个思想转变,这简直就像个梦那样,生怕某一刻,惊醒过来。

听着阿德蕾娜那酸溜溜的话语,毛珏是悲催的挠挠头,一个溜字法又使了出来。

“哈哈哈,那个,本将想起还有些军务要忙,谢谢你的咖啡,我走了!”

滋溜一口,热乎乎的咖啡被当做热汤灌下肚子,也顾不得烫,毛珏旋即是溜之大吉,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杯子,再看着晃晃悠悠的大门,阿德蕾娜的脑门上,也是禁不住凸起个一跳一跳的青筋,气急败坏的嚷嚷着。

“老娘做主的话,一定让你这个懒散家伙挖煤去!”

噗通~,下面衙门院子,一个经典的左勾拳,嘴里喷出一股子带血的口水,孙传庭也是迷糊的来个托马斯旋旋,打着旋趴地上了,彻底被KO了,看着巡抚大人趴在地上直吐着白沫子,几个孙家家眷是看的目瞪口呆,可这一幕在整个铁山县衙,简直是习以为常,就算门口那个守着收发室的大爷都是不以为然的拿着报纸,带着东江人的自豪,好不容易才撇过一眼,轻蔑的轻声哼哼着。

“又一个!这些关内人,越来越不禁打了!”

东江,乃至于世界第一条铁路,自崇祯十二年初就开始修建,由于修建的是在平坦的三江平原上,不需要穿山越岭,修建速度简直飞快,六月份,海参崴卫到牡丹江镇,牡丹江镇到鸡西镇,一共三百公里的铁路已经建造完工,两条路的贯通,让东江开发北大荒的进度又加快了几分。

然而,毛珏一直期盼的蒸汽火车头,到现在还是停留在图纸上,拉着车厢到处跑的,还是马。

说到马拉火车,在近代中国算是个笑话,李鸿章好不容易争取修建了唐胥铁路,然而腐朽守旧的清庭却不允许用火车头,只能用马拉,马拉火车,似乎成了近代中国愚昧的标志,然而这么个玩意,在世界近代历史上,却其实是个很常见的黑科技,英国的伦敦,法国巴黎,荷兰的鹿特丹,甚至美国开发西部时候,都能见到马拉火车的身影,马匹在铁轨上,力量得到了充分的施展。

而且相比于三月份的破旧矿车,六月份东江的客车车厢也是崭新出炉。

简直跟后世的火车车厢没多大区别了,面包形的车身,木头为梁骨,马赛克那样可以打开的玻璃,两两对着的椅子倒是比后世绿皮火车宽,不少,坐着也更加舒服,虽然为此减少了乘坐数量,三节三百多人的车厢连在一起,五十多匹马在前面飞速奔驰着,每隔一百里有着一处官方驿站,可以换一次马,也只有东江毛珏能做到如此豪气了。

到了牡丹江,一大群拎着行李,带着家眷的流民沿着站台傻乎乎的下了车,换了套土布衣服的孙传庭混在其中毫无分别。

同样的鼻青脸肿。

甚至,他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失落,他何人?就算落了难,也是陕西巡抚,到哪儿都是前呼后拥,甭管是看押的锦衣卫还是看护的侍卫亲军。

可铁山挨了顿打之后,他似乎就变得不重要了,挨完打衙门领了一套衣服,给了些粮食与路费,然后负责教他规矩的那个哨长就直接把他撵了出来,告诉他在哪儿做公共马车,到哪儿坐船,到哪儿坐马拉火车,然后,就没人管他了!

老子可是钦犯!你们不派个人看着,好吗?

当然,孙传庭也不会就此跑路,毕竟他是受到圣旨流放于此吗!这几天,不断打听着,他是带着自己家小艰难的到了鸡西。

不过和臆想中的流放地完全不同,半年多建设,这儿也有了新兴城镇的气派,火车站后面就是城墙,城镇中,二层红顶的东江标准民房鳞次栉比,那些木头搭建的大窝棚已经被替换掉了一多半,马路也是整整齐齐,甚至商业街上,店铺也开始林立了起来。

铁轨旁边,一个拿着铁皮大喇叭,穿着蓝色制服,戴着个蓝色边沿帽的中老年妇女粗声粗气的叫嚷起来。

“铁山方向来的移民同志,请出站台后到县衙报道,领取田地房产,各位按秩序出站,不要走乱了啊!站台小偷多,如发现物品被盗,请及时联系巡逻东江部队,他们也管不了,所以请看好财物,出站了啊!”

迷迷糊糊带着一家子扛着行李出了站台,跟着人流,孙传庭又是拥挤到了一进城门就看到的军镇衙门,三百多人,拍着老长的队伍,一个个往里进。

孙传庭毕竟也当了那么长时间官儿,哪儿排过这种队伍,足足排了半个上午,可算才排到他,已经急得巡抚大人抓耳挠腮了。

偏偏进去那偏门,接待他的还不是啥县官,而是个六七十岁,戴着厚厚酒瓶底儿眼镜的老头子,一边翻看着随着火车运来的名单资料,他一边慢吞吞的问着。

“姓名,籍贯!”

“罪人孙传庭,前陕西巡抚,山西代县人!”

“什么罪人?什么巡抚?册子上没有,问你啥就答啥,姓名,籍贯?”

被个土的掉渣的老头子给训了,孙传庭差不点没噎死,好半天才喘过气儿来,满是悲催,这位大官僚郁闷的重新说着。

“孙传庭,山西代县人!”

“这不就找到了吗?非得加什么外号,醉人?老头子我还酒仙呢!让我看看,什么安排,我去!!!”

终于是受到点特殊待遇,那老头子差不点没把眼珠子瞪的贴在眼镜上,惊奇的叫嚷道。

“你就是东江十九煤厂的厂长啊!难怪非得给自己加个外号,后台够硬的啊!”

孙传庭还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了,他可是巡抚,掌管一个省的军政大事儿,落难于此,怎么还就成了后台够硬了!

不过也懒得分辩了,孙传庭是懒洋洋的问道:“罪人,我该到哪儿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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