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新军阀 第510节

那一万来大军又是被搁置在了城门口,大名带着最亲信的从人大约五六百,跟着毛珏身后相继坐上了马车,向着温泉馆密布的二条河城进发了出来。

只不过马车上,不管是毛珏还是袁崇焕,脸色都变得阴沉了下来。

倭国长城门口,刘兴祚那个杀威棒下马威其实已经足够了,成熟的政客,是不会在对方有意低头时候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的,刚才那一步,如果德川家光的脖颈子硬到最后也不低头,今个的和谈就崩了。

虽然战略上还是丰臣家占据主动,能走的出这倭国长城,德川家光却未必走的回那江户城,为了这次会盟,丰臣家的七个军早就全部布置在了琵琶湖附近,不愿意和约的西国大名十几万人也是枕戈待旦,更别说还有追杀能力超强的东江骑马队。

在倭国长城附近击溃东国十万大军主力,再趁虚而入,这倭国的小小天下也就这么回事儿了。

可就算如此,以行军的速度取地,也得拖毛珏小半年,更何况东国也不是引颈待戮,他们也得抵抗,而且利益分配还有镇守布防还得花费时间精力,至少一年的时间,毛珏就得消耗在这里,花费大量人力物力不说,这一年还没收益,得不偿失。

所以毛珏是不介意把丰臣国松丸当做一个玩偶那样挡在前面,充当一下泥菩萨。

然而!计划的挺好,偏偏没算到,这丰臣家主脾气十足,放了他和袁崇焕的鸽子!

那刚刚就得硬挺到底了,一但毛珏低头,允许鞠躬平礼,那么接下来的会盟,这帮东国家伙打蛇随棍上,就不好玩了!不禁要担忧东国大名,本来就贪婪关东土地的西国大名自己都有可能借题发挥,把这场和约给毁了。

还好德川家光够理智,够怂!

可就算如此,马车上,毛珏依旧是脸色阴沉而恼火的低声咆哮着。

“丰臣家主那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军息怒,下官办事不利!”

虽然也是懊恼,可袁崇焕是精通为官之道,率先低头认错了下来。

火气没出发,毛珏是忍不住再一次狠狠的把拳头砸在了桌子上。

“天皇那面不容再出错了!马上派人去二条河城确认,如果明正不在,绑也要把她绑回来,绑也要把她绑在迎接的金厅上!”

“下官明白!”

几声吩咐,几个为了大局而牺牲的倭国小太监脚步急促的跑了出去,然而车轮滚滚,毛珏的气儿却是忽然消了,一股子冷笑在他脸上浮现了出来。

“还是太年轻啊!如此把敌意爆发出来!国松丸这个丰臣家主不能让他再坐下去了!这次如果顺利会盟之后,马上组织家臣团弹劾国松丸隐退,然后袁大人你马上娶千代姬!推千代姬为丰臣家主!你二人共同执政!”

“袁大人,您要把这倭国为咱们管住了!”

语重心长,毛珏是重重的探出了身子,可这一次,已经磨炼的相当圆滑的袁督师却是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大权近在眼前,他那苍老却挺拔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一股子前所未有的茫然来。

第四百三十二章.礼崩乐坏

五月的黑龙江已经一点也看不出塞北苦寒之地的影子了,田地里,青苗绿油油的抽着穗子,边上人工挖掘的清泉河也是哗啦啦的响着,偶尔有风吹过,青禾簌簌的摇曳着身子,一股子生机勃勃的欣喜似乎都能传递到身上。

只不过这种欣喜对地主还是多一点,那头地里,一头上戴着斗笠的十几个李氏朝鲜贱民雇工弯着腰,脚踩在冰凉的水里,汗珠子淋漓的向下淌着,一下一下的拔着稻田中滋生出来的野草,而另一头,这片水田的田主徐大壮则是悠闲的昂头看着蓝蓝的天。

真跟做梦那样,一年前还是个吃不饱饭的穷光蛋,不知道啥时候就饿死了,可这跟着逃荒到关外,才几个月时间,房子也有了,田地也有了,甚至他还比一般的流民幸运一些,被选入了东江铁道兵,每个月有一两银子一石粮的薪水不说,李氏朝鲜来的雇农,还优先让他们雇佣。

这儿可不是关内地少人多家里几个孩子分不过来的时候,广袤的黑龙江,遍地都是未开垦处女地,除了官方分配的一百亩之外,一块地开垦三年,东江就承认是你的,就像是当初美国开发西部的西部法案一样。

可黑龙江太大了,就是这种情况下开荒的速率也慢的很多,家家户户都是劳动力捉襟见肘,市场上的雇农都快成金子了。像他这样没人要的光棍汉子更是香饽饽,好几家有大闺女的争着抢着想要招他入门,没事就能看到媒婆穿着一身红来晃悠。

不过人心却又是随着个人财富成就而水涨船高的,去年徐大壮真是有一家能要他,去当奴才都行,只要能吃饱饭就可以,娶媳妇什么都是想都不敢想,可如今,入赘?开什么玩笑?

在铁道兵处干活,吃的,穿的部队都管,一年干赚十二两银子零花钱,铁路兵受到优待,可以优先雇人种田,一亩地最低打五百来斤大米,四到五石,一百亩就是四百六七十石,除掉上交给东江的十分之三,再除掉付给雇工的工钱,自己平白还能剩下二百石,就算东江米价便宜,就算得自己雇人运到铁山出售,那也有一百多两的收入。

几年下来,老徐家不也能成为当年县里宋大户那样的乡绅小地主了,谁还入赘给人当上门女婿?

饭吃的饱了,脑袋也好使了,这头那些李氏朝鲜雇农在地里插着秧,那头难得休假的徐大壮则是枕着软乎乎的田埂,美滋滋的想着。

然而,生活总是像个贱贱的婊子,在你最舒服的时候,她往往就给你准备个大跟头来摔!正躺的昏昏欲睡时候,徐大壮忽然跟烫了屁股一般猛地蹦了起来,紧接着耳朵死死的贴在地上。

在河南要饭逃荒三年,虽然经常饿个半死像个行死走肉那样昏昏沉沉,却也的确教会了人许多,就比如这听声辨位!提前辨别出穷凶极恶的官兵与吃人的响马子,这才让徐大壮活到了如今!如今这本事简直成了他生命中的本能。

不可置信的听着震动声,抬头看着南方,呆愣了几眼之后,徐大壮是嘶声竭力的对着田地里劳作的李氏朝鲜雇工猛地挥起了巴掌来!

“快逃!回村子!快逃!”

这些家伙虽然是些雇工,却也是行走着的银子,猛地抓起最边上一个往村子里推搡着,徐大壮跟个泥鳅那样跳到了水田中,在他的叫嚷下,其他田地里劳作的农人也是愕然的聚拢过来。

毕竟是个战争年代,没等徐大壮说明白,天南边晴朗的天空,一股子黑烟已经是魔鬼那样张牙舞爪蒸腾而起,那是东江边境夜不收老兵的预警信号,顾不得什么田不田的了,一个村子上千移民一起扔下锄头,转身就往铺子里跑去。

毛珏敢把七十多万人撒在缺乏防御的黑龙江三江大平原上,自然有着其依靠,他是把当年袁崇焕的步步为营政策发挥到了极致了,每个屯民村子,民房没修好,几米高的碉堡先得修建起来,村子的存粮必须屯在碉堡中,真到了关键时刻,这儿还真成了救命稻草。

而且相比于袁崇焕,毛珏的步步为营堪称暴发户版的步步为营,小小一个村堡,最上层的箱子开启,里面弥漫着油味,包裹着稻草的崭新燧发枪一杆杆的静静躺在那里,头顶上的房盖,还有着几门被擦拭的油光闪亮的大炮盖在炮衣底下,所有移民全都被编入军户,每个屯子都有东江退役的老兵来担任村正百户,哪怕是女人都得学会开枪。

铁道兵更是半军事化,回来休假的徐大壮很是熟稔抓起一把燧发枪,旋即冲到了五米多高的碉堡顶上,此时,那酗马的不速之客亦是抵达了村边上,枪瞄了一眼,徐大壮立马是气的眼睛都红了,破口大骂!

“这帮畜生!”

来的都是骑兵,装备似乎并不是出色,穿的都是破破烂烂皮袍子,应该是蒙古骑兵,可是人数却不少,密密麻麻的一大坨,而且到了村边,他们还干了一件足以让农人发狂的事情。

驱使战马吃着刚长出来的秧苗!

那可是农人的希望,堡垒上,一大群屯民是气的破口大骂,两个老兵干脆是把炮衣给撩了开,把黑乎乎的炮口推到了墙边,他娘的,让你吃!老子要拿你的血肥田!

可这一村之正,这个边境村的百户,一个历经了不知多少场大战的四十多岁老兵却是沉稳的把罐子里油脂狠狠砸进了碉堡顶端的火盆,火把丢了进去。

及时的带着紧急军情讯息,一股子黑烟冲天而起,将蒙古骑兵入境的消息传递向了下一站。

倭国,京都,二条河城丰臣家御所,金厅。

今个这儿算是热闹非凡了,厮杀的你死我活的东国西国武士居然坐在了同一个屋檐下开怀畅饮,整个宴会觥筹交错,那股子酒香浓郁的弥漫着。

随着明人愈发的步入倭国上层,明人奢靡的饮食习惯也影响了简朴惯了的武士们,这宴席比之前几百年的宴席都奢靡无比,快马从海边运来的海鱼还在蹦跶,就被厨师的快刀给解开,滴着柠檬汁的鲜鱼肉盖在饭团上,在口水直流中不间断的被端上桌子,武士们的佳肴面条被彻底升了级,在精炼了几个时辰的老卤汤中煮过,面条金黄的犹如金子那样。

虽然倭国还是物产贫瘠,可是高温杀菌冷缩真空的罐头出现,让不少大陆特产也是出现在这里,菜肴羹汤把小小的桌子摆的满满的,还是那句话,武家出身的大名也不见得那么有文化,几杯黄汤下肚,本来还和恨不得掐死对方的东西大名也是很兄贵的勾肩搭背在了一起来,高唱着友谊之歌。

不过整个硕大的金厅,唯一一处冷清的,恐怕只有高高在上的天位。穿着宽大的明黄色衣袍,头发庄严的飞凤盘旋立起,额头上贴着花黄,脸上还神秘的面纱,十七岁的少女小天皇泥菩萨那样端坐在案子前。

她也真是犹如泥菩萨那样,不仅仅是指象征意义的接受德川家光跪拜之后就没人例会,她全身甚至还一动不能动,如果要是离得近,隐约就能看到两股绞在一起的绳子自小天皇稚嫩的小胸脯两边绕过去,在纤细的胳膊交错过后,最后汇总在背上,把一对儿小拳头高高的吊在背后。

还有一根绳子箍住她纤细的脖子锁向下面,被黄袍遮掩下小天皇修长的玉腿被绳子锁的只能盘在一起,丝毫都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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